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有鶴鳴夏》之后,蘇清晚首部校園甜文!
楚魚藻喜歡陸登登,盡人皆知。
倒追路上全力以赴,她卻換來一句“我們不合適”。
她成為Q大史上第一個退學重考的學生,再見時,她說:
“學長,我是為你而來的!”
DNA鑒定師VS漂亮的復讀生
他是她年少的驚喜,她是他珍藏的秘密
上期回顧:
“我不想回宿舍。”
“那你睡大街吧。”
“不要!”楚魚藻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我們今天住外面吧?你也別回去了。”
“住外面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干聊天。”楚魚藻佯裝矜持地笑道,“蓋著一床棉被純聊天的那種。”
“現在的天氣,還不需要蓋棉被。”陸登登一棒子打死了楚魚藻所有的幻想。
楚魚藻面色驚慌,陸登登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原本已有一些不耐煩,也立刻斂了情緒,看向她。
楚魚藻匆匆掛斷電話:“我媽被委托人砍傷了,在人民醫院。”
陸登登在聽到是楚魚藻的母親時,面色微沉,但仍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我送你去醫院。”
“好。”楚魚藻自然是不會拒絕陸登登的,她原本還準備在軟件上打車,聞言,匆匆點頭。
人民醫院急診科。
陸登登開車開得很快,平日里聒噪的楚魚藻今天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剛才何清儀在電話里說得含糊,楚魚藻只抓住了“砍”這個字,單是這個字,聽上去就很嚴重了,她沒聽清楚,那邊就掛斷了,這讓她一路都惴惴不安。
若不是陸登登在身邊,她會更加害怕。哪怕陸登登并沒有跟她說話,但只要他在身邊,她便會安心一些。
急診科人來人往,人民醫院又有些偏老,走廊狹窄又擁擠,楚魚藻一到醫院看到急診科這些人,要么頭上包著紗布,要么腿上打著石膏,她更加害怕了。她焦急地在科室門口打轉。這里有好幾間清創室,她挨個看過去都沒有找到何清儀的身影,嚇得眼淚一直掉。
陸登登倒是比較淡定,他向楚魚藻伸出手:“手機。”?
“嗯?”楚魚藻一抬頭,滿臉的眼淚。
楚魚藻化了淡妝,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沖掉了眼角的眼線和眼影,暈染了淡淡的一層,她又用手擦了擦,眼影被暈得更夸張了。
陸登登從楚魚藻手中拿過手機,騰出一只手,無奈地替她擦了擦眼角。她的眼影混合著眼淚一起被蹭到了他的手上,他嫌棄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指腹,卻也沒說什么,拿起她的手機,熟稔地解開了密碼,在通信錄里找到了何清儀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楚魚藻抽噎著問道:“你,你怎么會知道我的、我的手機密碼?”
緊張之余,她的關注點還在陸登登為什么知道她的手機密碼上面。
“我的生日,我會不知道?!”陸登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楚魚藻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小心思早已被陸登登識破。
認識陸登登之后,她所有的密碼都變成了陸登登的生日,她還以為他猜不到……
楚魚藻的臉紅了,頓時覺得無地自容,陸登登那邊卻已經撥通了何清儀的手機。
他將手機遞到楚魚藻的耳邊,也不拿開自己的手,而是讓她就著他的手接聽。
“誰?”楚魚藻的腦子里亂糟糟的,沒明白那邊的人是誰。
“你媽媽。”
“哦,媽媽。”楚魚藻立刻接聽,從陸登登手中搶過手機,“媽媽,你在哪個病房啊?我到醫院了。”
“我在住院部三樓322,你慢點過來,沒事。”何清儀一直是冷靜的姿態,跟楚爸咋咋呼呼的性格不同,何清儀給人的第一感覺是高冷,不喜歡多說話,工作永遠都要做到最好。
“哦哦,好、好、好,我跟學長馬上過來。”楚魚藻掛斷,自然而然地拉住陸登登的手,“在住院部。”
她拉著他的手就想往住院部跑,然而,陸登登輕輕拂開了她的手:“你自己去吧,我在地下車庫等你。”
?“為什么啊?”楚魚藻皺眉,“送佛送到西,你都陪我到醫院了。”
她并不是非要陸登登陪著,只是她隱隱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每次一涉及何清儀,他都要避開。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楚魚藻雖然不說,但是都看在眼里。
陸登登向來拗不過楚魚藻,原本冷著一張臉,在看到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時,便繃不住了。
