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舍文字里感受濟南

李盈雪

老舍與濟南，是一段佳話。

濟南名士多，也是歷代文化名人喜歡的旅居之地。老舍青年時期在濟南生活了約4年半的時間。對于這段短短的濟南生活記憶，他寫下了長長的系列散文《一些印象》，用自己的文字寫出了濟南山水風物之絕代風情。

因為這些文字，人們感嘆于老舍的才華，更是看到了文化古城濟南的魅力。包括土生土長的老濟南人，也從作者的筆觸間重新認識了自己家鄉。

老舍先生初到濟南，還是個單身漢，住在齊魯大學的教學樓內。就在這里，他寫下了如詩如畫般的濟南。后來，先生成了家，在南新街54號院租房住。這條街很普通，卻正處在趵突泉的對面，給了他最本真的濟南生活記憶。可以想象，老舍先生每天汲取趵突泉的水烹茶煮飯，著書立說，可謂快意人生。就沖這份泉水的恩情，先生的筆下自然是清澈的。

老舍先生稱濟南為“第二故鄉”。也是在濟南，他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并給長女取名舒濟，算是對濟南的紀念。 在老舍的散文里，表達的對濟南感情，不是單單用喜歡或者愛就可以解釋的，濟南山與水是溶在了血液里，行走在文字里的。

“濟南的美麗來自天然，山在城南，湖在城北”（《吊濟南》）

寥寥幾筆，簡潔明麗，濟南的意境呼之欲出。

“在北中國的冬天，而能有溫晴的天氣，濟南真得算個寶地。”（《濟南的冬天》）

寶地，這大概是對一個地方最直接、最真實的評價了。

在老舍的筆下，濟南的四季都是流淌的風景。

“最妙的是下點小雪呀。看吧，山上的矮松越發的青黑，樹尖上頂著一髻兒白花，好像日本看護婦。……”

凡是讀過中學的人，對這句話都耳熟能詳，這就是老舍筆下那篇膾炙人口的《濟南的冬天》。

他把濟南的四季融入到自己文字里，春夏秋冬，四季更迭，光影交錯，色彩斑斕，美得如詩如畫。

“上帝把夏天的藝術賜給瑞士，把春天的賜給西湖，秋和冬的全賜給了濟南。”（《濟南的秋天》） 瑞士、西湖，這都是大自然造就的人間天堂，老舍先生把濟南與他們并列，而且濟南獨占了兩個季節，可見這座城在先生心目中是只應天上有、地上難再尋的絕佳境地。

山與水也是最能觸動老舍先生情愫的支點，在他的筆下，濟南的山水是活的，是美的，是醉的。

“一個老城，有山有水，全在天底下曬著陽光，暖和安適地睡著，只等春風來把它們喚醒，這是不是個理想的境界？”（《濟南的冬天》） 這是個理想的境界嗎？所有讀者的心一下子便被抓住了，直接跌入了濟南的四季山水之間。

濟南冬天的山，是溫暖可靠的：

“小山整把濟南圍了個圈兒，只有北邊缺著點口兒。這一圈小山在冬天特別可愛，好像是把濟南放在一個小搖籃里，它們安靜不動地低聲地說：‘你們放心吧，這兒準保暖和。真的，濟南的人們在冬天是面上含笑的。他們一看那些小山，心中便覺得有了著落，有了依靠。”（《濟南的冬天》）

濟南秋天的山，是斑斕舒適的：

“濟南是抱在小山里的;到了秋天，小山上的草色在黃綠之間，松是綠的，別的樹葉差不多都是紅與黃的。就是那沒樹木的山上，也增多了顏色——日影、草色、石層，三者能配合出種種的條紋，種種的影色。配上那光暖的藍空，我覺到一種舒適安全，只想在山坡上似睡非睡的躺著，躺到永遠。”（《春風》）

濟南夏天的山，是釅釅流淌的：

“你看見南面的群山，綠的。山前的田，綠的。一個綠海，山是那些高的綠浪。”（《非正式的公園》）

而濟南最美的還是水，這座以泉水而聞名天下的城池，水是血液，是靈魂，那么，在老舍先生的筆下，水便更加清麗動人。

“哪兒的水能比濟南？有泉——到處是泉——有河，有湖，這是由形式上分。不管是泉是河是湖，全是那么清，全是那么甜，哎呀，濟南是‘自然的Sweet heart吧？”（《一些印象（續四）》）

“那水呢，不但不結冰，倒反在綠萍上冒著點熱氣，水藻真綠，把終年貯蓄的綠色全拿出來了。天兒越晴，水藻越綠，就憑這些綠的精神，水也不忍得凍上，況且那些長枝的垂柳還要在水里照個影兒呢！看吧，由澄清的河水慢慢往上看吧，空中，半空中，天上，自上而下全是那么清亮，那么藍汪汪的，整個的是塊空靈的藍水晶。這塊水晶里，包著紅屋頂，黃草山，像地毯上的小團花的灰色樹影。”（《濟南的冬天》）

寫水，自然少不了趵突泉：

“泉太好了。泉池差不多見方，三個泉口偏西，北邊便是條小溪流向西門去，看那三個大泉，一年四季，晝夜不停，老是那么翻滾。你立定呆呆的看三分鐘，你便覺出自然的偉大，使你不敢再正眼去看。永遠那么純潔，永遠那么活潑，永遠那么鮮明，冒，冒，冒，永不疲乏，永不退縮，只是自然有這樣的力量！”（《趵突泉的欣賞》）

說是在寫，其實是與山水在對話、在交融。就像全身心地投入一場戀愛，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甜蜜中會帶有一絲痛感。而老舍筆下的濟南，就是這樣，美到骨子里，以至于字字句句都拉動思緒，扯得有點甜甜的痛感。

除了山水，還有濟南的各種風物，那城、那河、那古路、那山影，夏日荷花、春天的柳，大明湖的蒲菜、茭白、白花藕，還有那些民生里的日子，都如珍珠落玉盤，鏗然有聲地散落在老舍的筆端。老舍先生甚至還在南新街的家里用盆種了蓮花，泥是由黃河拉來的，水用趵突泉的，居然開了花，老舍欣喜地烹花、作詩，并寫下美文《吃蓮花的》，清新、詼諧，讓人不覺莞爾！

老舍形容濟南，說是唐代名手畫的小水墨畫。的確。在老舍的文字里，除了小寫意的水墨風情，還有小筆觸的刻畫，恬淡柔和，瑣碎、細致又溫暖，記錄了一座古城舊舊的格調與溫暖的時光。

總之，在老舍的筆下：那中古的老城，是濟南，是詩！

There was a touching story between Lao She andJinan city.

In his youth Lao She lived in Jinanfor about four and a half years. In his prose series"The Impressions". he recalled his stay in Jinan andexpressed admiration for the city's scenery customs. andlandscapes.

While reading the essay. one could easily feel acertain kind of fondness emanating from his words.More importantly. the natural beauty of Jinan had beenpermanently enshrined in Lao She's mind.

Jinan was a picturesque city all year round. whichshowcased a galaxy of brilliant lights and amazingcolors. Lao She 's essay was not merely the duplication ofbeauty. but a conversation with the landscapes .

The city. the river， ancient lane. shadow of themountain. lotus in summer. willows in spring. Pucai inthe Daming Lake. and the daily life scenes. were anotherfocus of his literary work.

To Lao She. the ancient city of Jinan was a placefull of poetic cha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