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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云籠月

2019-08-01 01:50:36易知嫀
花火A 2019年5期

易知嫀

三句話:

她要是愛一個人,就要坦坦蕩蕩,自由自在。

1.

不知是誰在清早叩響了門。

篤篤,篤篤。

一聲,兩聲。

天都還是灰蒙蒙的,喜鵲也還窩在巢中未張開翅膀。這么早,會是誰呢。

小伙計小跑的步子都亂了。

他費勁地推開陳舊的木門,喘著粗氣喊道:“誰呀?”

一聲輕笑回應了他在清晨的不友善,小伙計不由得一愣。

籠月正將鬢邊幾縷碎發撩到耳后,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

“江家江籠月。”她笑意盈盈地看著那小伙計,“怎么,揚州來的戲班子,都不用早起練功?”

小伙計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臉上升起一抹紅暈:“沒……沒,大伙都起來了。”

籠月跟在小伙計的身后,走進院子里,大伙果然都聚在一起,正圍著一個班主模樣的人,在聽他講事情。

那班主看到籠月,有些詫異,想來是戲班子還沒在這么早的時候接待過客人。

班主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問籠月有什么事,籠月笑著指了指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白衣戲子,說:“我要點他和我說一上午的話。”

班主遲疑著看了那戲子一眼,婉言推托道:“嶺生這幾天嗓子不太好,況且,他的費用也不是一般人付得起的。”

籠月從腰間解下小荷包,整個遞到班主的面前:“就這一上午。嗓子不舒服沒關系,我又不聽戲,我只是想找人聊聊揚州。”

籠月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聊起過揚州了。

那三月里的煙花滿巷,記憶中花飛漫天的季節,她舉著糖人,嘴里還嚼著甜甜的桂花糕。

她從河邊一路走,慢慢地穿過熱鬧的街市,離家不遠處的梨園里,弦聲正悠揚。

這樣的日子,離今已有六年了。

如今她只能聽著眼前的人向她講述著他眼里的揚州,在她不在的日子里,那座小城其實也沒有發生什么翻天覆地的變化,可就是和她記憶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籠月靠在椅子上,靜靜地望著嶺生,他朱紅色的雙唇張了又合,有關于揚州的一切便如泉水一般從他的嘴里涌了出來。

戲子的語調是充滿感情的,可他看她的眼神怎么那么冷漠?!

籠月難得聽人說這么久的話,見他一直是這副模樣,有些不大樂意:“你好像很不情愿和我說話,你討厭我?”

嶺生的目光淡淡地掃過她的臉:“小姐多慮了,嶺生不善與陌生人打交道,并非是針對小姐一人,而是對來這院子里拜訪的所有夫人和小姐都一樣。”

聽到這話,籠月彎起嘴角微微一笑,行啊,敢情是把她也當成那些仰慕他的女子。

“我真的是想找人聊聊揚州,你方才說的那個每年舉辦風箏大賽的小山坡,我去過,賣糖人的文爺爺也認得我。”籠月看著嶺生,瞇起了眼睛,“還有啊,我馬上就要訂婚了,未婚夫是你們前兩天才去演出過的那個朱府的少爺——朱文域。”

籠月想看看他會對自己這番話有什么反應。

可嶺生沉默了好久,才終于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文爺爺走了,就在去年冬天。”

聽到他說出這句話,籠月不知道該再說什么好,文爺爺走了的事,去年鞏老師來北平探親時和她說起過。

籠月不會安慰人,想了好久,也只能繼續追問他:“那你還認得我嗎?你不會不知道和朱家訂婚的是誰吧……”

嶺生搭在輪椅上的手指微微一動,看著籠月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卻只是生疏地應了一聲:“江小姐,好久不見。”

籠月挫敗地低下了頭。

還在揚州那會,他就是這個樣子,和他說了多少次讓他叫她的名字也不聽,執意一口一個“江小姐”地叫著,如今到了北平,更是把她當成陌生人一樣。

籠月心里賭氣,可相別這么多年,也不好再和他發脾氣,只好失望地問他:“欸,鞏老師讓你帶給我的東西呢?”

