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動發展和改革中成長
——憶浙江省發展改革委65年成長史

□王東祥

回顧歷史，原浙江省計委在65年的成長過程中，先后經過10輪機構改革和三次“蛻變”，每一次變身都與浙江發展和改革的進程息息相關。通過與時俱進的機構改革和職能轉變，省發展改革委不僅成為省委省政府推動全省發展和改革的參謀部，也成為浙江干在實處、走在前列的集團軍

今年是新中國成立70周年，作為一名在浙江省發展改革委工作了25年的退休干部，既對偉大祖國歷經磨難終于迎來繁榮昌盛倍感自豪，又對省發展改革委在推動浙江發展和改革中經過10輪機構改革和三次“蛻變”（第一次是由省計委變身為省計經委、第二次是由省計經委變身為省發計委、第三次是由省發計委變身為省發展改革委），終于破繭化蝶的成長歷史充滿感慨。

我是1977年恢復高考后從浙江生產建設兵團考入杭州大學的。1982年1月畢業時分配到浙江省基本建設委員會干部學校任教，1983年省政府機構改革后調入浙江省計劃經濟委員會辦公室從事文字綜合工作，2008年從副巡視員崗位上退休，在省發展改革委工作了大半輩子，也親身經歷了改革開放以來省發展改革委的歷次機構改革和三次“蛻變”。

在省計經委辦公室工作時，經常隨程精業主任、馬村應主任、劉趨前副主任、周震武副主任和丁世祥顧問調研、出差和開會，從老領導那里零零星星地聽到一些省計經委的前身故事，后來到省檔案館查閱了歷史檔案，總算弄清了省發展改革委的身世。“憶往昔崢嶸歲月稠”，建國初期百廢待興，對內恢復國民經濟的任務十分繁重，對外抗美援朝進入邊打邊談階段，西方國家加強對我國的封鎖和打壓。中國人民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不怕內外交困，堅定地走上了社會主義道路。向蘇聯學習，在社會主義改造的基礎上，逐步建立起計劃經濟體制。1952年，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成立國家計劃委員會，各省市區政府在財經委員會下設立計劃局。1954年，根據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為了進一步加強國民經濟的計劃性和國家對各項經濟活動的領導，省、市、縣各級人民政府應即成立計劃委員會”的指示，浙江省政府于1954年6月28日發布“浙江省人民政府通知（54）府人字第二一〇六號”，取消原省府計劃局名義，建立計劃委員會，歸省府直接領導；省府統計局劃歸計委領導，在計委下新成立物資供應處。縣（市）政府計劃委員會由縣（市）級機關各有關部門負責人組成，以原有的縣（市）計劃經濟科（處）作為辦事機構，計委主席由縣（市）長兼任。可見，1954年6月28日應該是浙江省發展改革委和各市、縣發改委的生日。

1958年10月，省委決定設立省工業生產委員會，并將原省計委分設為基本建設委員會和計劃委員會。1960年5月，省委決定省計劃委員會與省基本建設委員會合署辦公，并成立一個黨組。1960年10月，由省計劃委員會、省工業生產委員會、省基本建設委員會合并成立省計劃經濟委員會。“文化大革命”期間，機構比較混亂，省革委會設立生產指揮組，各單位成立革命領導小組。1975年9月，省委恢復省計劃委員會。

粉碎“四人幫”以后，在經濟體制改革的熱潮中，1983年8月根據浙江省委干[1983]73號文，省計劃委員會、省經濟委員會、省農業區劃委員會及省基本建設委員會的三個處（原省建委撤銷）合并建立省計劃經濟委員會，程精業為主任、黨組書記，劉趨前、章金鉅為副主任、黨組副書記，王代華、周震武為副主任、黨組成員，丁世祥、張天佩、楊谷方為顧問。這是省發展改革委的第一次“蛻變”，從原先的小計委變身為大部門。記得當時全國各省市區政府中建立省計經委的僅四川、江蘇、浙江三省，川蘇浙是省級政府機構改革中探索大部門制的先行者。浙江省計經委不僅由原省計委、省經委、省建委(3個處)、省農區委合并組成，而且下轄省標準計量局、省農業區劃委員會、省職工教育委員會、省國土整治辦公室、省口岸辦公室、省企業整頓領導小組、省重點建設領導小組和省駐外辦事處以及省經濟建設規劃院等直屬機構，委內設機構有30多個處室，行政編制將近300名。如此龐大的機構全國少有，被外界稱為“半個省政府”。作為省委、省政府謀劃全省發展規劃藍圖、管理經濟和社會發展的綜合部門，省計經委長期居于推動浙江經濟社會發展的中樞位置。省計經委的地位如此重要，以至于上世紀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省委副書記吳敏達、常務副省長柴松岳、張啟楣等曾先后兼任省計經委主任。

