打破西方經濟封鎖的中波輪船公司

吳躍農

中波輪船公司“恒星”輪

新中國建立以來，頻繁進出上海港的遠洋船舶中，中波輪船股份公司的船舶非常引人注目，高高的輪船煙囪上分別用黃白兩色醒目地寫著“C-P”，“C”代表中國，“P”代表波蘭。

新中國中央人民政府宣告成立的第二天，即1949年10月2日，蘇聯第一個宣布與新中國建交。中蘇建交后第二天，《人民日報》頭版即刊登波蘭副外長萊西斯基致周恩來總理兼外長的照會，通知波蘭共和國決定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外交關系，周恩來總理兼外長答復并表示歡迎。這樣，緊隨蘇聯之后，波蘭、保加利亞、羅馬尼亞、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德意志民主共和國等東歐社會主義國家以及朝鮮、蒙古等亞洲社會主義國家與中國建交。

打破西方經濟封鎖，新中國第一家中外合資企業

新中國百廢待興，要醫治戰爭創傷、大力恢復和發展生產，根據《中蘇友好同盟條約》等協議，蘇聯全面援助新中國建設輕重工業項目，加上后來赫魯曉夫執政時追加的援助項目，一共是156項工業項目，統稱“156重點工程”。

“156重點工程”建設的生產資料、工業裝備和新中國急需的燃油、火車頭、汽車等大量緊缺物資，僅靠中蘇陸路交通線運輸遠遠不夠，還需要通過海洋運輸運進中國。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敵對勢力卻對中國實行所謂經濟“制裁”，進行海上封鎖禁運。據不完全統計，在建國頭3年就有228艘次中外商船遭武裝攔截，各種亟需的生產建設物資無法從海上運抵國內，與社會主義國家之外的國際貿易舉步維艱。破除封鎖，掌握海洋運輸主動權、建立一支自己的大噸位海上運輸船隊迫在眉睫。

1957年4月12日，中國國務院總理周恩來(二排左三)陪同波蘭政府部長會議主席西倫凱維奇(二排左六)視察中波公司，并與部分中波職工合影

一方面，當時中國底子還薄，經濟實力和人才準備還不足以建立自己獨立的遠洋運輸船隊；另一方面，這支運輸船隊還必須懸掛外國旗有利于突破西方的經濟封鎖和所謂“制裁”。

怎么辦？黨中央決定與友好國家建立合資的海洋運輸企業。

在那個時代，波蘭是世界航運大國，有著龐大的遠洋船員隊伍和發達的航海技術、人才隊伍。為了幫助新中國建立一條通向世界的“海上鐵路”，作為第一批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并愿意發展友好合作關系的國家，波蘭向中國伸出了友誼之手，表達了與中國加強此方面合作的意愿。1950年6月，波蘭駐華大使向中國政府建議成立兩國合股的輪船公司。

為此，黨中央決定與波蘭合資建立運輸企業——中波輪船公司。毛澤東十分關心公司的創立，認真閱讀了交通部起草的匯報文件，大筆一揮，簽寫下三個字“好好辦”。

周恩來逐條修改、審定了中波兩國代表在京談判擬就的創立協定，明確了“平等互利，協商一致”的合辦企業原則，并親自確定了“中波輪船公司”的名稱。在周恩來的親自關懷下，中國、波蘭兩國政府在北京正式簽署了《關于組織中波輪船股份公司協定》。中波輪船公司是新中國第一張中外合資的“營業執照”，登記號為166號，由時任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副總理兼財經委員會主任的陳云親筆簽發。

1951年1月29日，中波輪船公司CHIPOLBROK宣告注冊成立。1951年5月，中波輪船公司首班貨輪“普拉斯基”號由波蘭抵達中國天津港，宣告波蘭——中國航線正式開通。同年6月15日，中波輪船公司總部在天津宣告落戶，駐波蘭分公司設在波羅的海沿岸格丁尼亞市西里西亞大街17號。1962年，出于海洋運輸實際和更多商機考慮，中波輪船公司將總部搬至上海，就此落戶生根于上海市延安東路55號，1977年起改名為中波輪船股份公司。