嶺生低著頭,回答得很干脆:“抱歉,來北平的路上不小心弄掉了。”

2.

父親托商客從老遠運來的櫻桃,籠月讓下人準備了一籃子。

她蔥白細長的手指捻起一顆,放在眼前細細地打量。

她是向來吃不慣這些外地水果的,但這一顆顆小果子看起來好像還挺好吃的樣子。

籠月差下人把櫻桃給戲班子送去,還讓他們給嶺生帶話,三天后一起逛花市。

上一次,籠月話沒問完,嶺生就委婉地要她離開,說是一上午的時間已經到了。

這一次,他應該會來吧。

好歹,她在籃子里放了一本珍貴的戲本。

等到三天后,籠月去約定的集市入口處找嶺生挑花。

說是挑花,籠月卻挑得十分隨意,不過看了三家攤位,就開始不耐煩起來。

籠月用余光偷偷看著嶺生,可他既不看她,也不看花,整個人還神游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籠月心里有事,花就挑不下去了。

她叫來老板,隨意地包了三盆最普通的月季,然后沖嶺生嚷嚷著,說逛累了,口渴了,要喝茶。

兩人揀了個客人不多的小茶樓坐下,籠月叫了三碟瓜子,到這時,嶺生才終于端起茶杯敬她:“江小姐贈的禮物,嶺生在此謝過了,只是,不知江小姐怎么會有如此珍貴的戲本?”

籠月一直在盯著嶺生看,見他好不容易開口,一開口就罕見地說了這么多話,不禁笑了起來:“花錢買的唄,我可是尋了好幾年,才尋來這么一本。”

嶺生低垂下眼:“如此珍貴,江小姐怎么舍得把它送給我。”

“因為這本來就是要給你的。”籠月莞爾,“再說了,這樣珍貴的戲本,我不送給你這樣的好嗓子,難道要我自己唱?!”

當年,為了能跟嶺生一起玩,籠月也曾去梨園拜過師,只可惜天賦有限,入不了這一行。

而這本戲本,是她當年在梨園時,嶺生的師父,鞏老師提起過的。

她說這是一出好戲,適合嶺生,不過,那時她找不著戲本,年幼時聽得些許片段,也記不太清了。

嶺生的眼神終于不再那么疏離,他的目光柔和下來,看著籠月:“那等江小姐結婚的時候,我也會回一份大禮……”

“結婚?誰說我要結婚了。”籠月沖嶺生狡黠一笑。

她和朱文域的婚事,是雙方父母定下的,可從沒有人問過他們的意見。

朱文域早就和他家附近一家裁縫鋪掌柜的小女兒私訂終身,籠月對他也沒有半分興趣。

他們是發小,是朋友,就是做不成戀人。

如今,他們已經想到辦法,朱文域在不久后便會帶著裁縫家的小姑娘私奔,她也就不用和他訂婚了。

嶺生目光驚愕地看著籠月,一時間竟忘了管理自己的情緒。

籠月還以為他是驚訝他們大膽的想法,卻沒想到他會開口阻止這件事:“不行,你們不能這么做。”

嶺生這么關心這件事情,籠月心里其實很開心,他果然還是那個明明嘴上拒絕著,又因為擔心她的安全而一路跟在她的身后,陪她去小山坡放風箏的人。

籠月要他放心,朱文域是朱家的獨子,她也是江家的獨女,就算他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們的父母也無非是生一時的氣,不會真的把他們怎么樣的。

嶺生看著籠月,目光中還有著深深的焦慮,正準備再開口說些什么,卻發現樓梯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手里拿著槍。

這樣的事情,這些年籠月經歷得不少,在嶺生喊出“小心”的瞬間,她側身與子彈擦肩而過。隨后,嶺生飛快地將手里的茶杯往那人臉上砸去。

籠月用另一只手緊緊地抓住嶺生的手:“快,跳窗。”

茶樓建得很矮,即使是在二樓,也不算高,可是,當籠月的目光落在嶺生的腿上時,她卻突然愣住了。

她怎么忘記了,他根本做不到從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3.

