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 子
妹妹新兌了一家麻辣燙小店,我少不了參與一下。妹妹和原來的店主夫婦歡天喜地地加微信時,我在一邊感慨,人和人之間會通過哪種方式相識真是意想不到啊。馬爾克斯說過吧,人是不能只活在一個時空里的,那一天,我的又一個白日夢從這間小店萌芽了,我決定寫一場遇見,寫一場自然而然而又非同尋常的遇見。
“只有走心,超越表面世界的浮光掠影,每一片草葉才會不同”。所謂藝術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當末末這個人物確定下來時她就不是我妹妹了,沙成海夫婦也不是原來的店主夫婦,盡管外形上、舉止上還會留有一些他們的影子、氣息,比如飽經磨難的妹妹一直以來的自強不息,比如店主的妻子確實胖乎乎的,比如店主確實遺留下一些咖啡,不過是大家聚在一起喝的。于是,三個人物帶著各自的個性和使命,在“沙家面”館這個特殊的空間相遇后,理所當然地忙碌起來。
這篇小說寫得很順利,幾乎是一氣呵成,許多場景都不是預先設定的,似乎早早地在那里等著我來描述,比如修插座、生日宴、謝師宴等。寫完之后回頭看,我覺得是生活的邏輯在引導著我進行創作,我不過是把生活本身應有的場景集中在一起罷了——我們不可能絕對地講前人沒有講過的故事,那就尋找獨特的視角和切入點,營造獨有的氛圍,成就別人眼中的陌生化效果好啦。
遇見只是緣起,改變才是內核。絕望中的末末遇見沙家面,遇見了善良的店主夫婦,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氣,成功地畫出一幅全新的人生坐標;懶散的小玲遇見末末,像一個休眠者被突然喚醒,活出了新風采,成功地撿回了做人的尊嚴;而消極的沙成海,在遇見末末后心中發生強烈地震,圍繞“愛”做了一次又一次艱難的審視和取舍,好在最后人格并未坍塌……
有人說,寫作的最高境界是襲擊不可言說之處。要在感受到素材的復雜性后再開始寫,寫的過程也要盡力維護住其復雜性。這個不可言說之處,作家自己感受得到,但不能完全說清想寫的是什么。這個不可言說之處,肯定帶有發現的性質,帶有獨家性。我的幸運在于,我發現了這家面館的前后主人之間的一些可能發生的小秘密。
人生何處不相逢,寫作是我生命中最好的遇見。從本質上說,寫作是出于我喂食自己內心的需要。我想向這個世界表達,寫到最后也終于找到了那句最想說的話:“心懷正念,終結善緣。”這里的正念,是感恩,是慈悲。心懷正念,又豈止廣結善緣,更重要的是可以收獲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