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朋朋









摘 要:經濟新常態下進一步完善市場監管體系是政府職能轉變和行政體制改革的重要內容,是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現實要求。通過對全國317個地市級政府績效評估結果的分析發現,政府市場監管綜合績效水平呈現低水平下的小幅度提高,但分職能領域績效差距較大,政府產品質量監管績效“短板”突出;東北地區政府整體績效表現低迷,西部個體績效差距顯著。研究得出,經濟的活躍程度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地方政府市場秩序監管水平,市場主體活躍度越高,市場秩序監管壓力就越大;營商環境越好經濟發展亦好,其投資率、實際利用外資金額就越高;政府知識產權保護和科技高投入是地方自主創新能力的驅動力,創造良好的營商環境,加強知識產權保護和產品質量監管,激發市場創新活力,通過區域一體化聯動發展帶動地方自主創新發展無疑是政府加強市場監管的著力點和方向。
關鍵詞:政府績效評估;市場監管;企業行為;產品質量;市場秩序
基金項目:中國社會科學院創新工程項目“行政管理體制改革與政府績效評估研究”(2019ZZXS004)。
[中圖分類號] D668 [文章編號] 1673-0186(2019)07-0075-013
[文獻標識碼] A ? ? [DOI編碼] 10.19631/j.cnki.css.2019.07.007
有效的市場監管是市場經濟不可或缺的力量和機制,是促進我國經濟體制改革和政府職能轉變中更好發揮政府作用的重要方面[1]。自2002年以來,中國政府市場監管體系開始進入全面建設階段,在定位上已經從宏觀調控獨立出來,市場監管體系改革的步伐雖然稍顯緩慢,但在內容上也不再僅僅是新建大量監管機構,而是更多地從壟斷監管、準入監管以及大部制協調監管的內涵上來提升市場監管的質量,政府市場監管體制改革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是,從當前現實情況來看,我國市場監管領域各類問題仍舊頻出,政府監管效果差強人意,知識產權保護和食品安全監管形勢依舊不樂觀。數據統計顯示,2005年以來,我國商標侵權案件總體呈現上升趨勢,全國食品流通領域安全事件每年以1.3萬件的增長速度上升。政府市場監管職能是否得到充分發揮關系到整個市場經濟發展是否平穩、有序、健康,關系到政府形象以及社會對政府能力的信任度[2]。當前我國經濟發展正處在由高速增長向中高速增長的換擋期、結構調整陣痛期以及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三期疊加”的重要發展階段。在這一大背景下,全面有效地評估和分析當前政府市場監管水平,發現政府市場監管存在的突出問題,對打造公平公正、透明公開的營商環境,建立健全有效的、完備的現代化市場監督管理體系,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等具有重要意義。
一、研究設計
政府的市場監督管理職能一般包括規范、監督和查處三個方面的主要內容[3],且主要針對兩大領域:一是對經濟領域的監管,主要是指“政府行政機構在市場機制的框架內,為矯正市場失靈,基于法律對經濟活動的一種干預和控制”[4];二是對社會領域的監管,指“以保障勞動者和消費者的安全、健康、衛生以及保護環境、防止災害為目的,對物品和服務的質量和伴隨著提供它們而產生的各種活動制定一定的標準,或禁止、限制特定行為的規制”[5]。結合政府市場監督管理職能和市場監管領域,筆者基于中國社會科學院地方政府績效信息數據庫①,從企業行為監管、產品質量監管和市場秩序監管三個方面測量和評價政府市場監管綜合績效水平。其中,企業行為監管主要指政府對市場經營者違法違紀行為監管,對違法經營查收情況、經營者對勞動者安全保障等,企業行為監管績效得分算法公式如下。其中,YQ代表企業行為監管績效得分,aq代表指標權重,aix代表指標全國排序位置。
此外,為全面、客觀、真實地反映全國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水平分布情況,根據全國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綜合績效得分平均水平和離散程度,在全國市場監管績效平均得分的基礎上前后加減一個標準差,將全國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綜合績效水平劃分為四個績效等級。
二、政府市場監管績效的總體特點
評估結果顯示,全國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綜合績效水平呈現“低水平,慢增長”,分職能領域績效水平“層次不齊,差異較大”,東北地區績效表現最差等特點。
(一)市場監管新格局:“低水平,小提高,領頭羊”
