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少廣
兒
總是說,山上沒有樹,莊稼保不住。為了生活,村民們就在山坡、水邊、房前屋后種植了梧桐、槐樹、柳樹、香椿、杏樹等。每年4月底槐樹花開的時候,風吹過來,香飄四溢,八斗杏更是小有名氣。
山里人愛山、戀山,對自然敬畏、尊重,與自然和諧相處。柴門犬吠,男耕女織,粗茶淡飯,與世無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對他們來說,山花野草,每個物種、每塊石頭、每片樹木,都是圖騰,一往情深。山孕育了人,人庇護著山,空氣、水、植被、食物等生態良性循環。那時山里人得病的很少,高壽的很多,偶有風寒,藥是草,草亦是藥,鄉間的百姓就是藥師,吃點草藥很快就會痊愈。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紅紅火火”求發展,“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田野和村莊快速消失,樹木被砍伐,林子里的小動物沒有了,很多山泉、小溪退化或干涸,失去了曾經的靈動和旖旎。
十多年前,我回了一趟故鄉。采礦的機器不時發出一陣陣轟鳴,來自四面八方的人把洞越挖越深,越挖越多,性急的人們用火藥把山炸得千瘡百孔,各類加工廠也先后建起。當傳統遇上工業化,利益成為瘋狂角逐的目標,散落的村景已不復往日模樣。
在城市化進程中,故鄉的年輕人大都忙著自己的工作,現代化的交通拓展了活動空間,不少人在遠遠近近的城里安了家。
正如詩中寫的那樣:故鄉老了/和母親的皺紋一樣深刻/短短的二十幾年/面貌全非/幾幢新起的樓房/在故鄉的氣息里/毫無生機……/我已無力再思考什么/閉上眼睛/請不要讓我的靈魂/進入/故鄉的天國……
人們常說,對一個地方的牽掛,有時像是對一個人的牽掛。五年前,即將退休的我再次來到故鄉。物是人非,故鄉已整體搬遷改造,隨著環境治理,新建了鄉村文化站、老年公寓,栽花植樹,修路治水,在提升“顏值”的同時,利用資源優勢發展特色農業,重新煥發新的活力。
“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今年清明前,我從省城回歸鄉野小住,同學、鄰人紛紛前來走動,對久居城市的人而言,這無疑是一份久違的美好。
(作者單位:中國銀行安徽分行,郵政編碼:230031,電子郵箱:ahhbdsg@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