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水形物語》的敘事策略及主題表達

李曉薇 鄭仁霞

摘要：《水形物語》是由墨西哥導演吉爾莫·德爾·托羅執導拍攝而成的一部魔幻愛情電影。這部電影主要講述了20世紀60年代美蘇冷戰期間，在美國巴蒂摩爾市的政府實驗室工作的啞女清潔工艾麗莎與實驗室里關著的“水中神秘物種”之間的極致浪漫的愛情故事。這部影片憑借其獨特的配樂、細節等獲得了2018年奧斯卡最佳影片。基于此，本文將從色彩、旁白、聲音語言以及“邊緣人”、自我救贖等角度著手，試探究該影片的敘事策略及多元的主題表達。

關鍵詞：《水形物語》? ?敘事策略? ?愛情? ?“邊緣人”

中圖分類號：J905?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文章編號：1008-3359（2019）15-0157-02

在2018年第90屆奧斯卡金像獎的頒獎典禮現場，《水形物語》一舉拿下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藝術指導、最佳原創配樂四個獎項。不同于《美女與野獸》《金剛》等傳統的人獸相戀的故事，《水形物語》著重強調了兩個在語言上有缺陷的“邊緣人”依偎取暖、相互救贖，最后成為共生。在此基礎之上，本文將從色彩、旁白、聲音語言三個方面著手探究該影片獨特的敘事策略，從愛情、人性、生命哲學等角度出發，解讀隱喻在“水的形狀”中的情感訴求與人文關懷。

一、敘事策略

導演托羅十分注重對細節的把控，通過色彩的呈現、旁白的穿插、“無聲”語言的刻畫等一系列敘事策略，使得影片《水形物語》在眾多的愛情故事中脫穎而出。

（一）色彩的呈現

導演托羅極為擅長運用特定的色彩制定詩意的氛圍，在他的鏡頭下，色彩也同樣承載著一定的敘事功能。色彩的變化暗喻著影片情節的發展。在采訪中，托羅講道：“在拍攝之前我就對色彩進行了編碼，試著調節各個部門的工作，也向他們解釋每一種顏色在影片中的意義。”[1]

女主人公艾麗莎是一位再平凡不過的實驗室清潔工，她每天穿著綠色的裙子、戴著綠色的發帶、背靠著墨綠的沙發、與鄰居畫家吃著難以下咽的綠色的派，日常的生活中處處透露著壓抑與孤獨。但是當她遇到實驗室的“水中神秘物種”并且與之相戀之后，她換上了紅色的發帶、紅色的風衣、紅色的高跟鞋。色彩方面的大幅度轉變折射出女主人公情感的變化，紅色成了艾麗莎對純粹愛情和美好生活的追求的象征。影片的最后，艾麗莎的紅色高跟鞋脫落在茫茫大海中，預示著她的死亡，也標榜著她的重生。

由此可見，影片中色彩的呈現和變化展現出女主人公艾麗莎遇到愛情后的內心轉變，“跳動”著的色彩無形之中也在發揮著獨特的敘事功能。

（二）“無聲”語言的刻畫

一直以來，聲音語言都是影片中情感表達的重要方式之一。但是《水形物語》卻另辟蹊徑，將女主人公艾麗莎設定成語言上有缺陷的人。她無法用現實世界的有聲語言表達訴求，只能借助“無聲”的手勢與外界進行溝通。導演托羅對此解釋道：“當我們每天早上醒來，都必須在恐懼和愛之間做出選擇，而選擇愛，才是最終答案。這也是我為什么讓艾麗莎沉默的原因，因為語言無法表達那種深刻之情。”[2]作為一名失語者，艾麗莎飽受孤獨與歧視，她與世界的格格不入。孤獨與孤獨的相遇，使得他們獲得了救贖，最終走向共生。

此外，艾麗莎的手語需要同伴翻譯成觀眾所能接受的有聲語言，這種劇情設定較之主人公直接用有聲語言表情達意更能擊中人心。當艾麗莎想要拯救“水中怪物”的想法被老畫家否定時，她借助手語表示道，“我是什么？我張開嘴巴，和他一樣。我不發任何聲音，和他一樣。那又如何？他看到的我，是真實的我。他見到我很快樂。”[3]相對于有聲語言的歇斯底里，無聲的“手語”反而達到了“無聲勝有聲”的藝術效果，更能集中觀眾的心。

（三）旁白的穿插

由于導演將女主人公設定成啞女的形象，所以影片中穿插了大量的獨白進行說明。除去艾麗莎在與外界交流時黑人女友澤爾達和鄰居畫家賈爾斯翻譯的鏡頭，電影的開頭和結尾處旁白的安排更是將其藝術效果發揮到了極致。

首先，影片的開頭運用了平行式的多線結構進行了全知視角下的描述。通過敘述者賈爾斯，對故事進行了倒帶：“關于她的故事，如果要講的話，我要怎么說呢？似乎發生在很久以前了，那位王子當政的最后幾天……公主無法說話，或許我該提醒你，這些故事是真實的，這是一個悲歡離合的故事，試圖摧毀一切的惡魔。”[4]影片利用這種獨特的“回憶型”敘事，拉開了這個神秘的魔幻愛情故事的序幕。

