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漢形合與意合的對比研究

龍翌 余高峰

內容摘要：近年來，英漢形合與意合的研究受到越來越多的學者們的關注。英語重形合，而漢語重意合，國內外學者對此觀點基本上達成共識。本文選取《增廣賢文》的部分英文翻譯，主要從形式與邏輯上進行英漢的形合與意合的對比研究，從而為漢語英譯領域提供參考。

關鍵詞：形合與意合 語言 文化 翻譯 《增廣賢文》

若將英語和漢語進行比照，我們能夠從中看出英語比較傾向于重形合，而漢語比較傾向于重意合。對于這個觀念，國內外的很多學者已基本達成了共識。在英漢對比研究領域之中，其中的一個重要的研究主題便是形合與意合的研究。

根據前人的研究可知，英語和漢語之間所存在的最大的不同是形合和意合，因此深入研究形合與意合有助于加深我們對英漢這兩種語言的認識，從而增加譯者關于英漢翻譯理論的知識儲備，并提高譯者的翻譯實踐能力。關于形合與意合，現今已有諸多研究，本文以《增廣賢文》的漢譯英為例來分析英語和漢語中的形和與意合。

一.增廣賢文介紹

《增廣賢文》撰寫于明朝時期，它是明朝兒童的啟蒙書。書中的很多句子來自經典、詩歌、散文、戲劇、小說以及文人雜音。他們的思想和理念直接或間接來源于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從廣義上講，它是經典的通俗版本，既有雅致，又受歡迎。生活中很多耳熟能詳的俗語都出自《增廣賢文》，將其翻譯成英語版本也有利于普及中國傳統文化，傳播中國古代的一些智慧。

二.英漢形合與意合的對比研究

由于漢語與英語各自都歸屬于不同的語言系統，因此它們中間存在著諸多的不同，它們在很多的方面都有自己的法則和特點。

形合是指通過形式和形態的手段進行句法組合的方式，意合則是指在反映詞與句之間的意義和邏輯關系方面不使用形式手段。在英文中，通常運用適當的連接詞來表明句子各成分彼此組合的結構關系，因此英文的句子構造重形合。在漢語之中，句子中各部分的彼此組合不是通過連接詞，而是更多地依賴于語義的貫通和語境的襯托，因此漢語的句子構造重意合。

（1）從邏輯上分析

形合句與意合句在漢語與英語中均有出現，但從大體上來看，我們可以發現英語中的形合句比較多，而漢語中的意合句比較多。現代漢語又被稱為白話文，它受西方語言各方面的影響比較多，因此在白話文中形合句出現的概率比古代漢語中要高。《增廣賢文》作為古代漢語，存在大量的意合句，翻譯時需注意理解其中的邏輯關系，這樣才能準確地將其翻譯成英語。《增廣賢文》為古漢語，不同于現代的白話文，若直接讀起來，很多母語為中文的讀者也不一定完全可以理解它的涵義，翻譯時需譯者需通讀全文并積極查閱，才能準確理解并翻譯出符合原文大意的英語譯本。必要時可以先將晦澀難懂的古漢語句先轉換成白話文，這樣可以更準確地翻譯成英語。

同時，英語句中常常應用連接詞，但在漢語中卻很少用到這類詞。

例句一：

“點石化為金，人心猶未足。

Even we can turn stones into gold，

some people are still not satisfied”

把所有的石頭都變成金子，但有些人不滿意。這句古漢語原句中沒有邏輯語，英語中經常使用連接詞，因此翻譯時譯者運用了表示邏輯關系的“even”，這樣可以更有利于目的語的讀者理解句子的含義，也更符合英文的語法結構。

例句二：

“與人不和，勸人養鵝。

與人不睦，勸人架屋。

To persuade people to raise geese

To persuade people to build houses

They seem like good ideas，

but actually there are ulterior motives.”

