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 珍,項桂娥,吳義根
(池州學院商學院,安徽池州247000)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實際利用外資迅速增長,在很大程度上拉動了經濟增長。習近平總書記在2018年亞太經合組織工商領導人峰會上指出,中國將繼續大幅放寬市場準入,進一步加強吸引外資工作,制定財稅支持政策,創造更具吸引力的投資營商環境。黨和政府對外商直接投資尤為重視,為了響應國家的號召,從FDI中獲得更多的紅利,安徽省發布了《關于進一步做好招商引資工作的意見》,通過采取一系列措施做好招商引資工作,促進安徽省經濟快速發展。在當前背景下,有必要了解安徽省利用FDI區域差異以及差異來源,分析這種差異的趨勢及其影響,只有科學地剖析、認識區域的差異和洞悉外商直接投資的發展規律,才能跟上時代發展的潮流,制定更加合理、有效的措施,促進安徽省FDI的增長。
很多學者從差異和收斂性兩方面對FDI做了相關研究。從差異角度,何興強等運用空間面板計量方法,選取1985—2005年間我國30個省市區(包含154個地級及以上城市)為樣本,檢驗得出FDI在其間有顯著的空間相關性[1]。張萃等引入一個可分解的基尼系數框架,分析了1990—2007年間中國引進FDI區域分布的差異,并定量分析了差異形成的原因[2]。趙果慶通過空間計量經濟學和趨勢面分析相結合的方法,以601個縣級以上城市人均FDI為樣本數據,探索了FDI的空間集聚與趨勢面,發現空間因素對FDI集聚分布的相關性影響顯著[3]。郭方強等通過計算標準差、變異系數和Theil指數定量分析了浙江省11個地級市2001—2012年間實際利用FDI在不同地帶間的變化狀況[4]。張一等用一般分位數回歸法測算了1994—2012年間中國287個城市FDI不同分布的影響因素[5]。收斂性角度,金雪軍等論證了在不同時期,中國利用FDI區域差異具有不同的收斂性特征[6]。吳新生等使用空間計量軟件OpenGeoda,根據1987—2010年間31個省的統計數據,實證檢驗了我國FDI空間相關和收斂性,發現我國FDI存在空間相關性[7]。冷俊峰對湖南省利用FDI區域差異收斂性進行了研究,并證明湖南省利用FDI不存在σ收斂,存在β絕對收斂[8]。
綜上可知,學者們從全國和各省市利用FDI的區域差異以及收斂性等方面研究了外商直接投資,并且已經把空間因素納入對FDI分布的研究,但大多是基于省級以上數據來研究全國FDI的空間分布,對于某一省內FDI分布的研究不夠充分,本文試圖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拓展:(1)研究聚焦到市級層面,從各地市的異質性出發,更為微觀地探討一省內各區域FDI的分布和差異,試圖發現一些安徽省各區域FDI分布新的特征;(2)從研究視角進行拓展,將絕對差異和相對差異相結合,并從時間和空間維度分析了安徽省及各區域利用FDI的差異,以便更全面地了解其特點;(3)引入空間計量模型,考慮空間單元各種要素跨區流動的影響,可以捕捉各地市間FDI的空間溢出效應,便于動態把握其變化軌跡,更為準確得闡述安徽省各城市利用FDI的內在互動機理。本文利用Theil指數法分析了安徽省利用FDI的區域差異及其來源問題,嘗試用空間杜賓模型驗證其收斂性。
索羅最早開辟了經濟量變化的收斂性思路,在他提出的新古典經濟增長模型中,在一定的假設前提下,隨著資本存量的增加,資本的邊際收益遞減確保了經濟增長收斂于一個特定值[9]。隨后,薩拉伊馬丁進一步研究了收斂性,將其劃分為σ收斂和β收斂,分別從總量和增量兩個角度描述地區經濟增長的差異變化[10]。σ收斂指反映地區經濟增長的指標的差異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小,表現為其標準差變小,β收斂又分為絕對β收斂和條件β收斂,后者又稱為俱樂部收斂,絕對β收斂指貧窮地區的經濟增長要快于富裕地區,條件β收斂指貧窮地區和富裕地區各自內部存在收斂性,但它們之間不存在收斂性。根據以上收斂理論,建立如下兩個模型來分析FDI的收斂性。
檢驗安徽省利用FDI區域差異是否存在σ收斂可以用標準差來衡量,具體公式如下:

其中σ表示標準差,μ表示安徽省或各區域FDI均值,CV表示變異系數,表示總樣本數,xi表示第i個樣本的FDI數額。
為了更好地闡述地區間不同變量間復雜的空間依賴性,本文引入空間計量回歸模型來檢驗絕對β收斂。一般而言,空間計量法有三種基本空間模型:空間滯后模型(SAR)、空間誤差模型(SEM)和空間杜賓模型(SDM)。空間杜賓模型不僅考慮了因變量和本地區自變量的相關關系,還包含了因變量與相鄰地區自變量和因變量的空間自相關性[11]。基本的回歸模型如下:

上式中,Y是因變量向量;X是自變量向量;W為空間權重矩陣;ρ是空間效應系數;Xβ代表本區域內解釋變量對被解釋變量的影響;ρWY是空間滯后項,表示相鄰區域因變量對本區域因變量的影響;WXδ反映了區域自變量對相鄰區域因變量的空間影響。
當δ=0時,SDM模型即轉化成SAR模型,模型不包括解釋變量的交互影響,此時,基本模型轉化成:

當δ+γβ=0時,SDM模型即轉化成SEM模型,模型表示相鄰區域解釋變量的變動對被解釋變量的誤差沖擊,空間影響在擾動誤差項中體現,此時,基本模型轉化成:

根據以上的討論本文的回歸模型設定為:

公式左邊為該地區后一年FDI數值與前一年FDI數值之比的對數,右邊第一項為因變量的空間交互效應,ρ為空間滯后系數,Wij為空間權重矩陣,ui代表空間效應,vt代表時間效應,εi,t代表隨機誤差項。如果β為負,而且通過顯著性檢驗,則表明存在絕對β收斂,否則,則不存在絕對β收斂。
對于空間權重矩陣的選擇,本文采用了兩種空間權重矩陣,分別為基于Queen的一階鄰接權重矩陣和距離倒數平方權重矩陣,分別如下:

Wq1為一階臨接權重矩陣,假定一地區與周圍地區間有著非常緊密的關系網;
Wd2為i市與j市之間距離(dij)倒數的平方,用來表示兩市間聯系的緊密程度,且相互影響程度隨距離的增加而減小。
本文全部數據均來源于2006—2017年的《安徽統計年鑒》。由于2010年以后巢湖的大部分區域被劃分到了合肥市,因此本文將2005—2010年巢湖市的相關數據都歸并到了合肥市。

表1 安徽省利用FDI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本文以安徽省16個地級市作為研究單元,以淮河為界,將安徽省分為皖南和皖北兩大區域①皖南地區分別是蕪湖市、銅陵市、宣城市、池州市、黃山市、安慶市、六安市、合肥市、滁州市、馬鞍山市、淮南市11個市;皖北地區分別是蚌埠市、淮北市、阜陽市、宿州市、亳州市5個市。,探討近十二年安徽省利用FDI差異演化軌跡。
2005—2016年安徽省及各區域利用FDI的絕對差異可利用均值來反映,根據這一指標,可以通過研究期限年間的FDI均值直觀得看出安徽省及各區域利用FDI的演化趨勢,如圖1所示,從時間維度上來看,在2005—2016年期間,安徽省以及皖南、皖北利用FDI的均值均呈現遞增趨勢。由于皖北地區主要以農業為主,經濟發展也較為落后,投資環境不佳,政策扶持力度不夠,使得外商投資較少,導致皖北地區實際利用FDI的均值遠小于皖南地區。