“嗯。”
住院部。
楚魚藻趕到的時候,何清儀的病房前正有人在吵鬧,醫生站在病房門口堵著,不讓吵鬧的兩個人進去。
“病人現在需要靜養,你們再在這里吵鬧,我會讓保安報警。”醫生和兩個保安都堵不住這幾個人,很顯然,這幾個人是在這里挑事的。
楚魚藻雖然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也猜到這幾個人應該是鬧事的委托人。
從楚魚藻記事開始,委托何清儀做DNA鑒定的委托人鬧出的事端是兩只手都數不過來的。
甚至有人直接威脅恐嚇何清儀,逼迫她做錯誤的鑒定,以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一次顯然更加惡劣,人家直接鬧到醫院來了。
“醫生,我是病人家屬,我想進去看看我媽。”這些人堵在門口,楚魚藻根本進不去,只能求助于醫生。
話音剛落地,醫生還沒說什么,鬧事的人便一把扯過楚魚藻的手臂,將她拽了過去:“閃開點!哪來的小妮子。”
楚魚藻被直接甩開,她的力氣根本敵不過男人,差點摔倒在地上,幸好身后一雙長臂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臂,支撐住了她的身體。
她一回頭,對上陸登登清冷的雙眸。
他看上去極度不悅。
陸登登在楚魚藻還未反應過來時,將她護在了身后。
“好好說話。”陸登登一句話,讓現場一片死寂。
他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紀,身上卻似乎總是帶著高冷的氣質,儼然是高嶺之花的模樣,將誰都不放在眼里。而旁人也吃這一套,比如此時,他也只是說了這樣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將這幾個人唬住了。
“你小子是誰?”其中一個男人不悅地對陸登登開口。
楚魚藻有點害怕,心想,這幾個人怎么這么流里流氣的,這里可是醫院,他們好像并沒有任何顧忌。
陸登登瞥了一眼身后的楚魚藻,她像是一只受驚了的小白兔,和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樣子完全不同。
“我知道了,是不是這小妮子的男朋友?”男人冷笑,扯了扯嘴角,“怎么,護犢子了?你最好給我閃開,這小妮子的媽媽破壞了我們老大的家庭,死有余辜。”
楚魚藻才不會相信什么破壞了委托人的家庭這種鬼話,她雖然從來沒有學過關于DNA鑒定的知識,但是,從小在何清儀的工作環境下耳濡目染,自然也知道不存在這樣的事情。
無非就是委托人沒有在DNA鑒定師這邊得到滿意的結果,自己做錯了事情,科學給了答案之后,因家庭分崩離析而不滿,將怨恨寄托在了DNA鑒定師的身上。
楚魚藻因為陸登登在,就變得硬氣了不少,甚至不怎么害怕了:“對啊,這是我男朋友!”
陸登登微微皺眉,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楚魚藻還是這樣皮,好像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
陸登登盯著眼前的男人,低頭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目光隨意又淡定:“你們老大呢?”
“怎么,我們老大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
“我不想見,只是希望你通知他一聲,現在是法治社會,如果他敢隨便動人,我會讓他不僅沒了家庭,還有辦法讓他去監獄待幾年。”陸登登是醫學生,然而DNA鑒定師這個職業特殊,時常會跟法律打交道,每一個鑒定師對法律基本上都了如指掌。
畢竟,DNA鑒定是在法律、科學和道德三重約束下進行的。
“就憑你?”這幾個人仿佛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不顧這里是醫院,放聲大笑。
楚魚藻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拽著陸登登的手臂,既害怕,又覺得氣人。
陸登登比楚魚藻想象中還要淡定。
“現在讓開,既往不咎。”陸登登也不想生事端,但這一群人大概是覺得不過是兩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學生而已,并沒有將他們放在眼里。
“既往不咎?這四個字怎么就從你們的口中說出來了?”對方冷笑,“你知道里面那個女人做了什么嗎?我們老大讓她做DNA鑒定之前就跟她說了,無論鑒定結果怎么樣,絕對不能說我們老大的孩子不是親生的。但是,那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沒有聽話不說,竟然還把鑒定書給孩子的親爸看了。這不是犯賤,那是什么?!不是找打嗎?!”
