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鶚：治理黃河也在行

段德詠

光緒十三年（1887年），黃河在鄭州決口，清廷立刻派大員協助河道總督和地方政府治理洪水，可是忙碌了一年多，決口也沒合龍。這時，劉鶚已經捐同知銜，提出“筑堤束水，束水攻沙”的建議，因此被委以重任。

劉鶚雖然是官宦子弟，可是并無衙內作風，在河工現場，他挽起袖子與雜役一起干。1888年冬，決口合龍。

就在這一年，劉鶚帶人進入山東，沿黃河一路勘察，直到黃河人海口。他在實地勘察的基礎上，結合沿黃各州縣縣志以及河工資料，于次年三月完成調查測繪工作，制成了（（三省黃河全圖》。在此基礎上，劉鶚還完成了《歷代黃河變遷圖考》，歷數黃河河道變遷的過程。

在山東，劉鶚目睹水災給人民帶來的苦難，心情極為沉重。1889年九月，劉鶚實地勘察利津鐵門關、韓家垣兩處河門的情形后，回到利津縣城，給當時的山東巡撫張曜呈送了一份稟牘，首先對張村、大寨決口合龍表示祝賀，并勸張曜采用王景治河的辦法，以建“神禹之偉績”，還把剛寫好的《治河五說》-并附上。

劉鶚為什么要呈送《治河五說》給張曜呢？因為他發現張曜在治黃過程中犯了一個大錯：廢濟陽以下民埝（緊靠河道的堤壩），遷移遙堤內居民，放寬河身，這是西漢賈讓“不與河爭地”的治黃路子。張曜認同劉鶚的意見，隨后調他來山東辦理河務。

1890年三月，劉鶚到濟南報到，被委任為黃河下游提調官，在黃河下游的利津縣、蒲臺縣修建斜堤（連接縷堤和遙堤的堤壩）各一道。原來汛期一到，這里沿河的二百多個村莊就浸泡在水中，斜堤修好后，麥、秋二季灘區的莊稼沒有受洪水的影響，居然獲得了豐收。

次年七月，張曜正在黃河上監工時，忽然“疽發于背”，隨即回濟南就醫，未幾日醫治無效而卒。福潤繼任山東巡撫后，劉鶚結合在山東辦理河務的實踐，對原《治河五說》進行補充，增加了《治河續說》兩篇。

劉鶚來山東辦理河務初期，不少同僚堅持“不與河爭地”之說，劉鶚則力持《治河五說》，但當時廢濟陽以下民埝的大錯已經鑄成。

1892年夏天，黃河在鄄城、章丘、濟陽等縣決口十余處，其中章丘的災情為重，洪水直沖位于黃河南岸的齊東縣城，偌大的齊東縣城僅剩東南一角，好像青蛙一樣浮在水面上。此時距張曜去世已經一年，福潤上奏朝廷自請處分，同時處罰了一部分官吏，可這些都于事無補。

1893年下半年，劉鶚的原配夫人和母親先后去世，他回到淮安守制，隨后把家眷也接回了淮安。守制期滿，福潤保薦他以“奇才異能”到北京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考驗，以知府任用。這年臘月，劉鶚回到濟南，在泉城過了一個春節，次年正月回北京，為在山東辦理河務的日子畫上了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