殺手被茶漬濺到一只眼睛,又用另一只眼睛再次向他們瞄準,籠月咬咬牙,用力搬起座位下的幾盆花統統砸了過去。

殺手一邊躲避,一邊胡亂地開著槍。籠月拉著嶺生左右閃躲,從樓梯口跑了下去。

槍聲還在身后響著,籠月拉著嶺生跑到茶樓前,殺手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籠月余光一瞥,突然看見門旁有幾個排列緊湊的大水缸,便帶著嶺生躲了進去。

茶樓建在一條岔路口的邊上,殺手從茶樓跑了出來,往拐角后邊的小路追過去。

等殺手離開已經有一陣子,籠月心里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她松開嶺生的手,發現自己的手心里已蓄滿了汗。

籠月在心里狠狠地咒罵著自己,說好要照顧嶺生的,卻如此大意。

又躲了一會,籠月慢慢地把嶺生扶起來,尚未組織好道歉的語言,嶺生已是目光黯然地嘆了一口氣:“我這條腿,連累江小姐了。”

籠月聽著這話,心里頭一陣難受:“不是的,殺手是沖我來的,是我連累了你。”

這分明就是她的錯,明知道有人在盯著自己,大白天里一個人出門,還不帶下人,連累他受這么大的驚嚇。

他們一同往回走,籠月攙起嶺生,這一次,他沒有拒絕她。

大概走過兩條街,嶺生的腿突然一陣發軟,整個人往籠月的身上倒。籠月用肩膀架起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嶺生的腿有舊疾,方才在茶樓一路跑下樓,又跟著她蹲了那么久,肯定有些受不了。

可是,他們不能就這么站在大街上,萬一殺手還在附近,他們沒有那么幸運,可以一連躲過兩次。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小汽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車窗被搖下,露出的,竟然是籠月父親的臉。

籠月攙著嶺生上了車,并把他帶回了自己的家。

籠月的父親還有事,到家門口,把他們放下就離開了,離開前還不忘把籠月臭罵一頓。

嶺生本不愿和籠月回去,但他現在腿還發軟,站不太穩,只能聽籠月的話,上去休息一會。

籠月把嶺生帶到自己的房間里,才坐了一會,就有下人上來傳話,說朱少爺來了。

籠月不知道朱文域這會來找她做什么,但想來也不會有太重要的事,正準備說不見,嶺生卻突然開口:“朱少爺來了嗎,快讓他上來坐坐吧。”

籠月見嶺生對朱文域表現得如此熱絡,有一些奇怪,但還是讓人把他請進來了。

朱文域上了樓,看見籠月和嶺生坐在一起,跟見了猴似的。籠月沒好氣地給他介紹,兩人互相打過招呼以后,就沒再多說什么。

又過了幾分鐘,籠月的父親來電話了,要她去接,她猶豫著看了嶺生和朱文域一眼,叫下人給他倆倒茶,就自顧走下樓去。

房間里,嶺生靜靜地看著朱文域,他們互相打量著,直到嶺生主動開了口:“我聽說,朱少爺和江小姐下個月就要訂婚了?”

朱文域點了點頭,嶺生又問:“那朱少爺,打算提前幾日離開?”

朱文域訝異地看著嶺生,過了好久,才說:“那丫頭這都告訴你了?”

嶺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嶺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朱文域愿不愿意聽,但既然他和籠月是朋友,應該會幫她的吧。

嶺生放輕了聲音:“朱少爺……能不能真的和江小姐結婚。”

朱文域徹底坐不住了,他不明白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門口傳來腳步聲,籠月應該是上來了,嶺生在她推門的一瞬間,飛快地把剩下的話說了出來:“如果你當她是朋友,就和她結婚,現在只有你能保護她。”

4.

朱文域清早到府上來時,籠月正看著窗外發呆。他突然推門,嚇了她一跳。

這大清早的,也不知他怎么有空跑她這來。

籠月望向朱文域的目光有些不滿:“和你說了多少次,你怎么又不敲門?!”

朱文域攤了攤手:“干嗎,你還有什么秘密不成?!”