全國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水平呈現低水平下的小幅度提高,且與經濟發展、公共服務、社會管理和平衡發展等政府對外管理職能績效水平相比,處于“領頭羊”位置。2012年全國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平均水平偏低。首先,從績效指數來看,全國地市級政府績效市場監管指數偏小,績效指數僅為43.44,未超過60。其次,從績效得分來看,全國地市級政府績效市場監管績效平均得分僅為5.03分(滿分10分),指標得分率只有50%。但與2010年相比,全國地市級政府市場績效水平卻有小幅度提高。從全國地市級政府績效等級數量分布來看,2012年處于二等績效水平的地市級政府數量比2010年增加了11個,總量多達111個,四等績效水平的數量由2011年的67個減少到56個(圖1);從績效得分來看,2012年全國市場監管績效平均得分比2010年平均得分(4.97)也有所提高。最后,從市場監管績效排名最高的地市級政府績效得分來看,江西省新余市政府市場監管績效排名位居全國榜首,績效得分8.50分,比2010年市場監管績效最高得分(8.12分)高0.38分。
市場監管績效水平是政府對外管理績效的“領頭羊”。從政府對外管理職能績效水平來看市場監管績效水平明顯高于經濟發展、市場監管、公共服務、社會發展以及平衡發展等領域績效水平。從績效指數來看,全國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指數在政府對外管理職能領域最高(圖2);從績效等級數量分布來看,市場監管水平處于一等績效和二等績效的地市級政府數量明顯高于其他政府對外管理職能領域數量;從績效得分率來看,市場監管得分率明顯高于其他領域。
(二)分職能領域績效差距大,產品質量績效“短板”突出
市場監管分職能領域績效平均水平差異明顯,職能領域內地市級績效水平差距較大。各地市級政府在市場監管三個職能領域績效均存在較大差距,其中企業行為監管績效全國差異程度最大,產品質量監管績效差距相對較小。數據統計顯示,全國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監管績效得分標準差為2.25,高于產品質量和市場秩序監管績效得分標準差。進一步從分職能領域績效得分最高和最低值差距來看,與產品質量和市場秩序監管領域相比,企業行為監管績效極值差距明顯較大,2012年企業行為監管績效最高分(9.67分)是最低分(0.14分)的68倍。此外,產品質量和市場秩序監管績效內部也存在一定差距。其中,產品質量監管績效由于平均水平較低,其內部績效差距相對小;市場秩序監管績效水平最高,績效水平離散程度也相對較大,但其極值差距相對最小。
市場秩序和企業行為監管攜手帶動市場監管領域績效水平,產品質量監管成為市場監管領域的“績效短板”。首先,從分職能領域績效得分來看,全國地市級政府市場秩序與企業行為監管績效平均得分相對較高,得分分別為5.17分、5.07分,指標得分率分別為51.66%、50.71%,產品質量監管績效平均得分最低,得分僅為4.90分,指標得分率為48.98%。其次,從分職能領域績效等級分布情況來看,市場秩序監管領域處于一等績效和二等績效水平的地市級政府數量多達175個,企業行為監管領域處于一等績效和二等績效水平的地市級政府有158個,產品質量監管處于一等績效和二等績效水平的地市級政府數量最少,只有153個(圖3)。
(三)東北整體績效表現低迷,西部個體績效差距突出
總體而言,東部地區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平均水平最高,西部地區政府個體績效突出,東北地區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平均水平最低。從全國四大區域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得分來看,東部地區最好,東北地區最差,績效得分自東向西呈梯形遞減態勢。評估結果顯示,東部地區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平均得分為5.41分,比全國平均水平高0.38分;中部地區市場監管績效平均得分5.31分,比東部地區低0.1分,但仍高于全國平均水平;西部地區和東北地區績效低于全國平均水平,東北地區位居最后,市場監管績效及各職能領域績效均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圖4)。
進一步從地市級政府績效等級數量區域分布情況來看,東部地區處于一等績效和二等績效的地市級政府數量占東部地區所轄地市級政府數量比重最高,而東北地區僅有1個地市級政府處于一等績效序列,1個地市級政府處于二等績效序列,19個地市級政府處于四等績效序列,超過東北地區所轄地市級政府總數的一半。此外,從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排名前后10名區域分布情況來看,績效前10名中沒有東北地區地市級政府,西部地區個體績效排名較為突出,前5名西部地區占據3個席位,分別是畢節市、海南州、克拉瑪依市,前10名西部地區占5個席位,但從績效排名后10來看,西部地區就占了6個席位,東北地區占了4個席位。
(四)貴州領跑省區績效,各省區內績效水平差異明顯