楚魚藻默默地聽著,算是明白了……
得了,對方口中的“老大”竟然還是個女人。
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無非就是自己的孩子不是親生的云云。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仰頭看著陸登登的后腦勺。
他站在她的身前,仿佛幫她遮住了風雨,好像真的就是她的男朋友一般。平日里,她也只是口頭上說說,誰承想,還真的有他站在她的前面保護她的時候。
果然,他也不是一點都不在乎她的。
一旁的醫生聽了這幾個人的話,簡直想笑,忍不住嘲諷:“現代醫學給的答案,怎么就怪到鑒定師身上去了?!如實做鑒定是DNA鑒定師的義務,到了你們口中就變成了做壞事?”
陸登登早已不想跟他們幾個說廢話,拿出手機,走到一旁,撥了一個電話。
楚魚藻沒有跟過去,不知道他是在跟誰打電話。
幾個無賴也并不懼怕陸登登打電話,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電話只打了兩分鐘左右,陸登登便回來了。
“讓開。”陸登登扔了兩個字給這些人,他知道楚魚藻現在心急如焚地想要進去看何清儀。
楚魚藻是從小被家里寵著長大的,跟爸媽的感情好,從來不會跟家里拌嘴,媽媽出了事情,她擔心得不得了。
“你只是打個電話的工夫,就覺得我們會讓開?做什么夢?!我把話放在這兒了,里面那個婆娘,誰都不準進去看,醫生也不準進去給她治病!我們老大被折磨成這樣,這個女人脫不了干系!”
楚魚藻聽著這種話就覺得腦殼很疼,這邏輯簡直清奇,忍不住懟了一句:“這里是醫院,囚犯還有治療的權利,我媽媽只不過是做了符合職業操守的事情,你們怎么可以這樣!”
楚魚藻又氣又急,眼淚已經被逼到了眼眶里。
陸登登輕輕攬住她的肩膀,這個親昵的動作讓她先是一驚,隨即覺得溫暖。
陸登登表面上冷冰冰的,但是在她不知所措的情況下,到底還是會站在她這一邊護著她的……
“先去坐。”陸登登對楚魚藻開口,帶著她走到一旁走廊上的公共椅子上坐下。
楚魚藻因為擔心何清儀,現在整個人都是驚魂未定的狀態。
陸登登坐在她的身邊,從她包中拿出一包紙巾,扯出一張遞到她的面前:“自己擦干凈。”
他指的是她的眼淚。
楚魚藻無聲地哭著,她哪里見過今天這種陣仗,雖然覺得可氣,但更多的其實是害怕。
“你幫我擦……”楚魚藻委屈地開口,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她一雙大眼睛蓄滿眼淚地盯著陸登登,讓他根本無法拒絕這樣的請求。
“楚魚藻,別鬧。”陸登登難得會這樣連名帶姓地喊她,平常他是從來不會喊她的。
楚魚藻也不說話,垂著腦袋抽噎著,額頭上的幾根頭發看上去乖順又可憐兮兮。
陸登登見狀,遲疑片刻,還是拿起紙巾幫她擦了擦眼淚。
他的動作一點都不粗魯,反而很溫柔,像是生怕她又哭了一般。
楚魚藻從來沒有在陸登登這邊受到過這樣的待遇,一瞬間,眼淚再次充盈了:“學長,他們不會對我媽媽做什么吧?”
楚魚藻隱隱覺得陸登登對何清儀有排斥感,但是,今天他好像并沒有那么抗拒何清儀的事情,她覺得奇怪。
“不會。”陸登登這句話不是安慰,而是篤定,篤定到讓楚魚藻覺得更奇怪了。
直到身穿警服的人出現,楚魚藻才相信了。
陸登登剛才應該是報警了吧?!
兩名警察走到病房前調查情況,其中一個較為年長的警察則走到了陸登登的面前:“登登,沒事吧?”
