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題圖/畢明
本期沙龍主題:幸福。
知乎上36個神問答、被沙龍兄弟姐妹們戲稱為“36計”的第21計。
第21個神問答:
問:什么樣的人活得最幸福?
答:不攀比的人。
本期主題有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本尊不開口,外人怎么判定人家幸福不幸福?幸福不是個人體驗嗎?如何得出的“不攀比”的結論?通過比較嗎?涉及哲學、心理學,思辨的坑太深。咱們還是直接殺進滾滾紅塵吧,品煙火味兒,講身邊故事。
這次我們來說說幾位老人家的故事。
閨蜜發我一篇關于朱光潛先生的文章。她不定時會給我分享,從來不帶評說,每次發過來,像是考我,言外之意:能找到和我共鳴的點嗎?其實,從來不玩微信朋友圈的她,發我就是預期我可以和她共鳴。事實也往往如此,我讀過之后,倆女人會有會心的交流。
朱光潛老年的黑白照片:一頭白發,樸素舊裳,老年斑赫然,笑意開懷,眼神透徹,瞬間神態寫滿老人面對學問一生至死不渝的鄭重。而“此身、此時、此地”,正是朱先生終生恪守的座右銘。
1986年3月6日,中國現代美學奠基人朱光潛在北京病逝,終年89歲。在他逝世的前3天,他神志稍許清醒,趁家人不防,竟艱難地沿梯獨自悄悄向樓上書房爬去。家人發現急來勸阻,他囁嚅地說,要趕在死前把《新科學》的注釋部分完成。
和朋友們聊起這個細節片段。一位朋友直言:“家人不應該勸阻啊!要是我,我也寧愿死在我愛的工作中,這是幸福。并不是看淡生死,而是知道死亡將至,更看重的事需要完成。”
采訪過97歲一周出診四個上午的大醫,還有93歲依然伏案工作的科學家,他們好像特別幸運:肥胖、疾病、焦慮等,仿佛都在他們那里缺席了。他們以耄耋之年呈現給世人的,是孜孜以求的樂趣、神清氣爽的體態。看上去,生動又幸福。
看看這些老人家的精氣神兒,若非要論幸福,這些近百年的人生,更有說服力吧?
那問題來了,這些被我們識別出的幸福,真的如神問答的答案,因為他們是不攀比的人嗎?
攀比,應該有比較項。比如,97歲大醫年輕喪夫,要和家庭和美比較;93歲科學家不要國家給的大房子,要和北京一路狂飆的房價比較;89歲的朱光潛先生臨終心念治學,要和頤養天年的老人家比較。
但是,關鍵點出現了:他們貌似沒有這個比較概念,或者說俗世標準在他們那里根本不存在。他們有自己堅如磐石的價值體系,純粹、強悍,如金鐘罩、鐵布衫,攔住了世俗種種比較項,心無旁騖活出了渾然天成。
此身、此時、此地,愿我們都有自己的渾然天成,那是幸福。
(朱子)
彭立昭
雙胞胎杜鵑和啼雪長得黛眉杏眼紅嘴唇,水靈靈像畫中人。她們的家——灘頭,如詩似畫。色紙、香粉紙、年畫并稱“灘頭三絕”。灘頭產有“獨家”粉泥,含多種天然營養物質,做出的香粉紙,深受女性喜愛。數百年來,灘頭的祖祖輩輩以紙為業,家家戶戶都是手藝人。杜鵑和啼雪已經在這個“紙都”里沉醉了十八年。
小滿節那天,杜鵑將阿爹從山上砍下來的嫩竹,用刀削去竹青,劈成長約六尺、寬約一寸的竹料,捆扎浸泡在石灰水中。吃早飯時,沒見著啼雪身影,猛然想起昨晚啼雪跟她說了好些摸不著頭腦的話。“多美的風景、多濃的詩意也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衣穿。孤寂的山村生活太寂寞、太單調了……”杜鵑知道,啼雪從小就有攀比之心,再漂亮的裙子也滿足不了她對山外生活的向往和熱愛。年復一年地干著那幾個流程古老、繁褥、原始、怪誕的工序活,其實杜鵑也曾想放棄。半年后,啼雪才來信。里面一張她和男朋友在繁華街上騎摩托車的相片,流露出“山登絕頂我為峰”的小自得。
傍晚,杜鵑在熟悉的寬僅米余的石板老街駐足、徘徊,忽然傳來一陣悅耳的口琴聲,她心里一陣驚喜,雀鳴回來了。確實是,他從部隊轉業了。杜鵑心里明白,雀鳴的心里只有啼雪。月光如水的河邊,他吹著琴,失望且哀傷。三年后,杜鵑和雀鳴一對佳人入了洞房,他們做的“雙面紫紙”遠近聞名,賦予了手工紙新的生命。
2014年我回老家時,聽聞灘頭手工抄紙入選“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便專程從縣城乘車20公里趕到灘頭古鎮。雀鳴正赤腳在踩料,一次次地跳起來,再用腳板死勁地將竹料踩爛成漿,起出來后挑回倒在抄紙槽屋那粗糙多棱的竹床里,竹床系用竹子破開成一指多寬的竹片編成,像鋒利的刀刃,但神奇的是,竹片沒扎傷他的腳。他笑言,有“天上仙人”指路呢。不多久,一張張紙便在槽桶旁的架板上累積成濕淋淋一大疊。
“爹爹親我。”一小男孩飛奔過來叫喚著。“好嘞,找你媽媽去。”孩子聽話,一轉身走了。入后院,全是抄制的竹料古紙,規格齊全、琳瑯滿目。此時孩子媽杜鵑正在焙房邊做著技術含量高的細致活兒——用棕刷子把紙一張張刷貼到焙房墻上,嫻熟的技藝令人震撼。她笑,“這一訣竅乃‘天上仙人’指路。”也許,他們的幸福,一切均是“天上仙人”指路!