籠月看著朱文域拉了張椅子在自己的面前坐下,正好奇他又找她什么事,那天嶺生在她家時,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就猜他有話想和她說。

只是,朱文域接下來的話,卻叫籠月坐不住了。

朱文域才剛講出半句,她就激動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這是什么意思?”

在訂婚前一日,朱文域帶著裁縫家的小女兒逃跑,是他們一早就商量好的,如今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居然想變卦?!

朱文域連忙安撫著籠月,如今他的意思是,順著兩家父母的安排結婚,婚后兩人互不干涉,只是居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可籠月哪里肯答應他這樣的要求,她要是愛一個人,就要坦坦蕩蕩,自由自在。

這一次,朱文域的態度也十分強硬,他說,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跑,一定要訂婚了。

籠月氣急,想要和他理論,沒想到他連話都不讓她說完,就轉身離開。

籠月喊也喊不住,只好在心里思量著,就算不靠朱文域,她也要擺脫這份婚約。

訂婚當天,朱家在府上擺了酒席,籠月和父親下午就過去了,一直陪著朱家長輩聊到了晚上。

江家從政,朱家從商,這聯姻的好處,不止是兩家關系更上一層樓那么簡單。

這些道理,籠月都懂,可她偏不明白父親鞏固權力就沒些別的法子,非得犧牲她的幸福?!

籠月懷著滿腹心事坐到夜色微沉。

朱家設宴,在院子里擺了十來張大圓桌,還搭了臺子聽戲。籠月抽空溜到后臺,見到了嶺生。

嶺生已經扮上了,穿著戲服,靠在一張桌子上,正在與其他演員對戲。他看到籠月時,蹙了蹙眉,似是不解她為何此時要來找他。

籠月把他拉到角落:“你到底什么時候把東西給我?”

嶺生從小就心思細膩,放在他那的東西,不可能弄丟,更何況是鞏老師給的,他定會小心翼翼地保護著。

籠月倒不是非要那東西,只是鞏老師給的,她就想看一眼,大不了看完送給他就是。

嶺生看著籠月,也是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是瞞不住她了。

嶺生把手伸進袖子里,拿出了一枚郵票。

籠月張大了嘴巴看著他,鞏老師愛集郵,有一年過生日,嶺生想送給鞏老師一枚珍貴的郵票,籠月陪著他在布莊里做了一個月的工,才把它買了下來。

可如今,鞏老師為什么又要把它送給她?

嶺生說:“這枚郵票的價錢,如今已經翻了幾倍,鞏老師說,如果以后沒錢了,就把它賣了,可以過一輩子。”

籠月聽到這話,心里更加納悶了,她堂堂江家小姐,可從來都不差錢,鞏老師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過,眼下,鞏老師送她的這張枚郵票,倒是有用。

籠月想要郵票,嶺生卻不給,說是先替她存著,等日后她有用時,再給她。

籠月不依:“有用,有用,我馬上就有用,你快給我!”

聽她這話,嶺生突然看著她的眼睛:“你要做什么?”

籠月不想告訴他太多,就隨口撒了個謊:“近來手頭緊,想買些小玩意。”

5.

籠月艱難地攀上墻頭,往外邊跳了下去。

她穿著煩瑣的洋裙,差點被自己絆倒。

籠月一路跑,往車站的方向跑。幾天前,她買好了火車票,今夜一定要坐車離開。

只是,籠月沒想到的是,她還沒跑到車站,槍聲就響了。

子彈擦過她的手臂,帶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已經入夜,街上人不多,聽見槍聲后都逃散開了。

籠月此時在的地方,離車站并不遠,殺手應該是偶然碰到她,所以,依舊是獨自行動,沒有另外的幫手。

籠月在狹窄漆黑的巷子里四處逃竄,好幾次與子彈擦身而過。

籠月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草率。

可是,她已經回不了頭了。

一路跑到車站,籠月的手臂和肩頭都被子彈擦傷,她想在殺手給自己致命一擊前藏進站臺里。可車站寬敞,她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不知不覺,殺手的槍口再次對準了她。

