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面

楊亦醇

在我兒時的記憶中，父親是個不常做飯的人，只有每當我過生日或快考試時，他才會給我下一碗面。

記得小時候，每到父親下面的時候，我都會站在父親身邊。那時的我連父親的腰都沒到，只能努力地踮起腳，才能勉強看見，當時父親蹲下來，告訴我：“你幫爸爸看著，如果鍋里的水咕嘟咕嘟了，你就叫爸爸好不好？”我點點頭。等到鍋里的水“咕嘟咕嘟”冒著泡泡，還升起煙時，我便會大喊“爸爸！”，把正在客廳的父親喊來，這時父親便會把兩個西紅柿放進去，過了一會兒把它撈出來，放進冷水中，又往鍋里撒一大把面條，用筷子把面條都戳進鍋里。當時年幼的我被父親這一串行云流水的動作深深吸引了。我對正在切西紅柿的父親說，“以后我也要學您下面。”待父親把切好的西紅柿放進還在冒著泡泡的鍋里時，我總會躲得遠遠的，就怕突然有點頑皮的水滴濺到我的身上。

父親把火調小一點，往碗里麻利地打兩個蛋，嫻熟地用一雙筷子，把碗里的蛋黃和透明的蛋清打成橙黃色，當父親把雞蛋液倒入鍋中時，我又驚訝，那橙黃色的液體竟然又變成了淡黃色，一陣陣香味從鍋中飄出，我拿著筷子迫不及待地等著父親把面端出來。

我看著父親把一大碗的面放在我的眼前，紅色的湯汁混著淡黃色的蛋花，白色的面條在湯中若隱若現，我用筷子夾起幾根面條，鼓起腮幫子，使勁地吹了一口氣。一口下去，煮得軟硬適中的面條，還帶著殘留的熱氣，再喝一口湯，酸甜適中還有西紅柿和蛋花豐富了湯的口感。就在這一口面一口湯中，我感到了滿滿的幸福。

一碗面，很快就見了底。每到這時，父親便會對我說“生日快樂”，或者“明天好好考”之類的話。這些話讓我明白，父親將那份樸實的愛融入這一碗面中，這是父親對我的鼓勵也是對我的期望，雖然很普通，但是對我而言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