李雄峰
賽琳和凱琳姐妹倆要來擔挑兒家做客了,擔挑兒又興奮起來。可是他12歲的兒子、我的外甥毛球兒卻很“糾結”,操著已經不太流利的漢語對我說:“我喜歡和她們玩兒,可爸爸非要讓我以后和她結婚,那個小的!”
有時候,大人之間的玩笑話,孩子卻聽認真了。
賽琳和凱琳是擔挑兒的朋友、一對挪威夫妻的兩個女兒。“姐姐賽琳很文靜內向,妹妹凱琳很開朗活潑。”擔挑兒說,“我尤其喜歡凱琳,每次見面都和毛球兒玩的非常開心。我和凱琳的父母還真有心給倆小孩子定個‘娃娃親’。”
兩段愛意,
青梅竹馬,半路相逢。
比未來,磨合的離婚姻更近;
比味道,青梅止渴,回味濃。
我這回說一“無厘頭”的梗:
書啊,要讀未讀之時,最妙。
因為期待滿懷,雞毛鴨血未生。
那如何人生如初見?
高高低低、山山水水,另一個話題。
然而,毛球兒的糾結也有他的“道理”:小姐倆兒是挪威人,自然講挪威語,不說英語,母親雖是華裔,能講漢語,可姐妹倆能聽懂卻不能說;毛球兒在美國這邊生活也五六年了,英語溜溜的,可早年我教給他的漢語,已經“退化”到了外人聽不懂的地步。同時,他還不懂挪威語……怎么交流啊?我的好奇心一下子爆棚了。
孩子們見了面,自然歡實,毛球兒也沒有因為內心的小糾結而慢待了兩位小妹妹。三個小孩子一起開心地在泳池里玩耍,在庭院里追跑,在屋子里聯網打游戲……這天,幾位大人帶著三個孩子去當地的一家很有名氣的游樂場玩。在玩翻滾過山車項目的時候,毛球兒在仔細幫兩位妹妹按要求扣好安全裝置之后,自己才坐到座位上。那份細心,讓大人們都夸他真是個小暖男。無獨有偶,當激流勇進的快船伴著被水打濕衣褲的人們尖叫聲停下來的時候,小凱琳竟伸出一雙小手,攥住毛球兒被淋濕的襯衫衣襟,使勁地擰著浸在他衣服里的水,那份體貼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晚上,大人忙活著做得了飯,招呼孩子們吃。凱琳依舊坐在毛球兒的身邊,可能是我這個陌生的大人在的緣故吧,凱琳一下子變得靦腆起來。我打著手勢,和緩地對凱琳說:“凱琳,吃——飯——了。”小姑娘只是微笑著,時不時地看一眼毛球兒。一個念頭浮出腦海:何不讓凱琳講上一句漢語?可嘗試了幾次都沒“得逞”。我急中生智,轉向毛球兒對他說:“毛球兒,你對凱琳說:凱琳,吃飯了。”毛球兒點頭,認真說:“凱琳,吃飯了。”我趕緊又轉向凱琳:“凱琳,你也對他說:毛球兒,吃飯了。”終于,凱琳鼓起了勇氣,用很生硬但聽上去卻還清晰的聲音說道:“毛球兒,吃飯了。”“哇塞,凱琳你太棒啦!”在場的大人加上毛球兒都給凱琳送上了鼓勵的掌聲……
吃過飯,毛球兒和凱琳盤腿坐在屋里的地毯上看動畫片,那場景十分的溫馨——一個講英語,一個講挪威語,看著聽不懂的日本動畫片,竟無半點違和感,不禁讓人感慨:人與人相處,有時語言倒成了多余的了。
在我看來,孩子們今后的人生會怎樣,誰都無法預知,但兩小無猜,當是人生中最純的一種幸福了。
董巖