這句話單從字面上來看沒有邏輯關聯詞，并且沒有對當時文化的理解也無法準確翻譯出此句。說服人們養鵝和建房子似乎很善良，但事實上，則有不可告人的動機。因此翻譯成英文時應體現其邏輯關系，使得不了解中國古代文化的目的語讀者也可以理解句子所表達的深層含義。

例句三：

“眾星朗朗，

不如孤月獨明。

No matter how many stars there are，

they are not as bright as a moon.”

這句話的意思是“再多的星星，也不如一個月亮明亮”，在將第一小句話翻譯成英語時， 為了表明整句的邏輯關系，譯者加上了表示邏輯關系的詞“no matter how”。第二句“不如孤月獨明”在中文中讀的通，但將其翻譯成英語時還需加上主語以使句子完整，此處翻譯成了“they are not as bright as a moon.”

（2）從形式上分析

尤金·奈達曾提出翻譯是將源語言近可能地再現為目的語，首先是就意義而言，其次是就風格而言。

意合法屬于英語中的不常見形態，但它常見于一些簡短的諺語、表達復合內容的簡單句，以及表達狀語從句意義的定語從句。《增廣賢文》為古代漢語，和現代使用的白話文存在著差別，書中的內容里以詩歌形式出現，其中的語句大多對仗工整，且語言很簡潔，翻譯成英文時也應考慮追求語句上的對稱，這就意味著譯者在必要時可使用意合法，這樣才能將源語言在內容和形式上盡可能地轉換為目的語。由于英漢這兩種語言的差異，如果我們翻譯時完全將其轉化為英語中的形合句，目的語的讀者能夠了解原文所要傳達的內容，但是目標語言的讀者可能無法感受到原文的語句對仗之美。若譯作要求內容和文體上與原文的高度統一，則也要求譯者有很高的翻譯水準與語言功底。

以下為趙彥春英譯《增廣賢文》的部分內容：

“昔時賢文，

誨汝諄諄。

集韻增廣，

多見多聞。

The good writings of yore

Teach you much， teach you more.

Recast now into rhyme，

They broaden space and time.”

這句古文的現代漢語意義為“前人的道德文章，對你起到諄諄教誨的作用，能提高你的品味，為你添加風采，使你的知識和見識都有增長，值得多看多聽多記。”

“昔時”一般可翻譯成“in former days”、“in old days”、“past”， 而在這個譯文中，譯者翻譯成了“of yore”， 這也使得句子讀起來更加押韻。“Teach you much， teach you more”運用了相同意義的兩小句，邏輯上并不說得通，但和“誨汝諄諄”中的疊詞相呼應。譯文不符合英語形合的特征，但譯文總體押韻，對仗工整，讀起來很順口，并且和原文的語句對稱。

“見者易，學者難。

It is easy to watch others do it，

It is difficult to learn and do by yourself.”

在漢語中的一些詞句整齊的句式中，有時候能夠互文見義，這個時候就不需要使用關聯詞。這句古文沒有表示關聯的詞，若轉換為白話文為“在旁邊看人家做就覺得容易，但是輪到自己學和做就覺得難了”，有表示轉折的詞“但是”，然而在此處譯者考慮到句子的對稱性，就沒有譯出“但是”。

三.結束語

英語是一種形合語，強調形式、結構、意義和意義的形式表現;漢語是一種意合語，強調意義而不是形式，即使句子結構不完整，讀者也可以依靠經驗、語感、語境來理解意義，補充句子的全部內容。形合句和意合句在英漢這兩種語言中均有存在，但從大體上來看，英語中的形合句比較多，漢語中的意合句比較多。意合法屬于英語中的不常見形態，但在在少數情況下還是會出現。《增廣賢文》為古代漢語，和現代使用的白話文存在著差別，書中的內容里以詩歌形式出現，其中的語句大多對仗工整，譯者在將其翻譯成英文時也應考慮追求語句上的對稱，這就意味著譯者在必要時可使用意合法，這樣才能將源語言在內容和形式上盡可能地轉換為目的語。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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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龍翌，上海理工大學外語學院英語筆譯專業研究生，從事翻譯研究;余高峰，上海理工大學外語學院副教授，從事翻譯理論與實踐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