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敘文高效修改要講究文質兼美

好作文是改出來的。我認為好的記敘文一定要修改得文質平衡、文質兼美，既要語言美、技巧美，又要選材美、情感美。

一、描寫類文段修改要重視遣詞與細節描寫

在“文質兼美”中的“文美”這個環節，最應該注意的是用詞的美和細節描寫的美。以下文為例：

早晨，吃完飯，我拿起雨具，跑進雨中，原本就不好走的路被雨水這么一沖，更是變得不太好走。我小心地走著，生怕一個不留神，腳一滑，摔個大跟頭，那樣可就出‘洋相了。

這是一段敘事文字，條理尚可，只是語言不生動。在課上，我嘗試引導學生把一些比較散的詞換成整齊的詞。經過修改，有了下面的文字：

吃完早飯，拿起雨具，跑進雨中，原本就不算好走的路被雨水一沖，更是泥濘不堪。我小心翼翼地走，生怕稍不留神，腳一滑，摔個四腳朝天，那樣可就洋相百出了。

我對學生上述修改的文字進行了點評：“改得非常不錯，以成語為代表的四字短語是中華文化的瑰寶。只是有幾個動詞不太生動，比如‘拿和‘跑。”學生們經過討論，換成了“抓起雨具，沖進雨中”。學生們認為，“抓”字能體現“我”的著急，“沖”字能體現跑的狀態。

又如：

只見她舉著雨傘，任憑泥水濺到身上，她也完全顧不上，邁著生硬的步伐，她的身體很不穩，左搖右晃，隨時都可能摔倒。

我對學生說，這段文字缺乏表情、動作等細節描寫，比如在“舉著雨傘”后面，有發揮的空間。有的句子不生動，有點啰嗦。學生思考后，得出下面的文字：

只見她舉著雨傘，緊皺眉頭，牙齒咬著已發紫的嘴唇，任憑泥水飛濺到身上，她也全然不顧，步履蹣跚，左搖右晃，隨時都可能摔倒。

學生熟知的作文修改五字訣“增刪調改換”中，此文段運用了“增”“刪”“換”的方法，添加了生動的副詞，更換成四字短語，刪掉了啰嗦的句子，并精心設計細節描寫。細節，是細小的環節或細微部分。重視細節描寫，能使文段更具有吸引力。

二、記敘類文段要關注句式的靈活多變

追求“文美”，教師需引導學生關注作文的形式技巧。把素材寫成對偶、排比等整句是為了追求形式整齊，內容大氣;句式多變是為了實現錯落有致。記敘文要實現“文質兼美”中的“文美”，整句技巧和句式多變，不失為一條高效之路。

請看《青春的姿態》原文片段：

兒時，在外婆那古老的拐杖下，我傾聽著神奇美麗的傳說，在天橋上，牛郎織女再次相會，我臉上泛起絲絲笑意。在伙伴那爽朗的笑聲里，暢談對未來美好的憧憬，我的心里蘊藏著稚嫩。小鳥在空中歌唱著，公雞在大地上呼喚，還有魚兒在水中嬉戲著。這一切都是青春的甜美，青春無邪，無邪青春。

上述文段前兩個語句寫得不夠工整，顯得散亂;后面的語言過于膚淺。我要求學生修改時注意運用排比句式，并且要注意句式多變，內容深刻。于是，《青春的姿態》文段修改后：

兒時，在外婆那古老的拐杖下，傾聽神奇而又美麗的傳說，牛郎織女的重逢讓我的臉上綻開絲絲笑意;在伙伴那爽朗的口吐蓮花中，暢想清新而又斑斕的未來，數十年后的馳騁職場讓我的心里蕩起層層漣漪。那草叢里的蟲鳴，天空里的云彩，田野里的秋千，同伴口里的新聞……都寫滿我靈魂里的好奇，見證我青春中的希冀。我知道，青春的舞臺絕沒有屈服，有的，只是在懵懂中悄悄站起！

這樣修改，形式上工整生動，內容上大氣磅礴，又不機械單調，顯得錯落有致，充分展現了“文美”。

三、敘事類文段修改要注意具體生動的特寫鏡頭

記敘文要想“質美”，首先要看選材。記敘文對選材的具體形象和生活氣息有很高的要求。選材是作文內容呈現的平臺，好的選材可以使記敘對象具體形象，感情抒發動人心弦。特寫鏡頭是較為直觀有效的炫彩呈現方式。例如：

老師走后，班里成了我們的“地盤”。笑聲、打鬧聲、課代表宣布作業的聲音，混淆成了一首奇特的“交響樂”——這是屬于我們自己的歌。頓時，試卷“漫天飛舞”，如同個性張揚的雪花，悄然落下，那一刻，我們沉醉于其中。