隨著我國改革開放步伐加快，傳統的計劃經濟體制經歷了“計劃經濟為主、市場調節為輔”“有計劃的商品經濟”“國家調控市場、市場引導企業”等階段的不斷改革，終于建立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在這一歷史進程中，省計經委幾經變革，每一次都與經濟體制改革和經濟管理改革緊密相關。

1996年的政府機構改革中，盧文舸是主任、黨組書記，省委決定省計劃經濟委員會更名為省計劃與經濟委員會，正式與“計劃經濟”告別。為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的要求，進一步強化了屬于宏觀調控和經濟運行中重大問題的綜合協調功能，同時下放、轉移和弱化了若干應當由市場調節以及市（地）、省級部門和企事業單位自行管理的職能。強化的職能最主要有：加強對全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中長期規劃和重大方針、政策的研究和制訂；綜合協調財政、信貸、投資等經濟杠桿，以及運用省直接掌握的經濟手段，對全省經濟進行宏觀管理；加大計劃、投資體制改革和企業改革的力度；加強對市場培育和建設的指導管理等。省計經委設29個職能處室和機關黨委（掛政治部牌子），行政編制300名。印象較深的是新設了政策法規處、市場流通處、口岸辦公室，國土整治辦公室更名為國土地區辦公室，中長期規劃處由省經濟研究所掛牌正式回歸委內設職能處室并更名為長期規劃處（產業政策處）。當時，我擔任國土地區辦公室主任兼長期規劃處（產業政策處）處長。

2000年9月，在省政府機構改革中，孫永森是主任、黨組書記，省委決定在省計劃與經濟委員會基礎上分別

組建浙江省發展計劃委員會和浙江省經濟貿易委員會，孫永森和金德水分別擔任主任，這是省發展改革委的第二次“蛻變”，從原先的大部門“瘦身”為小機構。主要職責集中到管理經濟社會發展全局，著力制定發展戰略、謀劃發展規劃、推動經濟轉型升級和區域經濟協調發展，大量減少繁雜的行政審批，減少對微觀經濟的干預。共同運作了17年的大家庭又分成了兩家，同志們依依不舍，又不得不分流。人員分流的基本原則有兩條：一是看出身，原來是老計委的到發展計劃委員會，原來是老經委的到經濟貿易委員會；二是看工作，現在從事的工作屬于哪個委的就到哪個委。分家后雖然不在同一座大樓里辦公了，但同志之間的深厚感情依然如故，兩委之間的工作協調和配合也非常密切。省發展計劃委員會成立后，進一步強化了研究提出全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戰略、中長期規劃和年度計劃，以及區域、生產力布局、城市化、產業發展等專項規劃，銜接平衡各主要行業規劃的職能；強化了負責全省社會總需求和總供給等重要經濟總量的平衡和重大比例關系的協調，促進全省經濟結構調整和區域協調發展的職能。同時，將具體產業政策的制定和實施，引導企業和產業性金融的投資方向，重要工業品、原材料的進口管理等職能，交給省經濟貿易委員會；將制定國土規劃與土地利用總體規劃有關的職能，交給省國土資源廳；將編制重大科技攻關和重點實驗室項目的計劃職能，交給省科學技術廳；將機電產品進出口管理職能，交給省對外貿易經濟合作廳；劃入了指導和協調全省招標投標工作的職能。這次機構改革中，省發展計劃委員會設19個職能處室，機關編制為120名（含后勤服務人員編制16名）。長期規劃處（產業政策處）更名為發展規劃處，由排名第六提前到排名第三，新設基礎產業處（主要負責能源、交通等基礎產業）和財務審計處；設立省重大項目稽查辦公室，與省重點建設領導小組辦公室合署；由委直接管理省物價局、省政府經濟技術協作辦公室和省經濟建設規劃院。