楚魚藻一愣,同陸登登一道從椅子上站起來,木訥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顧叔,我沒事。麻煩了。”陸登登言簡意賅,從楚魚藻的角度看,她莫名覺得他好像有些僵持和尷尬。
下一秒,她就得到了答案。
“剛才接到你爸的電話,我就趕過來了。幸好看上去應該沒什么事情。你知道你爸有多擔心你嗎?嗯?”男人應該是跟陸登登的父親相熟。
而陸登登跟自己父親的關系稱得上惡劣。
當年陸登登的父母離婚之后,他跟著母親一起漂洋過海去了國外定居,臨近他高考那一年才回到國內,其間,跟自己的父親幾乎沒有聯系過。
楚魚藻也只是聽身邊的同學簡單提起過,是陸登登的父親當年拋棄了他和母親,他雖然回國,卻拒絕跟父親住在一起。
父子之間,形同水火。
“辛苦你了,顧叔。”陸登登直接避開了父親的話題。
這個被叫作“顧叔”的男人嘆了一口氣:“我跟你爸是至交,你爸也只有你一個兒子,算什么辛苦?!這么多年來,我也是頭一次聽說你主動聯系你爸。怎么,是交女朋友了?”顧叔看了一眼楚魚藻,原本正出神的楚魚藻立刻眨了眨眼睛,有些發蒙地看著陸登登。
陸登登出人意料地沒有否認,而是換了話題:“阿姨身體還好嗎?”
這位顧叔是陸登登爸爸的至交,陸登登在他爸爸的至交面前都沒有否認她是他的女朋友,那四舍五入,是不是等同于他在他爸爸面前也不會否認啊?
這不就是相當于間接承認了嗎?!
原本因為這件事情緊張不已的楚魚藻,心情瞬間愉悅了幾分。
女孩子的快樂就是這么簡單。
“局長,這邊處理好了。我們先帶這幾個人回警局去做筆錄。”那邊的警察闊步走過來,對顧叔說道。
局長?楚魚藻一愣,動靜這么大啊……
“嗯。”
顧叔原來是局長,所以,陸登登為了她,第一次主動聯系了他父親,請求他父親的朋友幫忙。
雖然這原本就是報警之后會得到妥善處理的事情,但是,陸登登有這份心,楚魚藻真的很感動。
這種感覺仿佛是受到了偏愛,讓她的心思瞬間被觸動了。
“這里應該沒什么事情了,不用擔心。”顧叔伸手拍了拍陸登登的手臂,“有空回家去看看你爸爸。他最近也老了不少。”
顧叔看向楚魚藻,楚魚藻不知道說什么、做什么,只好尷尬地咧嘴笑了笑:“顧叔。”
陸登登叫他顧叔,她除了跟著叫,還能怎么樣……
“小姑娘也一起去。”
說完,這位局長叔叔就離開了。
留下楚魚藻一臉發蒙,她看向陸登登,笑著緩和氣氛:“好了,現在大部分人都認可了我是你女朋友這件事了,你逃不掉了哦。”
陸登登看向楚魚藻,有件事情,他的確是很佩服她,這個女生,哪怕再不開心,也能夠立刻化解,也總是能夠自得其樂。
“你可以進去了。”陸登登催促她,轉換了話題,不想跟她繼續說話。再說下去的結果,他甚至都能預料到,她又會開始撒潑打滾。
楚魚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媽媽還躺在里面,于是連忙起身,走了幾步之后回頭看向陸登登,試探性地問他:“你不跟我一起進去看看我媽媽嗎?”
“你去吧。”不出她所料,陸登登回絕了。
“你是不是瞞著我什么?”她又問了一句,話出口又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陸登登又不是她的男朋友,什么叫作瞞著她什么……
他不愿意跟她說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說的,“瞞”這個字用在她跟他之間,顯得有些用力過猛了。
“算了,我進去了,你要等我哦。”她擔心出來時他就不見了。
“嗯。”破天荒地,陸登登答應了。以往哪怕他在這種情況下會等她,肯定也是不會順著她的心意說的。
今天的陸登登態度特別好。
病房內,何清儀的脖子上纏著紗布,楚魚藻一進去就差點哭出了聲。其實何清儀的狀態看上去還好,只是紗布包裹的位置太過敏感和奇怪,讓人看著無端端生了恐懼。
“媽媽,你沒事吧?怎么傷到脖子了啊?”楚魚藻不明情況,嚇得不行。
“沒事,劃得淺,只傷到皮膚表層,看著嚇人而已。”何清儀笑了笑,摸了摸楚魚藻的腦袋,她這個女兒看著膽子大,實際上膽子小得很,還容易哭鼻子。
“那就好。這些人也太過分了吧,真的是目無王法!”楚魚藻皺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若有所思,“DNA鑒定師的職業真是太危險了。”
楚魚藻只不過是在喃喃自語,卻被何清儀聽見了。
“媽媽做鑒定師都幾十年了,你現在才知道啊。我看你不是在擔心我吧?”