“為什么我總是遇人不淑啊?”閨蜜癱在沙發上,抱怨道。她其實沒少談戀愛,只是全都夭折了。我看了看一臉油光、窩在沙發上打游戲的她:“想聽實話嗎?”她放下手機,直起身子,“你說。”“你看看自己現在不修邊幅、不求上進的樣子。每天加班,下班就是打麻將、吃夜宵,哪個男人受得了你?人家找女朋友,又不是找兄弟。”閨蜜笑:“我這性格就這樣,他們開始都挺喜歡的。”“別抱怨自己總是遇不到好男人。你是什么樣的,就會吸引什么樣的人。”她被我的話刺激到了,決定換換生活方式,每天敷面膜、化好精致的妝才出門,高跟鞋、職業裝,下了班報了各種健身班、興趣班,還學著做飯。她很快又戀愛,看著她幸福的樣兒,我也真心為她高興,也為她改變的狀態歡喜。
閨蜜不就是這個作用嗎?互相監督、互相鼓勵,就像《小歡喜》里的童文潔和宋倩。我這正得意呢,卻看見閨蜜不僅形象變了,性格也變了,以前懶散、大咧咧的但是她開心啊,爽朗地笑、開懷地哭,現在整天圍著男友轉,雖然對方對她很好,她卻像變了個人。不是有句話說,婚姻于女人來說,就像第二次投胎嗎?都重新活一次了,有些改變也正常。
終于有一天,閨蜜找到我:“我跟他提出分手了!”我有些意外,還等著,她卻沒下文了。“為什么?”閨蜜一臉輕松,“不為什么,就是不開心!”“他多好啊,長得帥、有前途、對你還好,以前那些不咋的的都給你踹了,這回這么好的,你還提分手,腦子有病吧!”
閨蜜憋了半天,“我跟他在一起,邏輯難以自洽。就是你們都覺得挺好,他也真好,可是我跟他在一起就不是我了,我謹小慎微、患得患失,總想著他喜歡的樣子,太累了。”我緩和了一下:“我不懂你的邏輯在哪里,你是邏輯自洽的。但我不見得會認同你,你會后悔的!”
閨蜜摟著我:“沒關系,你不用認同我。”管寧、華歆共園中鋤菜,見地有片金,管揮鋤與瓦石不異,華捉而擲去之。又嘗同席讀書,有乘軒冕過門者,寧讀如故,歆廢書出看。寧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閨蜜說:“你看割席斷交,古已有之,做人貴在外圓內方,有所堅持。求同存異,我們還是真朋友。”那是自然,原本也是希望她能好,這么多年的情分不會為這點事出岔子,閨蜜按照她的意愿生活,奇怪的是,那男孩不但不同意分手,還更喜歡閨蜜的本來面目。
閨蜜拍著大腿笑,還是癱在沙發里:“人就這么簡單的一輩子,開心也過一天,不開心也過一天,干嗎還要拼命地逼著自己不開心呢?”看著她的幸福,我也開心!
李巖
戚老爺子不僅是戲迷,而且還親自粉墨登場。只要他嗓門一亮,票友們就源源不斷聚攏過來。
戚老爺子以200多斤的體重行走江湖,為的是國粹。他由北向南召集了京劇生旦凈丑各行當的喜愛者,湊齊了行當再請樂手和鼓手,高級一點的稱呼為琴師,鼓師。琴師管文場,鼓師管武場。琴師拉的京胡、京二胡,彈的月琴、三弦、琵琶、阮。鼓師敲的是鼓、板、鑼。
戚老爺子會找樂兒,快樂其實可以很簡單,思想家費盡心思悟出大道至簡的哲學,戚老爺子早已找到落實的方法,只要想開心,聚齊行當開場唱戲便倍感幸福。待他們清透了嗓子,收拾好家伙什兒就開鑼唱戲。琴聲響起,他們便成了角兒。唱詞一出口,他們在表達快樂。他們覺得快樂就是一種釋放,于是只要他們聽到二胡過門兒樂曲,從二胡發出尖細、密致而悠長的音響中,配上鑼鼓渾厚的塊狀聲,快樂的情緒便奮力升起。
兩位老爺子,
一開心,一抱怨。
物質條件,估計抱怨的勝出;
比樂和呵,無疑票友老爺子了。
我這回說一“自私”的話:
人啊,先讓自己開心了才好。
因為自己好了,對應關系才會好。
那如何讓自己開心?