2004年5月，在新一輪省政府機構改革中，毛光烈任主任、黨組書記，省委決定浙江省發展計劃委員會改組為浙江省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劃入原省政府經濟體制改革辦公室的職責，并增加了負責電力發展和政策，研究提出現代物流發展戰略、規劃和改革，負責全省各類園區（開發區）的發展規劃和綜合平衡，組織協調全省信用體系建設等新職責，這是省發展改革委的第三次“蛻變”，“計劃”兩字完全消失，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五年計劃也更名為五年規劃，“發展和改革”成為機構的名稱，這一切都標志著原來的省計委已經“破繭為蝶”，實現了華麗變身。從此，省發展改革委成了負責研究提出全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戰略、規劃，進行統籌協調、總量平衡、結構調整、指導總體經濟體制改革的綜合調控部門。“在發展中推進改革，通過改革加快發展”就成了省發展改革委的主要任務。省發展改革委設24個職能處室，機關編制為150名（含后勤服務人員編制19名）。國土整治與地區發展處更名為環境資源與地區發展處，基礎產業處分設為能源處和交通運輸處，新設城鄉體改處、社會體改處、開放體改處，還設了老干部處。省物價局、省政府經濟技術協作辦公室和省發展規劃研究院（原省經濟建設規劃院）仍由委直接管理。

圖/任延

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習近平高度重視省發展改革委的工作，非常關心省發展改革委干部隊伍建設。2005年1月10日下午，習近平書記在時任省委秘書長李強陪同下參加省發展改革委黨員領導干部民主生活會并作重要講話。作為一名親歷者，習書記的話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里。他說：“我認為省發展改革委的領導班子是堅強有力的，省發展改革委黨組的工作是富有成效的，全省發展改革委系統隊伍是一支敬業務實的好隊伍，省委對發改委的工作是充分肯定和滿意的。”習書記在充分肯定省發展改革委工作成績的同時，深刻闡述了用科學發展觀統領發展改革各項工作的重要性，明確指出了新時期發展改革工作的方向和任務，對加強領導班子和干部隊伍建設提出了新的要求。習書記的重要講話是對我們的極大鼓舞和鞭策，對推動全省發展和改革的實踐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時至今日回想起來仍倍感親切。

2009年10月，厲志海任主任、黨組書記時，又迎來新一輪省政府機構改革，省發展改革委進一步減少了微觀管理事務和具體審批事項，新增了四項新的職責：負責發展循環經濟、負責應對氣候變化、負責牽頭與央企對接、承擔長三角地區合作。省政府設立浙江省能源局，內設綜合規劃處、電力與新能源處、煤炭石油天然氣處三個職能處室。省發展改革委將能源管理職責劃入省能源局，并負責管理省能源局。省發展改革委仍然設24個職能處室，行政編制139名，后勤服務人員編制19名。新設了研究室、省長三角合作辦公室（掛地區經濟處牌子）、資源節約和環境保護處（掛應對氣候變化處牌子），老干部處更名為“離退休干部處”，繼續管理省物價局、省能源局、省發展規劃研究院。