這段題為《放學》的作文片斷平鋪直敘，選材未突出具體形象，沒有特寫鏡頭，修改后的文本頗見作者的良苦用心：

“嘩——”“啪——”“哈哈——”“咣當——”起身離座聲，書冊撞擊聲，狂野大笑聲，小盒落地聲，聲聲入耳，眾妙畢備。小張同學又是第一個沖到講臺，揮舞著長長的胳膊擦起黑板;小許同學又是第一個“蹭”地一下跳到門口，然后急速轉身：“go go go，快去背語文！”;小李同學又是第一個飛到數學課代表面前，笑得像花兒開：“快給我講講這道題吧！”漫天的試卷如碩大的雪花，東飛西揚，南來北往，真的好凌亂，又好令人沉醉。

修改后的文段，以一系列擬聲詞總寫，以生活中的三個特寫鏡頭構建長句排比進行分寫，以抒發內心感受來總收，總——分——總的結構條理清晰，章法分明。尤其是三個特寫鏡頭的運用，讓作品一下子化出生機、柳暗花明。特寫鏡頭需要把平淡的、單調的素材借助適當想象加工成若干個具體場面，通過對人物事情的細致描寫，使文章變得傳神、充實、生機勃勃。

四、記敘文修改更要精心打造感染力，實現抒情美

記敘文要做到文質兼美，“質美”環節除了要求細致的生活特寫鏡頭之外，還要充分運用富有感染力的抒情文字。運用排比、反復、比喻等修辭手法，恰是抒情性文字感染讀者的法寶之一。

學生作文《媽媽的懷抱》原文如下：

考得一塌糊涂回到家，我感覺我的心都碎了。其實誰都有失誤的時候，但我怎么也忍不住，我哭了，哭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媽媽看到我紅腫的眼睛時，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摸摸我的頭。我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抱住媽媽，躲進媽媽的懷抱。

將上述文字加入細節描寫和恰當修辭之后，增強了文章的抒情感染力，可充分實現“質美”：

考得一塌糊涂回到家，依舊紅彤彤的大門仿佛天氣般變了臉，原先的笑容赫然換成了冷酷。當我終于推開門時，迎面撞上的，是媽媽深邃的目光。我小心地低下頭，小心地邁著步子，小心地等待媽媽的雷霆之怒。沒有聲音，沒有聲音。我不敢抬頭，只是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冷汗正一滴一滴重重地砸在地上。突然，一只粗糙卻溫暖的手，輕輕地撫在我的頭上，那是最溫柔的撫摩啊，我心里瞬間升起了太陽。輕輕地抬起頭，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抱住媽媽，投進她的懷抱，任淚水劃過臉頰，只喊了一聲：“媽……”

五、運用多種修改技巧進行擴寫，努力追求“文質平衡”

擴寫是記敘文高效修改的有效手段，修改時既要關注描寫技巧、遣詞技巧、修辭技巧，又要關注細節描寫、條理布局，還要關注描寫內涵、抒情質量，從而實現“文質平衡”“文質兼美”。例如：

他手里拿著粉筆，站在講臺上。突然一個瀟灑轉身，一個可愛的大肚子呈現在我們面前。總感覺老師不動的時候就像雕像，靜靜地面對我們，眼睛里帶著對我們無限的期望與關懷。

對上文進行擴寫，力求實現“文質平衡”“文質兼美”。例文如下：

雪白的粉筆尖隨著老師蒼勁的臂膀一跌一揚，摩擦著黑板，發出優美的曲調。敬愛的語文老師一個瀟灑轉身，圓圓的可愛大肚子也隨之舞動。一朵朵盛開在黃昏中的白梅飛上了黑板，星星點點的粉筆灰在空中彌漫。晚陽透過玻璃，輕輕飄落在老師的發絲上，剎時，老師又像塵封已久卻又發出光輝的雕像，眼神穿越了古老文明，堅毅而溫和，如同秋葉在秋風中打著旋，踏著遒勁的舞步，教室里頓時溫暖起來。不單單是因為陽光，更多的是老師對我們無私的愛，對我們無言的關懷，對我們無限的期望。

擴寫后的文段有細致地描寫，傳神的修辭，工整而又錯落有致的句式，恰到好處的抒情議論，先描寫后抒情的文段條理。許多學生的作文都存在內容單調、無話可寫的問題。教師引導學生對文章進行修改擴寫時要結合學習、生活，多觀察，勤思考，抒發真情實感，寫人敘事具體形象，進而實現“文質兼美”。

記敘文只要寫出美麗的心靈，寫出形象的生活，就不失為佳作。但是，文質兼美畢竟是優秀記敘文最有底蘊、最接地氣的風格，作文教學的整個過程都應該是修改的過程，“好文不厭千回改，精修精改見真章”。

作者簡介：孫健（1980—），男，河北省黃驊市常郭鎮畢孟中學一級教師，主研方向為初中作文及古詩文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