圖1 安徽省及各區域利用FDI的均值(單位:萬美元)
從安徽省及各區域實際利用FDI的情況來看,如表2所示,安徽省整體的均值從2005年的4 303萬美元上升到2016年的92 295萬美元,年平均增長率為32.14%,皖南地區,皖北地區利用FDI的均值也在逐年增加,且皖南地區,皖北地區之間的FDI差額大體上呈增長趨勢,在2009年之后,兩個地區的差額已超過2億美元,這說明安徽省、皖南地區和皖北地區利用FDI的絕對差異在逐年增大。這是由于2009年合肥經濟圈成立之后,相比于皖北地區,以合肥為中心的皖南地區在吸引外資方面有更大優勢,從而皖南地區、皖北地區在2009年之后實際利用FDI的差異增大,2013年皖南、皖北兩個地區的FDI均值差額達到峰值,2014年差額又降低了,但總體呈現增大的趨勢。

表2 皖南、皖北利用FDI的均值比較(單位:萬美元)
從市級角度,安徽16個地級市利用FDI的差異較大。如圖2所示,整個圖形呈山峰狀,有三個高峰值,從高到低依次排名是:合肥、蕪湖、馬鞍山。合肥是安徽省省會,在吸引FDI流入具有其他城市沒有的政治地位優勢,另外合肥近年來創建了許多高新技術產業基地和現代服務業基地,這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FDI的引入和人才的流入。蕪湖,安徽省次中心城市,是安徽省重要的工業基地和綜合交通樞紐,蕪湖港是安徽省最大的貨運、外貿、集裝箱中轉港,利用自身優越的地理位置,蕪湖躋身安徽省各市利用FDI均值第二名。排名第三的馬鞍山緊鄰江蘇省會南京市,具有鋼鐵和汽車兩大優勢產業。
安徽省其它各市的FDI明顯低于這三個城市,FDI均值處于中等水平的城市有淮北、亳州、宿州、蚌埠、滁州、六安、宣城、銅陵和安慶,蚌埠作為全國重要的交通樞紐,相比于皖北其他城市,在吸引外資方面具有獨特的優勢,FDI均值排名全省第四;滁州緊鄰南京市,位于蘇皖交匯處,同時也是南京都市圈和合肥經濟圈的重要城市,在2005—2016年間FDI的均值超過4億美元,排名全省第五。除此之外,阜陽、淮南、池州和黃山這四個市的FDI較低,均低于2億美元。

圖2 2005—2016年各市利用FDI的均值(單位:萬美元)
從空間角度,本文選取了2005年、2011年、2016年安徽省16個地級市利用FDI的數據,將FDI的數據從低到高分成了6類,分別制作了2005年、2011年、2016年安徽省實際利用FDI的地圖,如圖3,可以看出,2005年實際利用FDI的熱點區和次熱點區主要集中在皖南地區,其中合肥、蕪湖和淮南為熱點區,池州和六安是旅游城市,FDI投資較少,為冷點區;2011年次熱點區逐漸向皖北部分城市轉移,淮北、亳州、宿州上升為次熱點區,這說明皖南地區與皖北地區實際利用FDI的差異在縮小;2016年16個地級市實際利用FDI的情況大致與2011年類似,位于皖北地區的蚌埠一直是熱點區,阜陽、淮南、安慶、池州、銅陵和黃山為冷點區,冷點區主要集中在皖南地區,而合肥、蕪湖、馬鞍山又屬于熱點區,這說明相比于2005年,皖南地區各地級市間利用FDI的差異在增大。

圖3 安徽省2005年、2011年、2016年實際利用FDI分布
基于安徽省利用FDI區域差異的事實,本文用Theil指數來進一步測度其差異的來源。Theil指數是衡量兩者或兩者以上數據之間差距的指標,它不但可以反映出2005—2016年安徽省利用FDI區域差異程度,同時Theil指數可分解為地帶間差異(Tbr)和地帶內差異(Tw r),具體到本文則是拆分成皖南地區、皖北地區兩個地帶間的差異以及皖南地帶內差異和皖北地帶內差異,從而能夠直觀地分析差異的來源[12]。FDI地區差異的Theil指數公式是:

其中GDP(ab)指的是a地帶b城市的GDP,FDI(ab)指的是a地帶b城市的FDI,GDP代表全省GDP總量,FDI代表全省FDI總量。對Theil指數公式進一步分解為皖南、皖北地帶間的差異T(BR):

其中GDP(a)指的是a地帶GDP總量,FDI(a)指的是a地帶FDI的總量;GDP、FDI分別指的是安徽省GDP、FDI的總量。地帶內差異T(WR)的公式為:

T(a)為第a地帶內城市間的差異,T(a)公式為:

利用Theil指數公式分步計算得到如圖4所示,如下:Theil指數走勢分為四個階段:2005—2006年下降,2006—2007年上升,2007—2013年一直處于下降趨勢,2013—2016年間又逐步上升。2005年達到最大值0.219 67,最小值為2013的0.116 63。T(w r)地帶內差異走勢也分為四個階段:2005—2007年間下降;2007—2008年上升;2008—2013年間持續下降;2013—2016年又開始上升。同樣也在2005年達到最大值0.1832,最小值為2013年的0.116 63。T(w r)地帶內差異在2006—2013年間比較平穩,增減幅度均在區間0.154—0.117內,在2005—2007年縮減幅度劇烈,從0.183 2縮減到0.134 4。Theil指數和T(br)地帶內差距在2013年后基本重合,說明在這一時期T(w r)地帶內差異在Theil指數中占絕對主導作用。
T(br)地帶間差異走勢分為三個階段:2005—2006年呈下降趨勢;2006—2007年間呈上升趨勢;2007—2016年間逐步下降。最大值為2007年的0.061 27,最小值為2016年的0.000 608 8。在2011—2016年間T(br)地帶間差異趨于平穩,波動幅度較小且數值較小,均在0.025之下。將數據頭尾比較,即2005年與2016年數據比較,無論中間年份怎么變化,2016年Theil指數及T(br)地帶間差異較2005年有所縮減,但地帶內差異T(w r)2016年較2015年有所增加。

圖4 2005—2016年安徽省利用FDI差異的Theil指數走勢圖
表3是基于Theil指數的靜態分析結果,分析了各個地帶及地帶內的Theil指數貢獻率,這樣就可以準確地找到差異來源。T(w r)地帶內差異在整個樣本期間平均貢獻率高達90.89%,只有2007和2008年低于均值,貢獻率在77%以下。T(br)地帶間差異在整個樣本期間平均貢獻率為9.11%,明顯低于T(w r)地帶內差異貢獻率90.89%,說明在整個樣本期間安徽省利用FDI差異來源主要是T(w r)地帶內部差異。本文將安徽省分為皖南、皖北兩個地帶,這兩個地帶內部差異在整個樣本期間的平均貢獻率分別為58.28%和32.61%,說明皖南地帶內部差異大于皖北地帶內部差異,在T(w r)中皖南地帶內部差異占主導地位,進一步追究可知安徽省利用FDI差異大部分來源于皖南地帶內部差異。

表3 2005—2016年安徽省利用FDI地區差距靜態分解結果
根據上述公式(1)進行σ收斂分析,得出表4,可以看出安徽省利用FDI標準差整體走勢為逐年遞增,只是在2008—2009年有所回落,據此可以判斷:安徽省各區域利用FDI水平差別是擴散的,不存在σ收斂。

