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廠分流的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潘永強

隨著一座老工廠退出歷史舞臺，數干名工人的生活也隨之改變。雖然曾經人流如織的工廠如今變為平地，但卻抹不掉他們幾十年來在這里奮斗的身影。老工廠的底蘊教會他們的不僅是技術，更是換一個崗位照樣干出一片天地的韌勁。

2017年明1日，位于山東省濟南市歷城區的山東球墨鑄鐵管有限公司廠區里，1號高爐配套設備的拆除進入第5天。伴隨著巨響，高聳的除塵設備轟然倒地，從此這個老廠區退出了歷史舞臺。

因污染排放問題，山東球墨鑄鐵管有限公司于2016年12月27日宣布停產，搬遷至臨沂市蘭陵縣，數千名工人的生活也隨之改變。

山東球墨鑄鐵管有限公司是由始建于1957年的濟南鐵廠發展而來。上世紀50年代，濟南市建設了以冶金和化工為主的東郊工業區，被當地市民稱為“東部老工業區”，聚集了多家重工業企業。“山東省的第一爐鐵水和第一根球墨鑄鐵管就誕生在這里。”一位在球墨廠工作多年的老員工說。

這家企業曾經是濟南鋼鐵鑄造的輝煌代表之一，養育了幾代人，有的職工在廠里工作了三四十年，舍不得離開工廠。59歲的呂金燦是汽輪機工，進廠40年來一直沒有換過工種。看到設備拆除的景象后，呂金燦有些傷感：“我們家三代人把最好的時光都獻給了工廠對這里充滿感情。六十年一甲子，再也看不到當初人流如織的場景了。”

按照企業分流方案，愿意到蘭陵廠區工作的職工，總收入不低于上一年，并且有交通、生活補貼，職工簽訂合同至上崗期間，每月發放生活費。面對企業現狀，職工們有的選擇去新廠區工作，而有的選擇自謀出路。

老工廠停產搬遷后，呂金燦選擇了內退。他一直喜歡體育運動，現在經常和年輕人在一起戶外騎行。雖然已經退休，但他依然掛念和自己共事多年的工友們，還時常會在微信群里和去新廠工作的老同事一起討論新技術、新設備。而39歲的行車工宋巍選擇去蘭陵新廠工作，“盡管離濟南比較遠，起碼工資高些”。在新廠過著“單身生活”的宋巍每天都會和5歲的孩子視頻通話，現在的他最珍惜的就是休假時與家人團聚的時光。

與宋巍同齡的汽輪機工李超做出了不同的選擇。工廠關停搬遷后，他買斷工齡自主擇業，到一家保險公司上班。

1997年進廠的李超在鑄管車間干過操作工，2004年被調到銷售崗位。由于有著多年的銷售經驗，剛剛邁入保險行業的他很快就適應了新工作，2017年6月被晉升為業務經理。今年春節后，他被獵頭公司推薦到一家民營企業工作，崗位還是做銷售，工資比以前也有所提高。李超說：“正是有了以前在老廠做銷售工作的經歷，才讓我在新崗位上得心應手。”

山東球墨鑄鐵管公司只是中國傳統重工企業的一個縮影。重工業曾是中國很多城市的支柱產業，但隨著城市的擴容和群眾日益強烈的環保呼聲，加上產業轉型升級淘汰落后產能等原因，一些老工廠進入拐點。

像呂金燦、宋巍、李超這樣的工人都曾經是廠里的技術骨干，面對工廠的變遷，他們開始了新的生活。

在廠里工作生活的人們，習慣了耳邊機器的轟鳴和眼前高聳的煙囪，這里有他們的青春和夢想，雖然工廠已經是一片平地，但卻抹不掉他們曾經奮斗的身影。老工廠的底蘊教會他們的不僅是技術，更是換一個崗位照樣干出一片天地的韌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