通過對各省區所轄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水平進行分析發現,省區所轄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平均水平總體呈現正態分布,貴州省所轄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平均水平最高,遼寧省平均水平最低;各省區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水平差異突出,尤其是青海省和西藏,其所轄地級市政府市場監管水平差異程度較大。數據統計顯示,高于全國績效平均水平的省區有14個,其中平均水平排名前5位的省區分別是貴州省、江西省、河南省、四川省和山東省;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的省區有13個,排名后五位的省區分別是廣西壯族自治區、甘肅省、云南省、黑龍江省和遼寧省(圖5)。從省區內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差距來看,青海省和西藏所轄地市級政府績效差距較大,省區所轄地市級政府績效得分標準差超過全國水平。
進一步從地市級政府績效等級省區數量分布來看,市場監管績效平均水平排名首位的貴州省,其所轄的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均處于一等績效和二等績效水平,其中有7個處于一等績效水平,數量最多,占所轄地市級政府總數的比重高達77.78%;市場監管績效平均水平最低的遼寧省,其所轄的12個地市級政府績效則沒有一個處于一等績效和二等績效水平,有一半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處于四等績效水平。市場監管績效平均水平排名第2位的江西省,其所轄的地市級政府中有7個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水平處于一等績效,占所轄地市級政府總數的比重高達63.63%,市場監管績效平均水平排名第3位的河南省和第4位的四川省所轄的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水平均處于一等績效和二等績效水平。
三、市場監管分職能領域績效的特點
以下將從企業行為、產品質量和市場秩序三個市場監管職能領域,對全國317個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進行分職能領域專項評估,分析政府市場監管具體職能領域的績效狀況。
(一)企業行為監管績效——中部績效崛起
從中國地方政府的職能定位來看,政府對企業行為的監管更多地聚焦在對安全領域的作業標準和過程管理的監管,旨在預防重大安全生產事故,提高企業的安全生產保障能力。評估結果顯示,中部地區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監管績效平均水平超越東部地區,居四大區域平均水平之首,實現“逆襲”,但是區域內地市級政府績效差距明顯。
一是中部地區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監管績效整體水平高于其他地區,但是區域內地市級政府績效差距較大。評估結果顯示,中部地區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績效平均得分為6.32分,比東部地區高0.33分,比全國均值高1.23分,與2010年區域績效得分相比,中部地區績效平均得分提高4.22分,由區域排名末位上升到首位。但是,中部區域內地市級政府績效差距最大,監管水平參差不齊,區域內地市級政府績效得分標準差值高達2.38,比全國平均水平高0.12(圖6)。
進一步從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監管績效省域平均得分來看,中部地區6個省份,有5個省份績效平均水平高于全國平均水平,且中部地區河南省平均水平領跑27個省區,位居首位。中部地區除安徽省以外其他5個省份的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績效平均水平均超過了全國平均水平,省區地市級政府績效平均水平前5名中中部地區省份就占據3個席位,依次是河南省、湖南省和江西省。此外,中部地區處于一等績效的地市級政府數量最多,占比最高。評估結果顯示,與東部、西部和東北地區相比,中部地區處于一等績效的地市級政府數量最多,高達28個,占中部地區所轄地市級政府總數量的比重為34.57%,占比最高,比東部地區高10個百分點。此外,從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監管績效等級數量省區分布來看,中部地區處于一等績效水平的地市級政府絕大多數集中在河南省和湖南省。評估結果顯示,河南省所轄的17個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監管績效均處于一等績效水平,湖南省所轄的地市級政府中有6個處于一等績效序列,河南和湖南兩省所轄地市級政府中處于一等績效的地市級政府總計有23個,占中部地區處于一等績效地市級政府總數的82.14%。進一步從企業行為監管績效前后10名地市級政府所在區域分布來看,前10名地市級政府均屬于中部地區,而后10名中則沒有中部地區地市級政府,90%的席位被西部地區地市級政府占據。