其次，在影片的結尾之處，導演托羅運用了一首小詩將故事進行了進一步地升華：“無法觸及你的形狀，我知道你存在于我的周圍，你的存在用愛充盈著我的雙眼，我的心也變的謙卑，因為你無處不在。”片頭與片尾的旁白交相呼應，營造出一種空靈的氣氛，獨特的敘事策略帶給了觀眾異于尋常的審美體驗。

二、主題表達

《水形物語》是20世紀60年代發生在美國的跨越物種的唯美故事。導演托羅在拍攝的過程中運用了大量的隱喻手法，在現實與魔幻的交融中傳遞出撲朔迷離的情懷。對于《水形物語》的主旨表達，一直存在多種解讀。下面將從極致唯美的愛情故事、“邊緣人”的自我救贖兩個角度展開討論。

（一）極致唯美的愛情故事

關于愛情的話題永遠不會過時，愛情是人類所特有的美好心靈感受。[5]影片中的故事發生在美蘇冷戰期間的美國，女主人公艾麗莎是位單純、善良的實驗室清潔工，她每天過著規律而又重復的生活，起床、洗澡、煮雞蛋、到實驗室打掃衛生。突然有一天，“水中神秘物種”的出現打破了平靜的湖面，使得艾麗莎波瀾不驚的生活泛起陣陣漣漪。艾麗莎不忍“水怪”被殘酷的對待，每天偷偷地喂食雞蛋、為其跳舞。于是，兩條孤獨的魂靈慢慢地安撫、交融。所以，當艾麗莎聽聞實驗室要把水怪殺死時，毅然決然地幫助水怪逃了出去。她將水怪安置在自己的浴室，情愫步步升溫。但是由于水怪離開大海太久，身上的鱗片開始脫落。為了幫助水怪活下去。艾麗莎不幸遭遇了槍擊。影片的最后，水怪抱著女主人公跳進了大海并吻醒了她。艾麗莎脖頸處的三道抓痕變成了魚鰓，人與水怪從此幸福的生活下去。

“愛情論”的觀點相對簡單，易于觀眾把握。人與水怪之間超出了物種的、越過了語言的愛情故事，愈發純粹。直抵愛的本質，構建出一個浪漫唯美的魔幻愛情故事。

（二）“邊緣人”的自我救贖

“邊緣人”這一概念最早是由德國心理學家勒溫提出的，他認為“邊緣人”是相對于“中心人”而言的，指各個方面都脫離主流社會群體的一類人。他們是精神上的先行者，有自己獨特的思想和信念，但與社會極其格格不入。《水形物語》中就刻畫了大量的“邊緣人”：失語的女主人公、異族的水中神秘物種、同性戀者賈爾斯、黑人女友澤爾達、實驗室的蘇聯間諜……在影片中，他們作為有血有肉、有魂靈、渴望愛與關注的完整的人的形象出現。

女主人公艾麗莎是位清潔工，日復一日地在政府實驗室里打掃衛生。并且從小失聲，內心的孤獨無人可訴、無處可說。她的鄰居老畫家賈爾斯是位同性戀者，為滿足情感的需求常常去吃那家難以下咽的蛋糕房。艾麗莎的女友澤爾達是位婚姻不幸的黑人女性，在20世紀60年代的美國飽受“有色人種”的折磨。更有甚者，男主人公不是人類，而是來自南美洲的一種未知的神秘物種。在那個年代和環境下，這些“邊緣人”們不受社會主流群體的待見。他們抱在一起取暖，在社會發展的縫隙中艱難地存活著，用愛來對抗世界的冷酷與殘缺。

從對這些“邊緣人”形象的刻畫中，我們可以感受到導演營造的人心惶惶的微型社會和時代縮影。借助女主人公的視角，揭露了權力與政治的血腥與丑惡，對喪失人性的強權予以深沉地控訴。艾麗莎與她的同伴們營救水怪的這一舉動，超越了種族的界限，跨越了時空的屏障。芊芊草木刻畫出眾生萬象。[6]他們擁抱在一起，來對抗黑暗殘酷的世界，完成了自我的救贖。

總而言之，《水形物語》打破了常規，運用獨特的敘事策略向我們講述了一個跨越種族的唯美的魔幻故事。他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窗戶，透過這扇窗，去感受亙古不變的真愛和最純真的人性。在光明與黑暗的交織中，尋找愛與希望。

參考文獻：

[1]吳燕雨.《水形物語》國內上映 低成本“奧斯卡大片”票房飄紅[DB/OL].21世紀經濟報道，2018-03-20.

[2]楊雷.《水形物語》：以愛對抗世界的冷酷與殘缺[J].世界文化，2018，（04）：25-26.

[3]陳凱倫.淺談電影《水形物語》中的孤獨與愛情[J].漢字文化，2019，（08）：56-57.

[4]劉新元.淺析《諾丁山》中的愛情觀[J].漢字文化，2019，（08）：29.

[5]胡瀟文.芊芊草木，詩家偏愛——淺談對詩詞中“草木”的理解[J].青年文學家，2018，（36）：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