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特征

王春華 彭俊

媽媽坐在沙發的一角，低頭忙碌著，爸爸和兜兜坐在附近的方桌兩邊，桌上還有幾張畫紙。媽媽抬眼就能與爸爸對視，兜兜雖然背對著媽媽，但處在爸爸和媽媽的視線中間，可以感覺到，這個小家庭的成員之間親密又獨立。

率先打破平靜的是兜兜，他問爸爸：“今天畫什么呢？”爸爸說：“畫媽媽吧。”兜兜愕然，瞪著眼睛說：“可是我不會畫人。”爸爸身體微微前傾，靠近兜兜的同時順勢將右手搭在左臂上，眼睛和嘴巴都帶著笑意：“沒關系，爸爸教你。”接著，爸爸頗有建設性地引導著兜兜先仔細觀察，找找媽媽最明顯的特征。這時，媽媽忐忑地抬起頭，看著同樣扭頭看著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她也很想知道答案。沒想到，兜兜毫不遲疑地說：“美！”

隨后，兜兜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作品。他筆下的“美”媽是什么樣子的呢？眼睛圓溜溜的，嘴巴張得大大的，露出整齊的牙齒，十指上還涂著指甲油。仔細觀察，還會發現兜兜在媽媽的身體上畫了乳房和肚臍（作者讀圖有所判斷后又跟兜兜交流確認），這體現出三歲的兜兜對媽媽的依戀。

人類之所以為人類，就是能對實物進行初步的符號表征，然后逐步發展成語言、文字等。這種通過書寫、繪畫、照片等形式進行的記錄，指向的是一種更高水平的游戲方式。

兜兜僅僅是在畫畫嗎？肯定不是。蘇聯心理學家列夫·維果茨基（Lev Vygotsky）這樣說：“在游戲中，孩子們的表現往往超越了他們的年齡和他們日常所應有的行為。他們變得比平常的自我還要高大、成熟。”兜兜和爸爸媽媽日常的互動溫馨有愛，和諧的家庭氛圍給了兜兜極大的安全感，游戲式的親子活動更能激發孩子的表達愿望。在兜兜的畫中，除了媽媽的外形特征，還可以看到兜兜在吃奶時看到的媽媽的身體的樣子，這些細節講述著一個剛入幼兒園不久的寶寶對媽媽的深深依戀。

再次看到兜兜的人物繪畫時，他已經步入大班。這次畫的是爸爸，畫中飛起來的籃球仿佛在暗示爸爸的投籃水平，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爸爸雙腳離地、飛身投籃的形象，微微上蹺的腳尖正在告訴讀者：我的爸爸太厲害了！他那么用力地向上，都已經飛起來了。我想，兜兜和爸爸一定在過去的兩年中，有很多這樣全情投入的游戲時間，因此兜兜在繪畫時才能有這么細致的刻畫和大膽的表達吧。

現在看來，爸爸雖然在“教”孩子畫畫，卻優雅地回避了示范畫，而是在游戲中引導孩子思考如何去解決問題。這是個聰明的爸爸，這種教育方式值得每個家長和老師去思考、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