這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與波蘭共和國以平權合股原則合資創辦的中國第一家中外合資企業，股份對半，建立時各投兩條船——中國的“和平”“友誼”輪，波蘭的“布拉斯基”和“克修斯克”輪，這也是中國第一家股份制企業和第一家遠洋運輸企業，是中國遠洋事業的開拓者。

直到現在，中波輪船股份公司仍然是波蘭在中國最大的合資企業，也是中國在波蘭投資的最大合資企業。雙方的投資額是均等的，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財產權為雙方共有，盈虧共享。

因為受到西方國家的經濟封鎖，中波輪船公司在成立初期，發展非常艱難。新中國沒有自己的遠洋貨輪，正是基于中波輪船公司的建立，中國可以由此購買和租用輪船，發展航運。公司名義上為波蘭遠洋公司完全所有，為了保密，不被攔截，遠洋輪船只懸掛波蘭旗完成運輸。

中波輪船公司在成立后僅半年就完成了歐亞航線18個航次，承運各類急需物資14萬噸，1年多的時間里，為我國從蘇聯等社會主義國家運回了52座工廠設備。至1953年底，中波輪船公司已擁有11艘遠洋運輸船，合計載重10.95萬噸，運輸各類物資76.6萬噸，有力支持了新中國恢復國民經濟和抗美援朝戰爭所需物資的供應。

為對付盤踞臺灣的國民黨以“鎖港政策”武裝劫持經臺灣海峽駛往大陸的國際商船，中國政府對中波輪船公司的所有運輸船采取保護措施。從1954年下半年起，原航行于中國華北各港的中波輪船公司船舶全部改駛中國華南港口，凡經國際航線來華的中波公司輪船一律先駛入海南島榆林港，由海軍護航后駛入臺灣海峽航行。

此后10年，中波輪船公司還從澳大利亞急運糧食，從敘利亞、埃及等國運棉花種子，在整個20世紀50年代，中波輪船公司從東歐運回了國家緊缺、急需的燃油、鋼材、橡膠、機器設備和各種原材料，從古巴運糖，還運送鐵礦石到波蘭……

中波輪船公司還在裝運汽車和機車的過程中創造了汽車疊汽車、機車快裝等新工藝、新技術，為發展中國遠洋運輸的積載、裝卸技術打下基礎。

中波輪船公司的波蘭職工熱心細致地傳授中國職工航海技術和航運管理經驗，公司實際上又是新中國海洋運輸人才的培養基地，為中國遠洋事業輸送培養了第一批專業人才。很快，中波輪船公司的運輸船上，中國船員就達到了半數，一般是船長為波蘭人，大副二副則都是中國人。后來的中國國企遠洋公司海輪上的水手，都是由中波公司培養成長輸送的。

周恩來二訪波蘭，波蘭人民期盼毛澤東主席訪問

一家合資企業，映現了歷史風云，見證了中波兩國特殊的情誼、經濟建設交往和兩國高層交往。

1954年7月26日至28日，周恩來總理出席日內瓦會議返程時訪問波蘭，這是他第一次出訪波蘭。他在出席波蘭部長會議主席（總理）西倫凱維茲舉行的招待會上說，波蘭是歐洲的一個古老的國家，它有光榮的歷史和豐富的文化。波蘭人民中曾出現過哥白尼、米茨凱維奇和肖邦等偉大的天才，我們兩國人民雖然距離遙遠，但是奮斗目標卻是一樣的。波蘭在經濟文化方面，比中國先進，在這方面我們需要從波蘭學習的很多。中波輪船公司很好地傳授給我們海洋運輸的技術和經驗。

周恩來訪問波蘭期間，兩國簽訂了第一個文化合作協議。周恩來還接受了波蘭政府授予的國家最高勛章——一級波蘭復興勛章。

毛澤東一生只訪問過蘇聯兩次，但他曾經有過訪問波蘭的計劃。波蘭統一工人黨第一書記哥穆爾卡曾邀請毛澤東訪問波蘭。毛澤東在由中國外交部起草的一份正式回復中說：“由于我近來工作一直很忙，目前還不能決定到貴國訪問的確切日期，這一點希望得到你們的諒解。當我能夠決定到貴國訪問日期的時候，我將通知你們，并且征求你們的意見。”毛澤東即將訪問波蘭的消息讓對中國極具好感的波蘭各界都感到非常興奮，并引起西方國家極大關注。法國、瑞士、意大利等西歐國家都對毛澤東訪問波蘭做出了種種猜測。