何清儀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她喜歡那個學長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她并不反對這種美好的喜歡,于是調侃了兩句。
“對啊,我擔心我未婚夫啊。”楚魚藻挑眉,故意說得大聲了一些,好像大聲一點,底氣就會足一些。
何清儀點了點楚魚藻的腦袋:“女孩子家家這么不知羞。”
“哼,反正我早晚會嫁給他的。什么羞不羞的,修成正果的愛情跟羞不搭邊!”楚魚藻哼唧了一聲。
楚魚藻在醫院里待了半個小時不到便離開了,一方面是因為何清儀身體沒什么大問題,另一方面是她擔心陸登登會等她等得著急。
Q大。
陸登登將楚魚藻送回學校,在學校門口停好車,兩人下車。
Q大是上世紀初建立的百年老校,綠化做得特別好,校門口的林蔭道郁郁蔥蔥,到處是年輕蓬勃的大學生。
今天跟平時又有些不同,今天是社團招新日,林蔭道兩旁都擺滿了招新社團的小攤子,各種奇裝異服的人都有。
“學長,你有加入什么社團嗎?”楚魚藻隨口問道,隨意地挽著陸登登的手臂走在林蔭道中央。
陸登登今天好像對她格外善良,連冷言冷語都沒有,大概是覺得她今天上午慘兮兮的,特別照顧一下?
“嗯。”旁邊的高嶺之花哼了一聲。
楚魚藻笑瞇瞇地仰起頭:“學長,你加入的是什么社團呀?”
“心算社。”
楚魚藻無語,大好男青年,怎么老是喜歡這些古板的東西!
陸登登這個人,就是別人口中的老干部青年,喜歡喝茶,看報紙,跑步……年輕人喜歡的蹦迪、喝酒,他都不喜歡。
“心,心算啊。”楚魚藻學的就是數學,學了幾節課之后,她開始對數學絕望了,并且暗自發誓,除了課堂上,課外絕對不沾染關于數學的任何東西!
“嗯,你要參加?”
陸登登這么主動地問她要不要參加,真是讓她嚇了一跳。
按照楚魚藻的花癡屬性,她此時此刻應該立刻笑著回答說好啊。但是,她對什么心算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課堂上學的都是數學,課后的社團,她要選有趣的才行。
而且,在Q大,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選擇了一個社團,就不能加入另一個,雖然不成文,但是,每個社團基本上都遵守了。這樣主要是為了防止學生投入太多的精力到社團上。畢竟在Q大,學習壓力是非常大的,如果學生將太多心思花在業余社團上,掛科率可能會提高。
所以說,如果楚魚藻選擇了陸登登所在的心算社,她就不能參加其他有趣的社團了。
她對Q大的社團抱的期待是很高的!
“我……”楚魚藻說不出口,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看到斜前方的一個社團正在擺攤。
她一眼就看到了,不是因為足夠明顯,而是因為她足夠敏感。
這個社團是她最愛的“王者榮耀社”!
楚魚藻在看到這個社團的時候,兩眼發光,陸登登也看到了,瞥了她一眼。
她站定在原地,手挽著陸登登,不肯動。
楚魚藻緊緊地盯著社團的地方,陸登登低頭看了她一眼,她比他矮很多,頭頂上細碎的頭發在一片柔順的頭發中顯得有些突兀,他很想忍住自己去摸她腦袋上的頭發,最終還是沒忍住,伸手碰了碰。
楚魚藻驚了一下,被這個親昵的動作微微甜了一下,這可不就是“摸頭殺”嗎!
這一記“摸頭殺”下來,楚魚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一邊是男色,一邊是游戲,她抉擇起來還是很困難的。
“我再考慮一下。心算對我來說太難了。”楚魚藻呵呵笑了兩聲,后背上都是雞皮疙瘩。
陸登登以前可沒這么主動,這還是頭一次。
“你一個數學系的,多學學心算有好處。”陸登登冷聲說道,語氣里仿佛帶著一點“威脅感”。
“沒好處的。我只要不掛科就好了。”楚魚藻笑道,對著路邊的“王者榮耀社”發呆。
這時,從“王者榮耀社”的帳篷里走出來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
楚魚藻一眼就認出來了:“厲學長!”