二是中部地區整體平均績效水平雖相對較高,但區域內地市級政府績效水平差距較大。首先,從區域內地市級政府績效得分標準差大小來看,中部地區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監管績效得分標準差值最大,區域內不同地市級政府之間的差距最大。中部地區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績效得分標準差值為2.38,數值最大,比全國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績效得分標準差大0.12,比東部地區大0.75,比西部地區大0.34,說明中部地區不同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監管績效差距比全國績效差距以及東部、西部以及東北地區都要大。其次,從區域內省域績效差距來看,除河南省以外,湖南、江西、山西、湖北等5個省份的省域內績效差距也較為明顯。最后,從區域內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監管績效得分極值差距來看,中部地區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績效極值差距最大。數據統計顯示,中部地區地市級政府企業行為績效排名第1位的績效得分為9.67分,比中部地區地市級政府績效排名最低的得分高8.3分,極值差明顯大于其他地區,其中比東部地區極值差大1.48分,比東北地區極值差大2.41分(表1)。
(二)產品質量監管績效——東高西低,差在東北
政府最重要的質量管理職能就是對質量安全的監管[6]。加強對產品質量的監督管理,提高產品質量水平,明確產品質量責任,保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維護社會經濟秩序是政府市場監管職能的重要內容。評估結果顯示,地市級政府產品質量監管績效總體水平相對較好,績效指數高達90.12,全國317個地市級政府食品和藥品安全抽樣合格率平均水平超過90%,工業產品質量抽樣合格率也達到89%(圖7);地市級政府產品質量監管績效區域差異明顯,績效水平呈現由東往西逐步降低的趨勢,產品質量監管東部地區地市級政府績效總體水平最高,東北地區地市級政府質量監管績效整體水平最差,“東高西低、差在東北”的區域績效分布格局明顯。
研究發現,全國地市級政府產品質量監管績效區域平均得分由東往西逐步遞減,東北地區績效平均得分最低,區域內不同地市級政府間績效得分差距最大。評估結果顯示,東部地區地市級政府產品質量績效平均得分6.14分,得分最高,東北地區地市級政府產品質量績效平均得分最低,得分僅有2.12分,明顯低于全國平均水平(4.9分)和其他區域平均水平。東北地區除了整體平均得分低外,其區域內不同地市級政府績效得分均等化程度低。從區域內地市級政府績效得分標準差大小來看,與東、中、西三個地區比較,東北地區地市級政府績效得分標準差值最高(圖8)。
一方面,從地市級政府績效產品質量監管績效省區平均得分來看,東部地區7個省區的績效平均得分均超過全國平均水平,其中在省區平均得分前5名中,東部地區省區就占了3個席位,福建省、山東省和江蘇省績效平均得分分別位居第1、2、3位。相比較而言,東北地區三個省份績效平均水平最差,績效平均得分排在最后三名的省區,依次為吉林省、遼寧省和黑龍江省。從省區內地市級政府績效差距來看,東北地區吉林、遼寧和黑龍江三個省的地市級政府績效得分標準差值分別為1.9、1.7、1.7,明顯高于其他省區,省區內地市級政府績效差距最大。
另一方面,東部地區處于一等績效水平的地市級政府數量和占比均大于其他地區,東北地區地市級政府產品質量監管績效水平大多處于四等績效水平序列,沒有處于一等績效水平的地市級政府。東部地區有32個地市級政府產品質量監管績效處于一等績效水平序列,占東部地區地市級政府總數42.11%,數量最多,占比最高,相比較而言,東北地區則沒有處于一等績效的地市級政府,有24個地市級政府績效處于四等績效水平,占到東北地區地市級政府總數的75.00%。
進一步從地市級政府績效產品質量監管等級數量省區分布來看,東部地區省份處于一等績效水平的地市級政府絕大多數集中在江蘇、山東和廣東三個省。江蘇省所轄的12個地市級政府中有10個地市級政府績效處于一等績效水平,省域內處于一等績效的地市級政府數量占比最高,山東省所轄的15地市級政府績效水平中有9個處于一等績效序列,廣東省有7個地市級政府績效水平處于一等績效序列,江蘇、山東和廣東三個省所轄地市級政府中處于一等績效的地市級政府數量總計有26個,占東部地區處于一等績效地市級政府總數的81.25%。相比而言,東北三省沒有處于一等績效水平的地市級政府,省域內大多數地市級政府績效處于四等績效水平。評估結果顯示,黑龍江省所轄的12個地市級政府中有10個地市級政府績效水平處于四等績效序列,遼寧省所轄的12個地市級政府中有9個地市級政府績效水平處于四等績效序列,省域內處于四等績效的地市級政府數量占比明顯高于其他省區。
(三)市場秩序監管績效——東部績效改進壓力較大
