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至上恐怖主義為何肆虐西方

王鏡池　丁玎　青木　郭媛丹　柳玉鵬

“白人至上主義者正成為全球最大威脅之一。”“白人至上主義者的極端行為就是想挑起宗教間的仇恨，挑起種族間的沖突。”新西蘭克賴斯特徹奇（基督城）槍擊案再度引發人們對“白人至上”的聲討。從美國被“夏洛茨維爾幽靈”纏繞到新西蘭遭遇“史上最黑暗的日子”，西方世界似乎已很難找到一塊凈土。短短幾年，從挪威槍手布雷維克到澳大利亞槍手塔蘭特，白人至上主義者猶如吃了“暴力毒丸”，不斷制造恐怖事件。而在“白人至上”思潮日益加劇之時，西方國家某些政要卻輕描淡寫地表示，“白人民族主義者只是一個小群體”。無疑，這番言論遭到很多人的質疑。人們擔心被縱容的“白人至上”正走向極端化，因此紛紛呼吁：到了向“白人至上恐怖主義”開戰的時候。

極端言行被縱容被效仿

“澳大利亞人正在問：我們為何走到這一步？”英國《衛報》專欄作家詹森，威爾遜3月17日撰文稱，人們應當反思這個現實：這名制造克賴斯特徹奇慘案的28歲澳大利亞男子的成長期，恰恰是種族主義、仇外以及對穆斯林的敵視情緒在澳大利亞社會愈演愈烈的時期。威爾遜認為，澳醉心于參加反恐戰期間，把一些特定國家和特定族群看成公敵，對他們的仇恨言論已被無情地“正常化”。他還不客氣地說，澳國內的種族主義并非始于2001年，回顧澳大利亞的立國史，排外主義和白人至上主義本身就是該國的立國教條。如今，澳國內充斥著大量公然亮明其身份的白人至上主義者，在這種背景下，穆斯林、難民和移民被看成是澳大利亞的敵人，這助長了“白人至上主義者的極端言行”。

慘案發生幾天來，在新西蘭的公共場所，人們普遍對“白人至上”的言論避而不談。新西蘭始終倡導“多元文化”價值觀，但在日常生活中，依然有涉及種族主義的不和諧之聲。據《新西蘭先驅報》報道，奧克蘭一名華人女士去年在“鴨子湖”因勸阻兩名喂鳥的女子而被對方大罵“滾回中國”，而這并不是她第一次在新西蘭遭遇種族歧視。在新西蘭和澳大利亞，一些人會在特定的語境和場景下，用“Your Asian”（你們亞洲人）來指代亞裔，言談中帶著對亞裔的歧視，但他們卻覺得“這很正常”。

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臺3月16日援引一名白人的話解釋了這種現象，他說：“白人至上主義當然不是一種邊緣化的運動。正像目前許多白人至上主義者都不承認自己是這種人一樣，我也曾有這樣的心態。但實際上，我們構成了白人至上主義者團體。”

歐美媒體對白人至上主義極端化十分關注。《紐約雜志》刊文稱，白人民族主義表現形式各異，但現在“殺戮總是成為白人至上主義者的最終體現”。德國《南德意志報》刊文表示：“白人至上者危及世界！右翼恐怖主義也是全球性的。”文章說，制造新西蘭慘案的槍手塔蘭特并不孤單。2011年，挪威槍手布雷維克寫的《2083：一個歐洲人的獨立宣言》教唆了很多白人至上者。2016年7月22日，18歲的大衛.S在慕尼黑奧林匹克購物中心持槍打死9人后自殺身亡，他在作案前的“宣言”中稱，自己要“處死下等的外國人”。據德國電視二臺報道，右翼恐怖分子已在全球范圍內建立網絡，白人至上者在網上煽動反移民的情緒。《世界報》評論說，西方國家頻繁出現的白人至上者暴行，受到一些極端保守派和反對移民的政治家的縱容。

“白人受害者”心態更具侵略性

受19世紀末20世紀初“白人至上，余皆劣種”等種族言論影響，歐美等國也推出過《排華法案》或歧視其他族裔的舉措。“二戰”后歐洲出現的新納粹主義更是強調種族純粹、白人優越。甚至新納粹主義在上世紀90年代還蔓延到俄羅斯，具體體現就是仇視外族人、崇尚暴力的“光頭黨”。進入21世紀以來，“9·11”事件、移民潮、金融危機、美國選出首位非裔總統奧巴馬也被一些媒體歸結為西方社會白人至上主義抬頭的原因。