就在殺手扣下扳機的瞬間,突然,從旁邊巷子里沖出一個身著白衣的人影,把籠月撲倒在地。

籠月嚇得尖叫起來,可定下心一看,居然是嶺生。

從嶺生趕來的那條巷子里,已經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腳步聲。

嶺生喘著氣,剛想扶籠月站起來,身后的殺手卻已一槍打在他的背上。

嶺生悶哼一聲,強忍著沒有叫出來,籠月的眼淚卻已經掉了下來,她抱著他,他還在努力地撐起自己的身體,希望能夠護住她。

他的雙手在抖,那條瘸腿也在地上哆嗦,籠月緊緊地抱住他,強忍住去和殺手拼命的沖動。

還好,隨著腳步聲逐漸逼近,殺手見形勢不對,就先一步離開了。

帶人來的,是籠月的父親。

籠月跪在江家的祠堂里,緊咬著牙,腦海中還是嶺生被人從她身上抬起時渾身是血的樣子。

嶺生被送去了醫院,可醫生說,他身體本來就虛弱,這一次失血過多,還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

籠月想陪在他的身邊,父親不讓,說醫院也危險,要她好好跪著反思自己的過錯。

朱文域也來了,看著她沉默,幾次欲言又止,好像有無數罵她的話想要說,卻最終又收了回去。

籠月不想理他,低下頭,裝作沒有看見。

朱文域在她的身后站了好久,才恨恨地罵出一句:“心里其實在怪我是不是,你就是不知好歹,做什么都是為了你,還要這么任性。”

籠月不服氣,別人可以這樣說她,可在他們訂婚宴前,裁縫家的小女兒跑到朱家想見他,被下人趕了出去,明明是他害了所有人。

但籠月已經沒有力氣說出這些話了,身上被子彈擦破的地方,血已經浸濕大片衣裳。

方才大家都顧著嶺生,沒有人注意到她也受了傷。

“你怎么了?”朱文域看她東搖西晃的身子不太對勁,急忙趕了上來。

在籠月暈倒之前,朱文域穩穩地接住了她。

籠月被朱文域送去了醫院,住在嶺生隔壁的病房,半夜才醒過來,就鬧著要見嶺生一面。

朱文域拗不過她,讓護士把她扶起來。

籠月艱難地挪到嶺生的病房前,透過玻璃窗看著他,他躺在病床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籠月的眼淚又啪嗒啪嗒地落下來了。

朱文域安慰她:“回去歇著吧,醫生說了,他的命已經保住了,過兩天就能醒過來。”

6.

嶺生能下床時,已是兩個月后。

籠月被父親關在家里,一步也不許邁出家門,她正惦記著嶺生的身體,沒想到他就主動上門來了。

不過,嶺生來拜訪的不是籠月,而是她的父親。

籠月被下人鎖在房間里,心里急切地想知道,他們在隔壁的書房里都聊了些什么。

籠月擅自逃婚,給江家和朱家都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江家私下關系再怎么好,在訂婚宴當天出了這樣的事情,面子上也過不去。

籠月差點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見不到嶺生了。

不過,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那邊父親和嶺生說完話,竟然馬上叫人把籠月帶了過去。

籠月一進屋,目光就落在嶺生的身上,見他氣色恢復了不少,心里也就踏實了些。

父親在他們二人之間看了又看,過了好久,最終嘆了一口氣,說:“小月啊,既然和江家的婚事已經被你攪黃了,你就跟文先生一起離開吧。”

籠月驚愕地看著父親,離開?為什么?

父親看著她,有一些不舍,又有一些無奈:“從北平到揚州,又回到北平,爸還是保護不了你。”

籠月呆呆地看著父親,他好像在這一瞬間突然變老了。

父親在北平警察局,從事情報工作,從小就有人打她的主意,企圖從她的身上下手,來牽制父親。

可是,這么多年她都過來了,如今她長大了,也具備了保護自己的能力。

父親沖她擺了擺手:“你們走吧,我相信文先生能照顧好你。”

兩日后,下人收拾好包袱,把籠月推到家門口,嶺生來接她了,站在門外,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她。

二人一起坐車去火車站,父親不喜離別,沒有送他們,只是叮囑他們自己注意安全。

那天在書房里,有父親在場,籠月有好多話沒問嶺生,今天她怎么都要問清楚:“你要帶我去什么地方?我們什么時候能回來?”