建立公平、公正的市場秩序才能形成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現代市場體系,市場才能合理配置資源。而良好的市場秩序需要政府干預,制定行之有效的市場制度和規則來保障市場有序運行。評估結果顯示,東部地區地市級政府市場秩序監管壓力最大,平均水平居四大區域之末位,西部地區由于市場經營主體、市場消費主體及市場交換客體的數量較少,政府市場監管秩序壓力小,與東中部地區相比,市場秩序監管績效整體水平相對較高(圖9)。
從區域績效平均得分來看,全國地市級政府市場秩序監管績效區域平均得分由東往西逐步遞增,東部地區地市級政府績效平均得分最低,中部地區地市級政府績效平均得分不僅相對低,而且區域內部地市級政府績效差距較大。東部地區地市級政府績效平均得分為3.78分,得分最低,明顯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和其他區域平均水平。中部地區地市級政府績效平均得分為4.03分,低于全國平均水平1.14分,從區域內地市級政府績效得分標準差大小來看,與東部、東北、西部和全國平均水平比較,中部地區地市級政府績效標準差值最高,區域內地市級政府績效差距最大。
從地市級政府績效市場秩序監管績效省區平均得分來看,績效平均得分后10名省區均分布在東中部地區。東部地區7個省區中僅海南省績效平均得分超過全國平均水平,其余省份均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在省區平均得分后10名中,東部地區省區就占了6個席位。中部地區6個省區中僅江西省和湖南省績效平均得分均超過全國平均水平,其余4個省份均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且河南和湖北兩省績效得分位居省區平均得分后2名。相比較而言,西部地區11個省區中除了甘肅省以外,其余省區績效平均水平均超過全國平均水平,省區績效前5名中西部地區就占據了4個席位,依次為新疆、青海、貴州、寧夏。從省區內地市級政府績效差距來看,東中部絕大多數省區地市級政府績效差距明顯高于西部省區。廣東省、浙江省、河南省等東中部省區內地市級政府績效得分標準差值明顯高于西部省區。
從地市級政府績效等級數量區域分布來看,東部地區處于一等績效水平的地市級政府數量和占比均小于其他地區,西部地區地市級政府市場秩序監管績效水平大多處于一等績效和二等績效水平序列,僅云南省昆明市政府績效水平處于四等績效序列。數據統計顯示,東部地區76個地市級政府中僅有2個地市級政府市場秩序監管績效處于一等績效水平序列,占東部地區地市級政府總數2.63%,數量最少,占比最低,且有31個地市級政府績效水平處于四等績效,相比較而言,西部地區有43個地市級政府績效處于一等績效水平,63個處于二等績效水平,處于一等和二等績效水平的地市級政府數量占到西部地區地市級政府總數的82.81%。
從地市級政府績效市場秩序監管等級數量省區分布來看,東部地區處于四等績效水平的地市級政府絕大多數集中在福建、山東和廣東3個省。評估結果顯示,福建省所轄的8個地市級政府中有7個地市級政府績效處于四等績效水平,省域內處于四等績效的地市級政府數量占比最高,山東省所轄的15個地市級政府中有8個地市級政府績效水平處于四等績效序列,廣東省有7個地市級政府處于四等績效序列,福建、山東和廣東3個省所轄地市級政府中處于四等績效的地市級政府數量總計有22個,占東部地區處于四等績效地市級政府總數的70.97%。中部地區處于四等績效水平的地市級政府集中在湖北、河南和山西3個省,湖北所轄的12個地市級政府績效水平均處于四等績效序列,河南省所轄的14個地市級政府績效中有13個處于四等績效序列,山西省所轄的11個地市級政府中有8個處于四等績效序列,湖北、河南和山西3個省中處于四等績效序列的地市級政府數量達34,占中部地區處于四等績效地市級政府總數的94.44%;西部地區處于一等績效水平的地市級政府集中在新疆、青海和貴州3個省區。新疆所轄的14個地市級政府中有12個處于一等績效序列,青海所轄的8個地市級政府中有7個處于一等績效序列,貴州和四川有6個處于一等績效序列,新疆、青海、貴州以及四川4個省區中處于一等績效序列的地市級政府數量達31個,占西部地區處于一等績效地市級政府總數的72.09%。
四、結論
根據對全國、各區域、各省域以及各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水平的分析,基本可以對現階段全國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總體水平及各職能領域績效狀況形成一個較為直觀的認識,依據這些比較和分析,可以得出以下幾個基本結論。
(一)市場主體數量是影響當前政府市場監管績效的重要因素
評估結果發現,經濟發展活躍程度高的地區其政府市場秩序監管壓力大,監管水平相對較低,相反,經濟活躍度較低的地區其政府市場秩序監管的壓力小,監管水平相對較高。從四大區域來看,東部地區經濟發展水平明顯高于中部、西部和東北地區,但與其他區域相比,東部地區地市級政府市場秩序監管水平明顯較低。數據統計顯示,東部地區地市級政府經濟發展績效得分位居四大區域之首,但政府市場秩序監管平均得分僅有3.78分,位居四大區域末尾。相反,西部地區地市級政府經濟發展水平最低,績效平均得分4.11分,位居四大區域末尾,但是其市場秩序監管水平卻位居四大區域之首。進一步從經濟發展和市場秩序監管績效前10名來分析,經濟發展前10名地級市政府市場秩序監管績效排名大部分位居全國后200名,基本處于四等績效水平。經濟發展前10名地級市政府有8個市場秩序監管績效排名位居200名以后。