美國非政府組織“南方貧困法律中心”今年2月的研究報告顯示，在美國，針對種族、宗教、性別的仇恨組織從2014年的784個，

增加到2018年的1020個，其中三K黨等白人種族主義團體占了六成。白人至上主義者不再局限于集會和暴力行動，他們還利用網絡傳播仇恨情緒。

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反恐問題專家李偉3月17日對記者表示，由白人至上主義引發的恐怖案例在上世紀就有發生。1995年4月19日上午，美國俄克拉荷馬州首府俄克拉荷馬市發生一起震驚世界的恐怖爆炸事件，一枚汽車炸彈在一座聯邦辦公大樓外爆炸，爆炸造成169人死亡，475人受傷。制造此次案件的麥克維是美國極右勢力的代表，主張白人至上主義。2011年，在挪威“7·22”恐怖事件中，32歲的極右翼分子布雷維克假扮警察，利用汽車炸彈對政府大樓發動襲擊，然后又在奧斯陸以西40公里的于特島槍殺參加挪威工黨青年團夏令營的人群，共造成77人死亡，300多人受傷。

李偉介紹說，在一段時期內銷聲匿跡的美國三K黨，近兩年又死灰復燃。他認為，白人至上主義有兩個明顯特點：首先其界定白人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種族，白人處于“食物鏈”的頂端;其次，在這個基礎上，白人至上主義極端排外。

“實際上，相比其他群體，右翼和白人至上極端分子殺死了更多的美國人。”《赫芬郵報》16日援引美國社會政策和理解研究所研究總監達利亞，莫加西德的話說，盡管白人至上主義集會和仇恨犯罪逐漸增多，但包括特朗普總統在內的很多美國政要并未將白人至上主義和白人至上主義者視為該國的嚴重問題。美國《每日野獸報》評論說：“特朗普仍然不將新西蘭恐怖襲擊案稱為‘白人至上’恐怖主義，是因為其選民喜歡它。特朗普拒絕這么做是取悅特定群體、直接針對其右翼票倉實行的‘狗哨政治’。”

德國柏林歐洲政治學者奧利弗·福克斯對記者表示，出現白人至上極端化的大背景是西方正深處危機期。從內部講，尤其是歐洲，面臨難民危機、經濟不景氣、失業率持續高漲、人民生活水準下降等。從外部講，西方在國際秩序中的地位遭到動搖。白人至上主義者認為白人成了“受害者”，要找其他族裔或教徒當出氣筒。他認為，如果西方社會不能解決當前困境，不能推出有效措施，這種白人至上的現象會更加突出，甚至可能引發文明戰爭。

俄羅斯《商業咨詢日報》援引俄羅斯文明對話研究所專家阿列克謝，馬拉先科的話說，西方國家當地居民與穆斯林移民之間的對抗以前主要發生在美國和歐洲，現在這一問題擴散到其他西方國家。他擔心在西方國家這種文明間的矛盾還會加劇，成為一種國際威脅。俄國際人道主義和政治研究所專家勃盧捷爾認為，西方容忍白人至上意識形態傳播的做法也應遭到譴責。這樣的行為只會讓西方社會緊張程度加劇，從而使一些人更具有侵略性。

對“白人至上”發動全球戰爭

“無論是英國‘脫歐’還是美國總統特朗普的當選，都充分反映出西方國家極右勢力導致的社會分化問題。這種現象也涉及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等國。”李偉告訴記者，

目前白人至上極右勢力的勢頭正在上升，具體表現之一是西方很多國家目前的政策都是排外的，如反移民、反難民。這也是在美墨邊境修筑高墻的做法得到美國一些人支持的原因。從這些現象來看，西方一些國家的政策無意中對極右思潮和極右活動形成較大的刺激，而這也將導致極右勢力采取更多的暴力行為。

在西方國家，圍繞白人至上主義危害性的反思一直都有。在美國，有反白人至上主義者呼吁“我們不要三K黨、不要法西斯主義的美國”。2018年8月夏洛茨維爾市種族騷亂事件發生一周年之際，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反對仇恨聯盟組織者米歇爾，施泰茨因斯基表示：“我們強烈反對白人至上主義言行，我們團結一致支持多元化的社區。”

美國錫克族活動人土和宗教學教授吉特，辛格表示，我們必須認識到白人至上主義的潛在危害和泛濫程度。還有人在《每日野獸報》上撰文說，是時候對白人至上主義發動“一場全球戰爭”了，他們已成為西方社會的“內部敵人”，不應為他們的罪行辯護。

奧利弗，福克斯認為，針對白人至上主義極端化現象，歐美國家要采取措施。以德國為例，除了政府明確移民政策外，還通過立法嚴厲打擊新納粹行為和禁止網絡傳播仇恨言論。在德國，如在集會中使用違憲政黨或組織的標志可判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處以罰款，在社交媒體散布種族言論者最多可處5000萬歐元的罰款。

（摘自3月18日《環球時報》）

本欄責任編輯 趙婷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