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閉幕后不久,1979年1月17日中午,鄧小平擺下火鍋宴,宴請五位工商界元老。參會赴宴的還有國務院及分管統戰、外聯、建設、旅游等方面的領導。在火鍋宴上,鄧小平石破天驚地提出要利用外國資金和技術,還明確希望原工商業者利用落實政策以后的資金興辦私人企業。這使得“五老火鍋宴”,成為中國非公經濟發展的開篇佳話。
“錢要用起來,人要用起來”
五位工商界元老,分別是84歲的胡厥文、82歲的胡子昂、63歲的榮毅仁、88歲的周叔弢和74歲的古耕虞。1979年1月17日上午,五人應鄧小平之邀,來到人民大會堂福建廳。
落座后,鄧小平笑著說:“今天,我先向老同志們介紹一下20多天前剛結束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情況。”接著,鄧小平坦誠地說:“我們現在搞建設,門路要多一點,可以利用外國的資金和技術,華僑、華裔也可以回來辦工廠……”
聽了鄧小平的一席話,在座的人都十分興奮。鄧小平介紹完后,又說“我們搞經濟建設,不能關門。對外開放和吸收外資,這是一個新問題,你們要發揮原工商業者的作用。”
胡子昂說:“要大力起用人才,有真才實學的人應該把他們找出來,使用起來,能干的人就當干部。”古耕虞也補充說道:“(美國)有中國血統的人,很想來祖國投資,為國效力。現在統戰系統確實存在不少問題,怕與資產階級打交道,越到下面越厲害……”
鄧小平干脆地回答:“要落實對原工商業者的政策,這也包括他們的子女后輩……總之,錢要用起來,人要用起來。”
放權給榮毅仁
席間,榮毅仁對引進外資問題提出建議:“對引進國外技術和資金,現在各級領導都很積極,這里需要協調一下,德國西門子公司來華,許多部門都找上門去,他們的尾巴就翹得老高,要價也就高了,為此,要對引進項目加強管理。”
榮毅仁話音剛落,鄧小平就立即表態:“我看,海外同胞、華僑、華裔都可以回來辦工廠和企業。國際上資本主義有用的東西可以拿來為我所用。”
鄧小平又接著對榮毅仁說:“榮毅仁同志,對你主持的工作,要規定一條:給你的任務,你認為合理的就接受,不合理的就拒絕,由你全權負責處理,處理錯了也不怪你。要用經濟方法管理經濟,從商業角度來考慮簽訂合同,有利潤、能創匯的就簽,否則就不簽,應該排除行政干擾。所謂全權負責,包括用人權。只要能把社會主義事業搞好,就不要猶豫。”
“一只火鍋,一臺大戲”
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了,已是中午12點。鄧小平風趣地說:“肚子餓了,該吃飯了,今天我們聚聚,我請大家吃涮羊肉。”鄧小平與五位老人一桌火鍋熱氣騰騰,氣氛融洽。
古耕虞事后回憶起這頓意義不同尋常的“五老火鍋宴”,形象地稱之為“一只火鍋,一臺大戲”。它最大的意義在于,標志著中國共產黨重新請回了企業家。
在這次談話中,鄧小平還特別點將“榮老板”榮毅仁要擺脫行政事務,在創辦實業和引進外資方面多做些工作。榮毅仁答應了。“五老火鍋宴”一個月之后,榮毅仁就向中共中央國務院呈交了《建議設立國際信托投資公司的一些初步意見》的報告,決定利用自身的經驗和榮氏家族幾百名散居世界各地的工商界、科技界知名人士這個有利條件,進行國際上的外資融資等工作。
1979年6月27日,國務院正式批準成立中國國際信托投資公司,榮毅仁當選為該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