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米
徐東
祖籍山東鄆城。曾就讀于陜西師范大學,深圳大學作家研究生班,魯迅文學院第27屆作家編輯班。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一級作家。現任深圳市寶安區作家協會副主席,《打工文學》周刊執行主編。文學作品散見《中國作家》《詩刊》《文藝報》等,有多篇作品被《小說選刊》《中華文學選刊》《小說月報》《長江文藝·好小說》《散文選刊》《微型小說選刊》《小小說選刊》等選用,多次入選年選。出版有小說集《歐珠的遠方》《藏·世界》《大地上通過的火車》《新生活》《有個叫顏色的人是上帝》,出版長篇小說《變虎記》《我們》《舊愛與回憶》《歡樂頌》等。曾獲深圳第五屆青年文學獎,廣東省第十屆魯迅文學獎等。部分作品被譯介海外。
好作家,首先是位好讀者
徐東走上寫作之路和閱讀是分不開的。在剛能識字的時候,他非常癡迷地喜歡上看連環畫冊。《鐵道游擊隊》《呼家將》《楊家將》《西游記》《中國女排》等,讀了很多。他在讀小學的時間,看過數百冊連環畫,應該說,那對他今后走向文學創作起到了啟蒙作用。徐東喜歡閱讀,上初中時有了理想,要成為一位作家。
“想法多少有些不現實,因為當時的我想要通過文學來改變世界,希望世界變得更美好。不過現在看來,那樣的想法多難得啊!我倒是非常希望現在的自己仍然能夠不忘初心!”徐東說。
最初徐東寫詩,也投過稿子,大都泥牛入海沒有了消息。在中學時,他所能看到的書以武俠和言情小說居多,還很少接觸到真正意義上的純文學讀物。雖說當時也在看《紅樓夢》《西游記》之類的經典名著,限于當時的閱讀理解能力有限,并不能很好地吸收。十八歲那年,他懷著一顆詩心去了西藏。在部隊時,他隨買菜的車到拉薩購來一些世界名著,如《簡·愛》《基督山伯爵》《茶花山》《少年維特之煩惱》《湯姆叔叔的小屋》《百年孤獨》等。空閑時間,大部分交給了如饑似渴的閱讀,那些書對他也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為他今后成為一名作家打下了基礎。
徐東自鄉村題材的寫作起家,《大風歌》《看火車》《丸子湯》是同一時期的作品,寫法自由而傳統,后來他又寫了《大雪》《別墅》等鄉村題材的作品,也受到好評。又因有在西藏當兵的特殊經歷,其西藏系列的作品便顯出獨特的價值,受到了許多作家與評論家的好評。
十四歲立志要成為一名作家
回顧自己的創作歷程,徐東用“漂泊”形容自己的經歷不無道理。相對于同齡人而言,他的履歷豐富多彩,當他“漂”到深圳落腳,也注定了寫作與都市緊密相連。
徐東十八歲去西藏當兵,二十三歲到西安求學。最初在一家報社當記者,后來到女友雜志社當時創辦的《男友》雜志做記者和編輯。二十六歲那年還被單位調去杭州工作過兩個月,之后又返回西安。二十七歲那年去了北京,在《青年文學》當編輯。非典那年,二十八歲的他又回到西安,在《喜劇世界》當了一段時間的編輯。之后又去了北京,在《長篇小說選刊》做編輯。三十歲那年他來到了深圳,在三十一區自由寫作過一段時間,但很快發現那樣行不通,又回到了北京,在《小說選刊》工作了一段時間。再后來,由武漢的一位文友介紹,他到了一所大學里工作。一年后從武漢又再次回到北京,在新華文軒圖書出版公司工作。不久,深圳要創辦《打工文學》周刊,他又辭職來到了深圳。那一年他三十二歲,不想再繼續漂泊了。
徐東從十四歲便立志要成為一名作家,十九歲在《詩歌報月刊》發表了第一首詩,二十七歲在《延河》雜志發表第一篇小說。當他寫出了《歐珠的遠方》《格列的天空》等一系列西藏題材的小說后,引起文壇的關注。再后來,他對照過去創作的西藏題材小說,寫了都市題材的系列小說《詩人街》,其中有七篇發表在《中國作家》頭條,最近這部小說與一家出版公司簽了出版合同。
徐東想通過小說表達人應有的愛與自由,人對自我對他人生命真正的認識和尊重。他想表達的是人在物質時代中精神的圖景與變化,人對精神生活的持續思考與追求,以及在同質化的時代文化中人對自我的由含混到清醒的認識,人對難以改變的沉重死板的種種現實的不滿和挑戰。小說中的人物在徐東的想象中終于發生了變化,有的走了出去,有的走了回來,有的放棄了過去,有的選擇了理想,而他的一篇篇小說,小說中的人物組合起來,如同形成了一個小社會,令讀者仿佛能看到另一個世界,感受到另一種生活。
徐東在西藏生活了三年,那兒地廣人稀,風光無限。他在那兒曾呆望著藍天白云和遠處的褐色大山想過很多事。那時他是個熱愛文學,對一切都懷著希望,充滿了向往的青年。他有理想與情感的純朗,也有七情六欲,種種煩惱。那樣的他在那樣的地方,如今通過回憶與想象,使他仍然能夠看到那時的自己、那些地方。這意味著過去的時空在他的生命中卓然存在,并影響著他后來的生活。而他從自己出發,一路走來,經過的人,經過的地方,使他對這個時代,對都市,對人、人性有了一定的體察。
自己的創作之路才剛剛開始
徐東說:“中國需要好的寫作者寫出好的作品,以無愧于這個大時代。每個人都有他生命中的光與熱,而往往人們在世俗而忙碌的生活中意識不到。作家是讓人意識到自己是可以發光發熱的自由體,而他也要認識到別人也如自己是會發光發熱的。作家若能通過作品對人起到這樣的作用,是對人類和諧共存大有助益的。”
人在這個世界上總歸是要面對種種人與人、人與物之間的關系。小說要通過處理那種種關系創造一個虛構的世界,為在現實世界中的人們提供一種新的經驗。他們提供的是人類如何面對自己的內心與精神,甚至是靈魂之在的方法。徐東說:“這太重要了,然而當下的人們多數是意識不到小說所呈現的這些關系及內容的重要性的。所以,我感覺到人類生活在自身生存與發展過程的危險之中,要命的是作家和文學卻被時代中的人們越來越邊緣化。想到這兒,我心中響起屈原的那句詩: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作家與作家之間不必去做過多的比較,每個作家都有獨到之處,雖說未必見得太有名氣,卻也是難得。正如作品不多卻影響了馬爾克斯的創作的胡安·魯爾福,以及影響了很多中國作家的,《河的第三條岸》的作者羅薩一樣,他們的存在是珍貴且稀有的。”徐東說,作品的高下不全在于是否好看,最終在于作家有顆什么樣的心靈,是否寫出了自己心目中的佳作。
徐東在《想象的西藏》自序中,稱自己要“借助于一個地方,虛構另一個世界”。徐東是個勤于創作的人,也一直在文學的道路上不斷地前行,去年他的長篇《舊愛與回憶》獲得了廣東省第十屆魯迅文學獎,也被評為國家一級作家。取得了這樣的成績,照說應該知足,但他卻覺得自己的創作之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