比如,江蘇省無錫市經濟發展績效位居全國地級市政府首位,但是其市場秩序監管績效水平排到了全國265位,河南省鄭州市經濟發展績效位居全國第5位,其市場秩序監管績效水平很低,位居全國地級市政府倒數第2位。經濟發展前10名中其市場秩序監管績效水平最好的長沙市政府績效排名也未進入全國前100名,僅位列全國第177位。同時,從市場秩序監管績效前10名來看,除新余市經濟發展績效排名相對靠前外,其余地級市政府經濟發展績效排名均未進入前100名,其中和田地區、阿勒泰地區、德宏州、海南州和湘西州5個地級市政府的經濟發展績效排名位居200名以后,和田地區經濟發展績效排名更是位居全國后10位。隨著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經濟發達地區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是要通過相關的政策與技術手段有效管理已有的存量市場主體,促進市場主體由粗放發展轉向高質量發展,實現市場主體質量的提升。而經濟欠發達地區則要加快產業結構轉型,加大招商引資力度,提高本地區市場主體活躍度,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注入新動力。
(二)提高政府市場監管水平是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助推力
政府市場監管水平是影響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影響因素,提高政府市場監管水平,對吸引外商投資,完善營商環境,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研究發現,全國地市級政府市場監管績效水平與經濟發展水平的區域分布具有高度一致性,政府市場監管水平越高的地區,其經濟發展水平亦相對較高。從四大區域經濟發展和政府市場監管績效平均得分來看,政府市場監管績效平均得分與經濟發展績效平均得分的四大地區分布態勢呈現一致性,市場監管績效平均得分越高,其經濟發展績效水平就越高。進一步從地方外商直接投資和固定資產投資來看,政府市場監管水平高低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地區固定資產投資和外商直接投資水平。研究發現,地方政府市場監管水平高低在一定程度上與地方實際利用外資金額水平并與地方政府市場監管水平趨勢趨同(圖10)。從單個地市級政府來看,處于市場監管一等績效的地市級政府其經濟發展水平亦相對靠前。比如江蘇省徐州市政府市場監管績效排名全國第10位,其經濟發展績效排名全國20位,其實際利用外資金額170 021萬元,全國排名第17位。
(三)政府知識產權保護和科技高投入是地方自主創新能力的驅動力,區域一體化聯動發展是帶動地方自主創新發展的有效路徑。
研究發現,一個地方的自主創新能力與這個地方政府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力度和科技研發投入密切相關。長江三角洲地區作為最具經濟活力的資源配置中心,是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技創新高地,全球重要的現代服務業和先進制造業中心,亞太地區重要的國際門戶,全國新一輪改革開放排頭兵,美麗中國建設示范區。評估結果顯示,長江三角洲地區政府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力度和科技創新的投入力度均相對較大,在一定程度上調動了地區自主創新積極性。數據統計顯示,長江三角洲地區地市級政府平均查辦商標侵權案件約638件,遠遠高于四大區域平均值。從地區科技創新投入和結果來看,長江三角洲地區地市級政府對科技創新的投入亦相對較高,R&D經費占GDP比重均值高達1.66%,長江三角洲地區十萬人專利授權量高達261件,遠高于四大區域平均水平。進一步從長江三角洲地區地市級政府知識產權保護、科技投入以及知識創新驅動成效來看,長江三角洲地區地市級政府績效溢出效應明顯。數據統計顯示,長江三角洲地區地市級政府查辦商標侵權的案件數在全國地市級政府績效排名中有21個地級市政府進入前100名,占地區地市級政府總數的95%;R&D經費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在全國地市級政府績效排名中有18個地市級政府進入前100名,14個進入前50名。進一步從十萬人專利授權量排名來看,蘇州、無錫、南通、湖州等市整體帶動了長江三角洲地區科技創新發展,長江三角洲地區有20個地市級政府進入全國前50名,占地區地市級政府總數的91%。
