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世界

另維

我在美國生活了近10年，回到祖國，朋友說：“你這舉手投足，美國范兒很足啊！”

我以為我很了解美國了。

直到我來到休斯敦，走進Rodeo牛仔節。

按我的經驗，大多數吸引游客的文化活動節都是徒有其表，大家一起做做樣子，以騙游客的錢為目的。但Rodeo不是，它是屬于美國牛仔們的盛會。你去認真待兩天，充其量也就是個體驗異域風情的路人甲。

作為旅行體驗師，我去Rodeo牛仔節走了一遭，很震驚。

我從來不知道美國有這么多白人，一點兒也不像“大熔爐”。他們全都世代住在農場里，穿花襯衫、牛仔褲、長靴子，戴牛仔帽，系寬皮帶，皮帶上扣著大銀扣。

小孩子路還走不穩，坐在路邊聚成一團，比賽用粗繩子打結，然后扔粗繩子套鐵牛玩具。

十來歲的孩子，把自己喂的小牛牽出來走一圈，驕傲地展示。小牛跟在身后，被跟它們差不多高的小孩治得服服帖帖。

壯年男子比賽從馬上跳下來徒手套牛。

他們最喜歡的項目是把牛或馬的“蛋蛋”夾住，等它們渾身難受而受驚的時候，人跳上去，比賽誰在牛背或馬背上堅持得更久。

他們都是牛仔世界里最強壯的勇士，他們也都是富庶人家的公子哥兒，一般是高中生或大學生。

在少年剛剛長成，最朝氣蓬勃、力大無窮的年紀，他們穿著最華麗的服裝登場表演。戰勝了受驚的牛或馬的男子，就是最受歡迎的人。

這場斗牛比賽，是我在場邊遇到的一個年長的男人給我講的。他說他18歲的時候就是牛背上的斗士，現在70歲了，來看他的孫子斗牛、孫女坐花車。

他看起來太健壯了，孔武有力，我不信他已經70歲了。他掏出身份證給我看，1949年生。

美國東海岸和西海岸是沒有這樣的美國人的。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去這里的餐車買吃的，烤肉、熏肉、腌肉、肉干，全是塊頭很大的牛肉、雞肉，一條腿塞在你的手上，還挺便宜。

他們這樣對待自己四五歲的孩子：把孩子扔到賽馬場上，讓孩子抱住一只小羊，一巴掌打在羊身上，孩子被羊托著或者拖著跑。

堅持得久的孩子，全場給他（她）叫好。

等孩子長到十來歲，他們把孩子圈起來，放小牛進去，哪個孩子抱牢了小牛，就可以拿小牛去換1000美元。

光抱牢小牛沒用，還得把牛牽到指定的地方。小男孩的力氣小，拉不動牛，就拼命拉，全場給他鼓掌助威。對待女孩也一樣。

農場里的人住得很分散，平時估計很難見面。

每年春天，他們來休斯敦參加Rodeo牛仔節，白天做交易，牛、馬、卡車、手工藝品，什么都有。

他們斗牛斗馬，跟動物有關的活動一個接一個。

晚上開音樂節。游樂園挨著，紅酒區挨著，臨時餐廳挨著，烤肉的香氣飄進每一個角落。

原來徒手套牛是真的。

原來牛仔不只是電影里的角色。

原來牛仔生下來就有牛仔的活法，而這種活法在我想象力的邊界之外。

我感到自己終于第一次親眼看到了美國。

小貼士：

1.每年3月中旬，得克薩斯州到處都有大大小小的牛仔節，其中休斯敦的Rodeo牛仔節最為盛大。建議在Rodeo牛仔節期間來休斯敦，至少花兩天在里面。

2.一定要穿牛仔褲、襯衫、靴子，戴牛仔帽。其他一切著裝，在這里都是“奇裝異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