1957年1月中下旬，周恩來總理第二次訪問波蘭，表明中國支持波蘭改革、發展經濟。期間，周恩來訪問了位于波蘭華沙市的澤蘭汽車工廠、弗羅茨瓦夫市的波蘭最大的帕伐瓦格車廂制造廠，到波蘭第二大城市羅茲市參觀了華沙保衛者紡織廠、密茨凱維奇紡織廠，還訪問了波蘭古城克拉科夫市，參觀了諾瓦胡塔列寧冶金聯合企業，密切關注和吸納波蘭經濟建設經驗，并在羅茲市的群眾集會上演講。他說，中國人民支持波蘭建設社會主義的崇高事業，建設社會主義的事業是艱巨的。為了完成這個任務，需要進行長期的奮斗。但是只要我們堅持努力，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我們取得最后勝利。

1957年4月7日，波蘭部長會議主席（總理）西倫凱維慈為團長的波蘭政府代表團訪華，這是中波黨政高層的又一次重要會見。

2016年，中波輪船"太平洋"輪在太倉港裝運風塔

4月8日，周恩來接見并與波方就進行中波貿易等進行會談。當晚5點40分，毛澤東在中南海勤政殿會見并宴請波蘭政府代表團，周恩來、朱德、陳云、彭真、李濟深、沈鈞儒等參加。

西倫凱維慈代表波蘭黨和政府再次提出了邀請毛澤東訪問波蘭。毛澤東表示，將在適當時間訪問波蘭。

4月9日晚，西倫凱維慈借北京飯店舉行答謝宴會，毛澤東、周恩來、朱德、陳云等中央領導人出席。波方宴請的是西餐，毛澤東等中央領導人當晚是以刀叉用餐的，滴酒不沾的毛澤東，出于外交禮儀為此破例，他舉起紅酒杯祝酒，與西倫凱維慈和夫人及波蘭客人一一碰杯。

4月10日，周恩來陪同波蘭政府代表到天津訪問，參觀天津大學和視察中波輪船公司總部，出席公司的招待會，周總理給每桌的員工都敬了酒，并與中波職工合影。第二天，中波兩國政府在北京發表聯合聲明，雙方表示今后將繼續發展兩國之間的友好合作，并且將按照互相諒解的合作精神在必要時就兩國關心的重要問題進行協商。

西倫凱維慈這次訪問中國后，又使毛澤東即將訪問波蘭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中國駐波蘭使館向國內匯報說：“波蘭美術招貼出版社稱毛主席9月將訪波，領導們要求他們7月底制成標語，他們請我使館幫助寫中文‘歡迎親愛的客人’等標語。《晚快報》向我國使館索取毛主席小傳和介紹毛主席生平的照片，郵局亦在設計毛主席訪波時發行的‘中波友誼萬歲’郵票。波蘭民主黨《民主周刊》甚至說，毛主席將參加7·27波蘭國慶，要求我使館提供毛主席和群眾在一起的照片……”

1957年11月，毛澤東第二次訪蘇前夕，波蘭期盼著他將會在訪問蘇聯后訪問波蘭。波蘭領導人哥穆爾卡說：“波蘭對毛澤東主席發出的邀請是任何時候都有效的，就看毛澤東同志的時間。”

但因當時國內外的種種因素，導致毛澤東波蘭之行最終還是被取消了。

從中波合資公司到“一帶一路”倡議中波緊密經貿文化合作

從1958年起，中美大使級會談改在波蘭華沙舉行，為日后中美建交奠定了良好基礎，波蘭政府為此提供了場所，作出了貢獻，中波兩國關系有了更深的內涵。

1958年12月，中國駐波蘭格但斯克總領事館成立。

整個50年代，中波關系處于全面發展時期。兩國相互支持、密切合作，中波輪船公司所有往中國運輸的物資，從來不向中方結算運輸費，完全是無償援助。

高層互訪頻繁，中國領導人周恩來、朱德、彭德懷、賀龍等先后訪問波蘭。波蘭領導人貝魯特、奧哈布、西倫凱維茲等也先后訪問中國。中國支持波蘭中歐無核區倡議，關心波蘭維護主權的斗爭并支持波蘭反對修改奧得尼斯河邊界的立場。波蘭支持中國抗美援朝、爭取國家統一及恢復聯合國合法席位的斗爭。