表4 安徽省利用FDI年度標準差
進一步,根據公式(2)所得的變異系數如圖5所示,2008年安徽省、皖南地區利用FDI的相對差異最大,皖北地區則是在2005年利用FDI的相對差異最大。皖南地區的變異系數和安徽整體變異系數走勢幾乎相同,可以說皖南利用FDI的差異在安徽省利用FDI區域差異中占主導作用。安徽總體變異系數和皖南地區變異系數均大于皖北地區變異系數,說明皖南地區利用FDI差異大于皖北地區利用FDI差異。依照圖5,將安徽省整體變異系數和皖南變異系數分為三個階段:(1)2005—2008年安徽整體變異系數由1.069增長到1.288,皖南變異系數由 0.969增長到 1.171;(2)2009—2013年安徽整體變異系數由1.228縮減到0.777,皖南變異系數由 1.171縮減到 0.784;(3)2014—2016年安徽省整體變異系數由0.777增長到0.907,皖南變異系數由0.784增長到0.964。對比先前泰勒指數的分析走勢,基本上相同,從而相互印證了兩者的準確性。由此得知安徽省及皖南地區利用FDI的相對差異在第一階段逐年增大,第二階段逐年減小,第三階段又逐年增大。而皖北變異系數在2010年以前逐年減小,2010年以后則逐年增長。表明皖北地區內部外商直接投資差異增大,這歸結于2010年安徽省委、省政府出臺的《關于進一步加快皖北地區發展的若干意見》所釋放的政策紅利,而作為皖北中心城市的蚌埠市,由于其優越的交通區位和較強的產業基礎,在吸引外資方面具有明顯優勢。
2011年以前安徽整體變異系數略大于皖南變異系數,2011年以后皖南變系數略大于安徽整體變異系數,說明2011年后皖南地區內部利用FDI差異較大。

圖5 安徽省及各區域利用FDI的變異系數
運用空間回歸模型進行β絕對收斂檢驗,具體如下:
1.空間面板模型選擇。根據上述討論,應選擇空間杜賓模型(SDM),根據公式(6),對于此模型的估計,本文主要借鑒極大似然法(ML),主要是因為使用OLS回歸估計的參數有偏,不能包含空間計量模型中的滯后項。首先,采用Hausman檢驗及赤池信息量準則(AIC)來確定是采用固定效應模型或是隨機效應模型,如表5,Hausman檢驗結果顯示:chi2(3)=13.47,Prob>=chi2=0.003 7,P值在小于0.01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原假設,故選擇固定效應模型較好。同時,根據隨機效應和固定效應模型的AIC值以及BIC值的比較,發現在固定效應下AIC和BIC值更小,并且其似然值也相對更大,由此得出,選擇固定效應模型更優。

表5 固定效應和隨機效應模型選擇比較
其次,要檢驗空間杜賓模型(SDM)是否轉化成空間滯后模型(SAR)或者空間誤差模型(SEM),按照之前的論述,當δ=0時,SDM模型即轉化成SAR模型;當δ+γβ=0時,SDM模型即轉化成SEM模型。前者Wald檢驗值為1.45,p值為0.228 6,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上不能拒絕轉化成SAR,所以選擇空間SAR模型。這與Blonigen etal的研究結果一致,Blonigen etal.認為空間滯后模型(SAR)模型與FDI理論關系較為密切[13]。
2.空間面板數據計量分析。基于上述論述,采用stata/MP14軟件對SAR模型進行極大似然估計,固定效應SAR模型包含空間固定效應,空間時期固定效應和空間時期雙向固定效應。如表6,從三種模型的估計比較得出,根據LogL值最大及AIC,BIC最小的原則,應選擇雙向固定效應的SAR模型,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下,ρ值為-0.180,通過了10%的顯著性檢驗。這說明安徽省FDI的分布存在顯著的集聚效應,并且受地區鄰近效應影響。

表6 SAR模型估計結果
3.空間計量模型和傳統計量模型的比較。為了確保SAR模型估計結果的穩健性,本文采用了兩種空間權重矩陣,分別為一階鄰接權重矩陣和距離倒數平方權重矩陣,如表7,Wq1表示基于QUEEN的一階鄰接權重矩陣;wd2是距離倒數平方權重矩陣。從估計結果來看,系數的符號一致,β的值基本一致:模型(1)中β為-0.284,模型(2)中β為-0.272,并且,模型擬合度、似然值以及AIC和BIC值均較為穩定,接下來為了分析空間收斂性,采用模型(2)的數據,基于模型(2)的似然值稍大,以及AIC和BIC稍小,收斂速度為0.317,與傳統未考慮空間單元交互的收斂速度為0.261,顯然考慮空間單元各種要素跨區流動,收斂速度明顯會改善。