厲靳凱本來在看手機,一聽到這個嬌俏的聲音,就抬起了頭。當看到楚魚藻和陸登登站在他們社團前面時,他笑著走了過來:“回來了?”
“厲學長,你們‘王者榮耀社入社的標準是什么樣的?”楚魚藻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緊張。
她當著陸登登的面問這樣的問題,好像是在打他的臉一樣……
“我們還是有門檻的,上游戲solo,三局兩勝,贏了就能夠進社團。”厲靳凱扯了扯嘴角,“楚學妹感興趣?”
“感興趣啊,我平時最喜歡‘吃雞和‘王者榮耀了!”楚魚藻一提起游戲就兩眼發光,是一個十足十的游戲迷。
但是,話剛說完,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身邊某個人周身的氣場好像忽然間冷卻了下來,她微微抬頭瞥了一眼,看到陸登登的臉色不大好看。
她這是等同于當面拂了陸登登的面子,雖然厲靳凱不知道,但陸登登一定覺得非常丟人。
楚魚藻突然討厭自己這張嘴,竟然沒有忍住。
“其實,也不是很喜歡。”楚魚藻尷尬地笑了兩聲,這兩聲笑真的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我最喜歡的還是學長。”
楚魚藻挽著陸登登,一臉討好地看著他。
完了,完了,她竟然跟陸登登對著干了。這日后的追尋之路注定充滿了荊棘。
“我不喜歡你。”陸登登說完就拂開了楚魚藻的手臂,闊步離開。
楚魚藻想要追上去,卻被厲靳凱伸手拉住了手臂:“楚學妹,別追了。他這是生氣了。”
厲靳凱跟陸登登相處了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生氣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所以勸楚魚藻還是不要往槍口上撞。
楚魚藻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微微閉了閉眼:“行吧。厲學長,我可以跟你solo幾把嗎?”
“嗯?”
楚魚藻一臉尷尬:“我想加入你們的社團,但是你千萬不要告訴陸登登哦,我偷偷跟你打,然后偷偷地加,如果我能夠贏的話。怎么樣?”
厲靳凱聞言,瞬間笑了:“行。”
楚魚藻立刻興奮地坐下,打開游戲就跟厲靳凱開始solo。
而此時的陸登登走到一半,覺得自己今天一反常態,不明白為什么小心眼到非要讓楚魚藻加入他們的心算社。原本女孩子就不怎么喜歡加入這種社團,他好像有些強人所難了。
再說了,楚魚藻的數學是真的不好。
課上學,課下還要接觸,他真是難為她了。
如此想著,陸登登駐足在原地,輕嘆了一口氣,原路折回,準備去將楚魚藻帶走,以她的脾氣,此時此刻指不定在那邊鬧脾氣或者在哭。
然而,當回到社團招新地的時候,他卻看到楚魚藻正和厲靳凱坐在“王者榮耀社”前面玩游戲……
陸登登的眉心瞬間擰緊。
好樣的。
而楚魚藻此時正沉迷于游戲,對陸登登的原路折回一無所知,打到興起的時候還低聲尖叫了起來,這聲音在他的耳中顯得特別刺耳。
她身旁的厲靳凱,嘴角一直含著笑意,眼睛時不時看向她嬌小的臉龐。
陸登登微瞇了一下雙眸,放在褲子口袋里的十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咬了咬牙,再一次轉身離開。
凌晨一點。男生宿舍。
陸登登躺在床上,手中拿著手機,厲靳凱覺得很奇怪,以往陸登登在這個時間早就已經入睡了,要不就是在圖書館熬夜學習。
陸登登拿著手機躺在床上玩的日子,真的是罕見。
“老大,你今天怎么還不睡?”厲靳凱剛洗完頭發,拿著毛巾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到陸登登的床前,伸手敲了敲上鋪的欄桿。
陸登登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將眼神重新收回去,繼續盯著屏幕:“玩游戲。”
“嗯?”厲靳凱以為自己聽錯了,“玩什么?”
“王者榮耀。”
宿舍里頓時一片死寂。
下期預告:陸登登為了楚魚藻苦練“王者榮耀”,堂堂學霸竟然放棄之前的社團,加入了游戲社?!楚魚藻每天追著陸登登一起去圖書館自習,卻在圖書館發現了一個塵封已久的秘密……她的忽然冷淡和疏離,究竟是什么原因?詳見《花火》07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