之后，從60年代開始，因中蘇關系惡化，中波關系日漸冷淡疏遠，高層黨政往來逐步中斷。但中波輪船公司維系著兩國人民的交往關系，成為中國與東歐的特殊關系渠道。

70年代初，中波關系出現松動。1971年波蘭隆重慶祝中波輪船公司成立20周年，波蘭政府航運部部長和中國交通部部長互訪，恢復了兩國部長級往來。

2011年，兩國元首共同決定建立中波戰略伙伴關系，開啟雙邊關系發展的新紀元，兩國傳統友誼煥發新的活力。習近平提出了具有重要現實意義和深遠歷史意義的“一帶一路”倡議，作為呼應，首屆中國—中東歐“16+1”峰會2012年在波蘭華沙舉行。此后波蘭對“16+1合作”態度越來越積極。

2017年，波蘭總統出席蘇州“16+1”中國—中東歐領導人峰會，是參加峰會的唯一一位國家元首。訪問期間，中波兩國共同簽署“一帶一路”合作文件，波蘭總統明確表示波蘭愿加入“一帶一路”的“朋友圈”。波方希望發揮在“16+1合作”中的“火車頭效應”，帶動其他中東歐國家一同與中國實現互利共贏。

波蘭至今還是唯一加入亞投行的中東歐國家。此外，已有20多條中國通往歐洲的“中歐班列”抵達或經過波蘭，其中蓉歐鐵路的兩頭連接了四川成都與波蘭羅茲，波蘭還在成都設立了總領館，四川在波蘭也設立了代表處。

2014年8月19日11點15分，長征四號乙遙二十七運載火箭將波蘭衛星“赫維留”成功送入太空，中波在航天領域完成首次合作。

中波輪船公司見證新中國70年“強起來”

1961年，中國遭受自然災害，人民生活遇到極大困難，急需從農業高產國家美國、澳大利亞進口糧食。從經營角度說，遠洋輪船運輸糧食肯定虧本。中國決定由中波輪船公司承運，然而虧本的話，國有企業關系后面是國家關系，在當時兩國關系已經疏離的背景下，波蘭官方會同意嗎？然而，波蘭官方表態：“為了兄弟的中國人民有飯吃，虧本也運。”7條適合裝運的貨船全部放下其他任務，直航美國、澳大利亞，不但運回了大批中國急需的糧食，還運回了急需的棉花、種子和化肥。

中波輪船公司原定合作經營12年至1968年，由于雙方合作愉快、效益顯著，雙方三次簽約延長合作期限。1976年，中波雙方決定實行無限期合資。

經過中波雙方的多年努力，以及改革開放后中國綜合國力逐步增強，中波輪船公司擺脫了最初計劃經濟時代靠政府扶持的合營公司局面。

中波輪船公司最初成立時，是基于政治因素，但是發展到中國改革開放，已經是市場化、現代化的運作了。中波輪船公司創立初期只有4艘船舶，現在擁有數十艘現代化重吊船舶，運力約58萬載重噸，公司已成為全球重大件設備運輸領域的領軍企業，航線遍布全球最重要的國家和港口。

中波輪船公司見證了歷史凝聚的情誼——中波兩國人民互相支持和幫助。1980年，由于東歐局勢動蕩，波蘭國內發生較嚴重的經濟困難。波蘭人與西方人一樣，肉食是重要的日常食品。波蘭政府請求中國給予支援，中國政府立即伸出援手，先后三次以長期無息貸款方式向波蘭支援8萬噸冷凍豬肉，還以低息貸款方式提供各類豐富的生活商品。