嶺生耐心地回答道:“去南京,那里有鞏老師安排保護我們的人,等北平安全了,我們就回來。”

嶺生告訴籠月,其實一開始他來北平,就是受鞏老師之托,要他把郵票交給籠月,然后帶她離開,用賣掉郵票的錢生活。

不過,那時,見她和朱文域有婚約,嶺生認為朱家能更好地保護她,就沒有和她說起這件事,郵票也想先替她存著。

可事到如今,朱家已經無法成為她的避風港,他必須保護她,帶她走。

籠月和嶺生一同坐上了南下的火車,籠月突然想起從前在揚州時,她貪玩,跑到池塘里去摸魚,一不小心就栽到了池塘里,還好被路過的嶺生發現,救了起來。

那天是籠月的生日,她打了電話給父親,說想回家,可是父親態度強硬,怎么都不肯答應她。

籠月一看到嶺生,就止不住地哇哇大哭起來,說沒有人要她。

嶺生打小聽不得人哭,被她吵得頭疼,就答應她,如果她不吵不鬧,每天乖一點,那他就要她了。

嶺生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聽別人說話,可那天他陪籠月回家換衣服,給她講了半宿的故事,哄她睡覺。

籠月想到這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她問嶺生:“欸,我現在這么聽話,答應你一起離開,平日里也不煩你了,你還記得你說過什么嗎?”

嶺生避開籠月的目光,淡淡地回答道:“最近藥吃了不少,腦子糊涂,記不得了。”

7.

到了南京,果然有鞏老師的朋友來接應他們,還幫他們把行李搬到住的地方。

領頭的那個人看著籠月,溫和地說:“你父親是一個有骨氣、有擔當的人。”

這話讓籠月聽得一頭霧水,可那人也沒再和她說別的話。

嶺生和籠月住在一個很僻靜的地方,房子不大,但是溫馨。他們把郵票賣了,過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在那里,街坊鄰居都以為他們是一對年輕的夫婦,只是籠月自己明白,嶺生不喜歡她,盡管她從小跟在他的身后,想盡辦法地討他歡心,可他始終與她保持著距離。

好在籠月是知足的,能每天和嶺生在一起,過著安穩的日子,她覺得已經足夠。

直到半年以后,報紙上刊登了她父親在家中被擊斃的消息,籠月瘋了似的要趕回北平,嶺生死死地用身體把她抵在墻上,肩頭被她咬出了深深的血印。

事到如今,嶺生才終于肯告訴她,他的父親,不僅是一名情報員,還身負排查潛伏在北平的日本特務的任務,所以屢次暗殺她的,都是日本人。

關于這件事,他一開始是從鞏老師的嘴里聽說的,鞏老師雖是一個戲子,可她父親在南京政府做事,她從父親的信中聽到這一消息,便告訴了他。

所以,嶺生會阻止朱文域帶著心上人私奔,會說服籠月的父親答應他帶著她離開。

籠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淚眼模糊地問:“你們所有人都知道他會出事,只有我不知道?!”

嶺生抱著籠月的手松開了,沉默地點了點頭。

籠月背著嶺生離開,是在兩天后的一個夜晚,她說自己想吃酥油餅,要他去買,就從家里偷偷溜了出去。

籠月一路跑到火車站,她想回北平,想見父親最后一面。

只是天公不作美,籠月才跑到半路,就下起了雨,她跌跌撞撞地跑著,想要快一點到達站臺。

街上漆黑一片,雨滴落在臉上阻擋了視線。籠月趕到火車站時,只買到了今天最后一趟車的票。

籠月站在站臺上等,一陣夜風吹過,她不住地打著哆嗦,隨后緊緊地環住自己。

車站的電鈴響了,火車馬上就要進站,籠月迫不及待地想再擠到前面一些,突然,一雙手從身后拽住了她。

是嶺生,他的手中還提著滾燙的酥油餅,他沉著聲音對籠月說:“跟我走。”

籠月不肯,她通紅著一雙眼睛,甩開他的手:“我要回去見我爸,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不用受我拖累,去過你自己的日子吧。”