2019年1月，最近一輪省政府機構改革實施時，孟剛任主任、黨組書記，省委要求省發展改革委圍繞貫徹落實黨中央和省委關于發展改革工作的方針政策和決策部署，在履職過程中堅持和加強黨對發展改革工作的集中統一領導。明確省發展改革委的主要職能有19項，包括擬訂并組織實施全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戰略、中長期規劃和年度計劃，牽頭組織全省統一規劃體系建設，負責省級專項規劃、區域規劃、空間規劃與全省發展規劃的統籌銜接；負責全省社會總需求和總供給等重要總量平衡和重大比例關系的協調；起草發展改革領域有關地方性法規、規章草案；組織擬訂區域協調發展戰略、規劃和相關政策，統籌推動全省實施長三角區域一體化發展和長江經濟帶發展，牽頭推進海洋經濟發展；統籌推進可持續發展戰略，擬訂和組織實施綠色發展相關戰略、規劃和政策；負責重大基礎設施的綜合管理，宏觀經濟預測、預警和預期管理，全省投資綜合管理，全省基本建設、省重點建設項目的綜合管理和全省社會發展與國民經濟發展的政策銜接；擬訂并組織實施有關價格政策；統籌全省對外開放工作；研究提出協調解決財政金融運行重大問題的建議；指導推進和綜合協調經濟體制改革，提出相關改革建議；指導和協調全省公共資源交易工作，統籌推進公共資源交易管理體制改革；組織擬訂綜合性產業政策；推動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提出農業農村經濟發展戰略、體制改革及有關政策建議；負責指導、協調和監督全省對口工作，牽頭落實與對口省區之間的合作協議，牽頭實施山海協作工程等。省發展改革委內設25個職能處室，行政編制180名（含事業單位行政職能回歸的統籌編制12名），后勤服務人員編制6名。原綜合體改處、城鄉體改處、社會體改處整合成經濟體制綜合改革處；新設公共資源交易管理處、對外開放處（掛推進“一帶一路”建設辦公室牌子）、城鎮發展處、信用建設處、價格處、對口支援處、對口幫扶處；原省長三角合作辦公室（掛地區經濟處牌子）分設為地區與海洋經濟處和長三角一體化發展處；原發展規劃處更名為發展戰略和規劃處；原社會發展處更名為社會發展與人口就業處；原服務業發展處（掛經貿流通處牌子）更名為服務業與消費處，不再設立離退休干部處，其職能和人員并入人事處。在這次機構改革中省物價局被撤銷，其應保留的職能劃入省發展改革委，一是委內設價格處，二是建立省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成本調查監審局（正處級），作為委直屬行政機構。省能源局作為副廳級的省政府機構仍由省發展改革委管理。

回顧歷史，原浙江省計委在65年的成長過程中，先后經過10輪機構改革和三次“蛻變”，每一次變身都與浙江發展和改革的進程息息相關。從職能轉變和內設機構的調整中不難發現，省計委不斷從制訂計劃、審批項目、分配資源的微觀管理中“瘦身”，在強化發展規劃、體制改革、總量平衡和區域協調的宏觀調控中“強體”。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省發展改革委更是在不斷進行自我革命的基礎上，履行黨委政府賦予的職責，推動全省經濟社會發展和經濟體制改革。真可謂“機構轉變，初心不變；職能轉變，使命不變”。通過與時俱進的機構改革和職能轉變，省發展改革委不僅成為省委省政府推動全省發展和改革的參謀部，也成為浙江干在實處、走在前列的集團軍。在省委、省政府的領導下，省發展改革委就像一座革命的大熔爐，鍛煉了無數青年干部，培養了大批既能務虛（學習和掌握理論）又能務實（聯系實際干大事）的領導干部。自1983年到現在，在委領導班子中共產生了13名省部級領導（謝旭人、盧文舸、王永明、金德水、董君舒、毛光烈、劉奇、厲志海、孫景淼、李衛寧、李學忠等），其中正省部級領導3名（謝旭人、劉奇等）。

在隆重慶祝新中國成立70周年之際，我們要認真學習貫徹習近平總書記在深化黨和國家機構改革總結會議上的重要講話精神，把鞏固機構改革成果的具體任務落到實處，準確把握新機構新職能提出的新要求，聚焦主責主業，突出重點關鍵，自覺在大局下思考、在大局下行動，緊緊圍繞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履好職、盡好責。要按照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干在實處永無止境、走在前列要謀新篇、勇立潮頭敢于擔當”的新要求和省委提出的“八八戰略再深化、改革開放再出發”的總體要求，結合正在開展的“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加強機關黨的建設和干部隊伍建設，再接再厲，團結奮斗，以人民為中心，為人民謀福祉，努力在新的起點上創造新的業績、作出新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