運輸豬肉的任務，中波輪船公司當仁不讓地領受并全力完成了。8條有冷凍艙的中波貨船全部出動，8月的上海，室外氣溫達35攝氏度以上，而冷凍肉的裝艙溫度絕對不能高于零下5攝氏度。開往波蘭途中有很長一段航程是沿著赤道西行的，三天三夜炙熱的驕陽把船舶的鐵甲板烤得可以立刻煎熟雞蛋，但冷凍艙里必須一直保持零下20攝氏度，這給運輸帶來的困難可想而知。中波輪船公司為此進行了周密的規劃、預案和技術保障。當這些凍肉順利抵達波蘭格丁尼亞港時，波蘭人民奔赴相告，他們由衷感嘆：“中國人的心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美好！”運送豬肉的中國船長說：“因為我們始終記得，我們在困難時期，你們幫助我們，我們的輪船掛波蘭旗，中波公司的船員在一起合作。到后來我們掛中國旗時，我們也不會忘記你們，中波輪船公司一直維持兩國友好合作發展。”

波蘭共和國報刊載習主席署名文章，文章專門提到“中波輪船公司”

中波輪船公司運輸的貨物，見證了中國的發展步伐和“強起來”。20世紀80年代，國內的急速發展、巨大的市場空間，鋼材、水泥、電視機、冰箱、汽車等需求數量都很大，中波輪船公司為此加班運輸進口；同時，中國向波蘭等東歐國家出口皮夾克、服裝、鬧鐘、圓珠筆、鐵釘等生活商品，也有一些大件物品出口，但基本上都是勞動密集型的技術含量較低、附加值較低的產品。

隨著國內工業制造業的興起和發展，在20世紀90年代，中國的彩電、冰箱等家電商品開始通過中波輪船公司的運輸向東歐國家出口，之后，一些工業裝備也開始出口了，如從大連港往新加坡運去中國制造的245噸電機、從南通港往歐洲運去中國制造的700噸駁船等。

中波輪船公司承運各類復雜及超長、超重件貨物，并積累了豐富經驗，恰好應了中國對外開放之需，成為引進西方大件裝備的主要承運商。它曾為中國最大民營鋼鐵企業、世界500強企業的江蘇沙鋼集團拆裝搬運來25萬立方米的整座德國鋼廠設施，為南京汽車集團從英國整廠搬遷了羅孚汽車生產線項目。它還成功運輸了上海地鐵、葛洲壩電站、三峽電站、上海寶鋼、金山石化、山西神頭電站、內蒙古電力風車等工程的重大設備，由此聞名國際遠洋運輸界。

如上海地鐵一號線、二號線車廂，全部是由中波輪船公司從德國運送到上海。從1992年開始運送，26米長的車廂，有能力運輸的只有6條船。為了運這樣的大件，還得割掉船上的護板或者樁柱。船員們把運送上海地鐵車廂形容為捧雞蛋，小心翼翼，要用竿子挑著毛毯把車皮蓋上，車皮上哪怕一絲小小劃痕都不能允許出現，驗貨時都是拿手電筒仔細照查的。中波輪船公司與上海地鐵建設共進步，前后耗時整10年運送所需設備，成功率達100%，上海地鐵的53列地鐵列車、共318節車廂，完美無缺地先后運抵上海，裝備在上海地鐵一、二號線上。

中波輪船公司船隊在超重、超長、超高的大型設備運輸上，至今保持各型貨物安全和質量的零缺陷紀錄。與此同時，中波輪船公司還用這一航運專長為國內制造業成套設備出口辟出海上通道。從裝運中國農機到裝運中國駁船出口，從裝運中國制造石油鉆井裝備到中國制造海底電纜設備，以及為希臘雅典奧運會，將256節中國制造的軌道交通車廂趕運至雅典。中波輪船公司還陸續將中材建設公司的水泥生產裝備“海上搬場”，在意大利、突尼斯等海外5國建起6個“國產”水泥廠。

中波輪船公司以4艘船舶起家，發展至今已擁有數十艘現代化重吊船舶。中國的航運業也從最初的只能購買別國船舶，到如今自主建造重吊船隊，徹底實現了從無到有的轉變，見證了中國“強起來”的深刻歷史轉變過程。

中波輪船公司企業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