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脫歐”愁壞300萬在英歐盟移民（手記）

距離英國“脫歐”最后期限10月31日越來越近，這場大戲將如何收場？300萬生活在英國的歐盟移民是最關注“脫歐”結局的群體之一。眼下，他們是每一場街頭抗議中抵制英國“無協議脫歐”最賣力的一群人。這是為什么呢？

如果問法國人伯尼耐特這個問題，他的回答很簡單——簽證。31年前搬到英格蘭西南部城市巴斯居住的伯尼耐特早就是當地小有名氣的面包師。除了面包店，他還開了一所面包師培訓學校。在英國書店里，想找到伯尼耐特寫的烘焙指導書籍并不難。

但面包大師現在感覺自己真的遇到難題了，這是他以前沒有預想到的。他告訴《環球時報》記者，眼看英國越來越有可能走向“無協議脫歐”，自己前段時間決定“趕一下政策末班車”，申請在英國的永久居留權簽證，但沒想到申請被拒。而且政府移民部門告訴他，五年之內不得申請同類簽證。

如果不“脫歐”，像伯尼耐特這樣的人或許永遠都不會考慮在英國申辦簽證的問題，畢竟憑借歐盟區域內人口自由流動的政策，他完全可以把英國當作自己的家。這也是為什么伯尼耐特這些年在英國買了房子、送孩子到當地學校讀書，但從來沒考慮過全家人是否需要英國永久居留簽證的原因。

據英國《每日郵報》報道，截至今年6月，英國共有近70萬歐盟成員國移民的居留申請得到批準，其中66%的人拿到永居權。如果英國在10月31日按時“脫歐”，那么余下的歐盟移民在英國的生活將面臨很多不確定性。

在剛過去的周末，數千人將英國首相府堵得水泄不通。《環球時報》記者在這里遇到了來自波蘭的沃金納特，他在英國當了15年的餐館廚師；還有來自意大利的阿莫特，他從兩歲開始就在英國生活，如今在一家公立醫院工作。他們此前一直相信，英國永遠都會是歐盟的一員，而“脫歐”只是部分英國本土居民的牢騷話而已。

盡管新首相約翰遜上臺后一直堅稱，英國未來仍是一個開放的國家，但歐盟移民卻愈發覺得，英國的大門正向他們關閉。移民部門早前表示，現在申請簽證更加便利，只需要一部手機、下載一個應用程序就可以了。但事實上，這個應用程序到今年年底才能使用。對于永久居留權申請者來說，他們能做的就是填好申請表格，帶著賭一把的心態在天還沒亮之前就去移民局門口排隊。

感到頭疼的還有大量英國企業。在英國北部城市紐卡斯爾經營大型農場的史蒂芬對《環球時報》記者說，他通過中介招聘一名數據分析師，年薪已經開到4萬英鎊，但仍然沒有招到合適的人。原先，這個崗位是很多法國移民感興趣的，如今廣告登了兩個多月，他沒有遇到過一名求職的法國人。

英國議會在3日短暫重開，然后計劃于9月10日再次休會，直至10月14日。外界普遍認為，這是約翰遜希望避免“無協議脫歐”在議會遭到阻撓。在倫敦生活的西班牙移民菲爾對《環球時報》記者說，他與其他移民將共同參加拒絕離開英國的社會活動。“現在的英國多少有些讓我感到沮喪。”菲爾說，盡管他們中的不少人在英國沒有投票權，但這不是他們退縮的理由，“斷崖式脫歐對英國絕不是好的選擇，我相信很多人跟我的想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