深深淺淺、長效短效,另一個話題。
戚老爺子擺在第一位的是先做好票友組織者,安排好來自五湖四海的票友談何容易,吃喝住行都要管。老爺子行,連哄帶詐,弄得大家都感覺自己是個角兒,聚在一起是為藝術。至于其他不合心意的事,只要能有登臺亮相的機會,便忽略不計了。
然后他還是補位者,哪個行當缺位,他便補替。
說起來戚老爺子唱戲就像過日子一樣有滋有味,他扮上什么角色,他就成了那個角色。玩兒票是戚老爺子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只要身體允許,一年四季都出動。他的幸福在西皮二黃唱腔中,他生活的節奏一直是快板。一路跋山涉水,歡樂辛酸,有時忙得饑一頓飽一頓,照樣開心。只要票友相伴,他的日子也跟著幸福地旋轉起來。
雖然湊齊了行當和鑼鼓樂器,戚老爺子仍拉不起個戲班子,這多少令他遺憾。他的幸福都會反映在他的導板中,戲詞隨唱腔音量多變平滑流暢的節奏,顯得富有韻味,此刻他已經感到極大的愉悅。
戚老爺子大部分時間都在張羅票友登場表演,而他自己往往最后登場,那是壓場的角兒。站在臺上他派頭十足,在某一瞬間,他唱出一個高音,這令聽眾欣喜萬分,入迷似的竭力捕捉那具有穿透力的嗓音,它稍縱即逝,使聽者產生空曠飄忽的感覺。有時候這些感覺還沒來得及確定,音符便消失了。
隨著音符消失,幾聲“好”響起來。
據某專家稱,京劇由看戲到聽戲,最后成品戲。聽戲聽腔重于戲文內容。京劇曲調的節奏悠揚生動,各種行當特有的唱腔都化為動人心弦的激情,只要唱腔入耳,立即覆蓋了頭腦中相當的體積,激情迸發的瞬間能讓人產生巨大的滿足感。那是二胡、月琴纖美的音色和鑼鼓層層疊疊的節奏與劇情和場景組合成的一部精美絕倫之作。
如今這起于鄉間野臺的京戲又歸于鄉間野臺,或是一個輪回吧。不過對戚老爺子而言,只要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幸福便常伴左右。
木匠
朋友老金,日子過得優哉游哉。在我看來,他應該是我認識的人中,生活最幸福的一個。都說近朱者赤,原來我還是很愛和老金一起吃飯聊天的。但是近兩年,我是越來越不喜歡和他一起吃飯聊天了。
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變得特別愛抱怨。每次從一坐下開始,只要不喝倒,就一刻不停地抱怨,好像所有人都跟他過不去似的。我就勸他:“要不你去死吧,看你活得這個遭罪勁兒,我都替你難受!你說你財務自由早就實現了吧,雖說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但好歹你也住的是別墅、開的是我都叫不出名字的豪車,孩子也全送出國了,你那個小媳婦,我看對你也是挺知冷知熱的,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你再不幸福的話,那我們干脆都別活了……”
每次我一勸他,他都會給自己先灌上一大口酒,再重重地將酒杯往桌上一,“你這是典型的小農思想,‘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兒’,這你就覺得幸福啦?你還敢再有點出息不?”然后,把眼睛向上一翻,再“嗯”一聲,長長吐出一口酒氣,“跟你這種俗人,真的沒話好講!”要不是我脾氣好,當時就想摔杯子走人了。
老金上大學那會兒,是個狂熱的文學青年,滿腦子都是成為新時代魯迅的想法。記得當時,我們還老嘲笑他,“嘿,嘿嘿,打住!我們還是先來聊聊上個月你借我們的飯票,啥時候還?”這時,他就會說:“別鬧,這兒談理想呢,說什么飯票呀!”“理想能當飯吃嗎?”“切,豈不聞‘天將降大任于斯人……’”
老金家是農村的。當年,他來北京上大學的時候,村里還沒通電呢,每晚守著一盞昏暗的油燈讀書學習的他,高考竟考了全縣第一名。大學畢業后,留在北京,跟人合伙開了一家文化(圖書、音像)發行公司。當年做書,用他的話說,就跟撿錢似的,做十本書,只要有一本暢銷,那就發了。我是眼瞅著他,從一文不名,到萬元戶、十萬元戶、百萬元戶的。那時候,他每天不是請作者喝咖啡,就是奔波于出版社、設計公司、印刷廠。看到他,我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影片《十字街頭》里的那首《春天里》:“春天里來百花香,朗里格朗朗里格朗,穿過了大街走小巷,為了吃來為了穿,晝夜都要忙……人生好比上戰場,身體健,氣力壯,努力來干一場!”
毫無疑問,老金30歲不到,就成了大款,是我同學中第一個開上私家車、住上別墅,娶媳婦、出國游、離婚又結婚的。
我是真想不通,他這輩子都發展得這么好了,怎么還覺得不幸福呢?
不待我問,已將自己喝大的老金就給出了答案——
那時我們有夢,關于文學,關于愛情,關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碎的聲音……
切,我看這人算是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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