表7 空間計量模型與傳統計量模型估計結果比較
由此可見,安徽省利用FDI區域差異存在β絕對收斂,即利用FDI水平低的地市其FDI增長率相對較高,并最終收斂于某一穩態。
本文利用安徽省16個地級市的2005—2016年的面板數據,運用均值和Theil指數分析了安徽省利用FDI的區域差異及其來源。一方面,從利用FDI的均值來看,皖南地區和皖北地區利用FDI的絕對差異在逐年增大,從空間維度上看,各市利用FDI的差異較大,合肥,蕪湖,馬鞍山分列利用FDI均值的前三位,皖南地區實際利用FDI總量高于皖北地區。從相對差異來看,皖南地區利用FDI的相對差異在擴大,皖北地區利用FDI的相對差異在縮小。2005—2011年間,造成安徽省利用FDI區域差異的來源主要是地帶內差異,地帶間差呈現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2011年后皖南地區與皖北地區兩個地帶間的差異幾乎趨近于0,安徽省利用FDI差異幾乎全部來源于地帶內差異,說明隨著交通的改善,包括高速公路,高速鐵路等交通網絡的完善,安徽省內各區域的區位優勢差別逐漸降低。另一方面,運用標準差,變異系數和空間計量模型檢驗了2005—2016年間安徽省利用FDI區域差異的收斂性,得出結論:FDI不存在σ收斂,存在β絕對收斂,說明安徽省各市區雖然在利用FDI的絕對量上差別在擴大,但其利用FDI的增長速度卻是收斂的,并且,空間要素流動(如技術溢出,環境改善等)有利于FDI的空間收斂。
根據上述結論,為了縮小各區域利用FDI的差異,促進安徽省各區域經濟均衡發展,可從以下四個方面入手:
1.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優化投資環境
安徽省要繼續加快高速公路和省級道路擴容改造,修建長江沿岸重要港口,配合國家的高速鐵路和機場建設,形成更加快捷的“四縱八橫”高速網絡,提升各大交通通道服務效率,為要素的流動提供基礎保障。尤其是皖北地區,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利,需在亳州、淮北、阜陽等地建設多條鐵路網絡,提升水運航道級別,加強航空建設,打造皖北綜合交通樞紐。同時,在全省范圍內加強電力和天然氣的建設,為外商投資提供必要的能源供給,完善通信設施,提高行政部門的開放度和辦事效率,對已在皖的外商投資園做好各項基礎服務,發揮他們的示范效應。
2.加大服務業利用FDI比重,形成產業集聚
安徽歷史文化資源豐富,風景優美,有眾多旅游景點,像黃山、九華山、瑯琊山等,省政府應出臺相應政策保護現有的旅游景點,發展潛在的旅游景點,吸引外資企業落戶一些旅游城市,并投入更多的資金、大力發展第三產業,增強第三產業的競爭力。同時,創新產業模式,形成產業集聚區。例如,蕪湖的奇瑞汽車聞名全國,汽車及零部件也是馬鞍山的優勢產業,可形成以蕪湖、馬鞍山為中心的汽車產業集聚區,注重和利用好鄰近效應[14]。
3.重視人才培養,加強人才交流
安徽省應采取相關政策培養人才、留住人才和吸引人才。首先,要加大對基礎教育、職業教育、高等教育的投入,完善人才培養機制,培養更多高素質人才。其次,針對性地制定人才吸引政策。根據FDI的產業特征,適時得培養和吸引緊缺的技能型人才,積累人力資本,促進經濟增長。例如政府或企業給外來務工人員提供住房補貼,出臺畢業生落戶政策,吸引人才流入。再次,要定時舉辦市場交流會,促進同產業和市場間的人才交流。
4.加強各地市間合作,實現FDI的協調互動
要加強互利合作,讓商品,技術等有形和無形要素能夠充分流動,建立開放有序的統一大市場,發揮各自優勢,改善周邊地區投資環境,鼓勵外商投資企業實現跨區域合作,例如:皖南礦產資源豐富,而皖北盛產農產品,皖南地區應利用皖北土地廣闊等自然優勢,轉移部分外資企業至皖北,雙方簽署合作條約,實現互利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