經濟新常態下,要想有效地發揮市場配置資源的決定性作用和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關鍵是要按照市場化改革方向,深化市場監管體制改革,創新政府市場管理方式,重塑市場監管新格局,充分發揮各種監管資源的綜合效益。黨的十八大以后,對政府市場監管職能進行重組調整,整合工商管理、質量檢查和食藥監管等部門職能,新組建成立了市場監督管理局,形成了市場監督管理的“大部門”組織管理體制,為提高政府市場監管水平,促進經濟高質量穩定發展提供了體制機制保障。對于地方政府而言,在經濟發展轉型與體制改革完善的攻堅階段,一方面要積極創造良好的營商環境,維護市場公平競爭,加大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力度,充分激發市場活力和創造力,另一方面要結合本地市場監管的現狀,加強區域聯動管理,補齊短板,用三條腿走路。提高政府的市場監管水平,關鍵要在企業行為、產品質量與市場秩序等三個方面下功夫,做到“齊頭并進,全面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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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It is an inevitable requirement for realizing the modernization of the national governance system and governance capacity that Further strengthening, improving market supervision and promoting the scientific and effective market supervision under the new economic normal, which is also a major issue that the government urgently needs to solve. Through the performance evaluation of 317 prefecture-level governments across the country, it is found that the comprehensive performance level of market-level government supervision in the country shows a small increase under low level, but the performance gap in sub-function areas is large, and the short-term performance of product quality performance is prominent; The overall performance of the Northeast is sluggish, and the gap in individual performance in the West is significant. Further research has found that the degree of economic activity affects the level of local government market order regulation to a certain extent; the better the business environment, the better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the higher the investment rate and the actual amount of foreign investment; the prefecture-level government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The cultivation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infringement and innovation ability has created a better environment for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o a certain extent, and has enhanced the independent innovation power of the region. The radiation driving and agglomeration effects of urban agglomerations are obvious. Creating a good business environment, strengthening intellectual property protection, and stimulating market innovation vitality will undoubtedly become the focus of future government market supervision functions.
Key Words:Government performance evaluation;Market regulation; Corporate behavior; Product quality; Market or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