嶺生緊緊地抿著雙唇,一言不發,卻再次抓住了籠月的胳膊。

就在這時,人群突然騷動起來,有一個小偷偷了東西,一群人在后面追趕。

那群人正往他們這邊跑來,小偷的速度很快,看到籠月愣在原地,連忙叫她閃開,嶺生為了保護她,飛快地把她拽到自己身側,用手臂環住她。

可是,小偷從他們面前跑過時,正好撞在了嶺生的身上。

嶺生的腿本就不好,站得不太穩,被他這么一撞,頓時跌到了站臺的邊緣。

籠月急忙趕過去,試圖拉住嶺生,可她還是晚了一步,他的身體因慣性控制不住滾下了站臺,而火車,正鳴著汽笛駛了過來……

在這個夜晚,籠月趴在站臺邊,凄厲的哭喊聲響徹整個車站,可是沒有人再來帶她離開。

嶺生什么也聽不見了,她終于徹底成為孤身一人。

8.

兩年后,北平已無人再提起江家,朱文域發電報給籠月,要她回去看看。

籠月在清明的時候,回到北平。

朱文域在兩年前替她安葬了父親,這會帶她去城郊的墓園看。

籠月站在父親的墓前,向朱文域道謝,謝謝他替自己下葬父親,讓父親有了一個歸宿。

籠月突然想起另一個人,他幫了她那么多,卻連一個全尸也沒有。

籠月的心疼得厲害。

朱文域是籠月多年的好友,看她這樣,也是心疼,便勸她:“嶺生那么愛你,想必也不希望看到你難過。”

籠月搖了搖頭:“他不愛我。”

朱文域奇怪地看著她:“那個鞏老師要他帶給你的東西,他難道沒有給你?”

籠月說:“給了,郵票我都賣了換錢了。”

她看著朱文域古怪的神情,問他:“你怎么知道鞏老師要他帶東西給我?”

朱文域嘆了口氣,那年嶺生要他和籠月結婚,就說了寥寥幾句,他最初是不肯的,總以為嶺生騙他。

所以,后來嶺生又請他到府上去,詳細地把事情說了幾句,還給他看了鞏老師讓嶺生帶給籠月的東西。

朱文域說:“如果那個錦盒還在,你回去打開它,看仔細些。”

籠月這次回北平,是打算住下的。她的行李箱里,裝了很多和嶺生有關的舊物。

籠月回到住處翻找,那個錦盒就靜靜地躺在角落里。

籠月把它拿出來,揭開底下的絨布,才發現里面竟然還藏有兩封信。

一封是鞏老師的父親寫的,上面有關于籠月的父親即將遇到的危機,另一封則是鞏老師寫給籠月的。

寫給籠月:

籠月,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應該已經和嶺生一起離開了北平。

很遺憾,我因為一些私事,還不太方便去南京看望你們,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嶺生的父母去世得早,他在十六歲時又滾下小山坡,落了腿疾。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他常常感到自卑。所以,他明明喜歡你,卻從不向你表達自己的心意。

我還記得,你在揚州的時候,喜歡吃酥油餅,喜歡喝蜂蜜茶。

其實你不知道,那家賣酥油餅的小店,老板黑心,油總是重復炸好多次,舍不得換。嶺生怕你吃了拉肚子,連續早起了一個月,趴在門口偷師學藝,才做出一個像模像樣的,還被你說味道不好。

你也不知道,那年嶺生跌下樹,是為了給你捅那樹上的蜂窩。那時文爺爺生病,不能出攤,他沒錢給你買蜂蜜茶,所以才想出了這樣的辦法。

籠月,我知道你生在富貴人家,物質上什么也不缺。可是,一個愿意在身后默默對你好的人,錯過了,也許就再也遇不到了。

這一次,你的父親有難,嶺生的身體不好,我本是不建議他插手的,但他非要到北平去找你,我想,無論結局如何,都是你們自己的宿命。

我只希望你們能幸福。以后的路,你若是愿意和嶺生一起走,我相信他會讓你幸福的。

如果你愿意的話。

編輯/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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