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楊
摘要:在翻譯實踐活動中,譯者是語言、文化及思想的傳播者,但在歷史發展中的很長一段時間,譯者的身份都沒有得到認可和尊重。隨著社會的進步和翻譯理論的發展,譯者的地位也逐漸提升,從“仆人”轉變為和原作者地位相平甚至高于原作者的“創作者”身份,這都是歷史不斷發展進步的結果。本文以中西方譯者的稱謂為佐證,結合翻譯及翻譯理論的發展情況,淺談譯者身份的轉變。
關鍵詞:中西翻譯史;譯者地位;譯者稱謂;翻譯理論
1.翻譯活動發展初期----“仆人”
《禮記·王制》中對中國歷史上最早的專職翻譯觀早有記載,稱為象胥。春秋時代稱譯者為“舌人”。 “舌人”是指學舌或者用口舌服務的人。清末,梁啟超在《知可齋記言行 序》中對譯者的評價為“無通識,無遠志”。從上述的譯者稱謂中可見,在中國歷史上所記載的翻譯活動初期,翻譯活動沒有得到重視和尊重,譯者的地位低下,被描述成“仆人”,屬于從屬地位。無獨有偶,古代傳統譯論也反映出了譯者地位的低下:支謙“因循本旨,不加文飾”, 彥琮“寧貴樸而近理,不貴巧而背源”、玄奘“五不翻”。(單宇和范武邱,2016)不難看出,這些翻譯理論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強調對原文的絕對忠實,尊重原作,譯者毫無主體性和地位可言。
在西方,譯者的地位也同樣不受重視。與“舌人”稱謂相對應的有“仆人”、“奴隸”等等。“譯者是奴隸”(德萊頓)。在西方早期的翻譯活動中,歐洲教會主張《圣經》直譯,強調對原文的忠實。《圣經》翻譯的準確性和神圣性被放在翻譯任務的首要位置,要求譯文達到忠實,按照約定俗成的方法進行翻譯。任何對原文內容的解釋、演繹和發揮都被視作異端或者是對《圣經》神圣性的褻瀆。可見,譯者毫無地位而言,只是“仆人”。
不難看出,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在翻譯活動及翻譯理論發展的初期,譯者的地位都十分低下;翻譯原則重點強調原作者和原作的地位,譯者都只能充當“仆人”,就像是單純的“翻譯工匠”、“卑微的仆人”,毫無地位和主體性而言。
2. 翻譯活動發展中期----“顯身”
明末清初,由于語言能力的限制,西學翻譯大多是通過外國傳教士口述,中國士大夫執筆,傳教士再加以潤色和加工完成的。中方譯者及傳教士采用“格義”“比附”“會通”等翻譯策略進行靈活理解,并結合中國的文化背景,進行靈活變通。到了近代,涌現出了大批的翻譯家:嚴復、汪鳳藻、李善蘭、林妤等等,極大地促進了當時翻譯活動的發展和進步以及譯者地位的提升。到了五四時期,中國傳統翻譯思想發生巨變。一大批翻譯家涌現,如魯迅、郭沫若、胡適等。從他們開始,翻譯活動在選材和翻譯策略的使用方面開始有了譯者的主體性。
20世紀中后期,西方掀起了文藝復興運動,迎來了各類文化活動發展的“黃金時期”,翻譯活動也逐漸占據現代翻譯理論研究的主導作用。這一時期的翻譯研究重心在于尋求詞匯、語法、語義和句法上的對等關系,使兩種語言之間的關系更加清晰。(單宇,范武邱,2016)西方譯者主體性的突顯,還體現在翻譯理論的進一步發展。結構主義認為,譯者既是原文的解構者,也是新文本的創造者,譯者的地位從毫無主體性而言的“仆人”,到新文本“創造者”的改變。因此,翻譯也被定義為另一種創作,是對原作生命的延續;而譯者的角色,也超越來傳統的角色,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目的論還允許譯者根據不同的翻譯目的,將原作譯成不同的版本,這又賦予了譯者更多的自主性。
東方在五四運動的新浪潮之際,涌現了大批的翻譯家,使得翻譯活動的發展向前邁了一大步;而西方也于文藝復興之際,提出了許多有建設性的翻譯理論,對譯者的地位和主體性都有很大的提升,從更廣闊的視角研究譯者的主體性。譯者的身份也逐漸多元化,從“仆人”逐漸發展到了突顯出譯者作用和地位的“顯身”時期。
3. 翻譯活動發展逐漸成熟----“突破”
20世紀70年代以后,西方翻譯研究文化轉向開始出現,引發翻譯概念的模糊化及翻譯研究范疇的泛化。翻譯主體研究對象發生了轉向,譯者大膽地進行創造性的叛逆活動。(單宇,范武邱,2016)在這一時期,譯者的地位和主體性達到了“突破”,成為了翻譯活動中至關重要的主體。他們不再是“仆人”,也不再是“翻譯工匠”,他們成為了目標語的再創造者,這是譯者地位的突破。在一定程度上,譯者即作者,可以不依附于原作者而獨立存在,譯者的中心地位得以突顯。翻譯操縱觀學派代表人物勒弗維爾曾表示,“譯者在處理原文本以及生成目標文本的過程中,為了達到一定的目的而有權也一定會取己所需,對文本進行改寫。譯者作為操縱者對文本進行改寫,是一種文化上的必然,其必然受到社會文化的影響。(何衛平,2001)這一觀點肯定了翻譯取決于譯者的主觀選擇,譯者作為翻譯活動的承擔主體,其中心地位得以突顯。德里達所倡導的解構主義,同樣也是一種以譯者為中心的翻譯觀。他認為,任何翻譯都是不確定的,譯者要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發掘原作的意義。在西方,還有學者將譯者成為“創造性叛逆者”。說創造性,那是因為譯者賦予了作品嶄新的面貌,使之能與更廣泛的讀者進行一次嶄新的文化交流;還因為它不僅延長了作品的生命,還賦予了它第二次生命。(謝天振,1999)這一論點實際上突破了傳統研究僅從語言層面討論“作者--譯者--讀者”關系的局限,將翻譯過程置于更廣泛文化視野中來考察。(謝天振,1999)
4. 結語
總體而言,無論從中西方的翻譯活動發展來看,還是從譯者稱謂的歷史變遷來看,譯者的地位及主體性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從一個毫無地位而言的“仆人”,占主體地位的翻譯活動的中心,譯者的地位經歷了由低到高的巨大轉變。在當今社會,譯者在社會中也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承擔著文化交流的重任,翻譯工作也吸引了越來越多的關注。(文旭,匡芳濤,2016)
參考文獻:
[1]何衛平;《通向解釋學辯證法之途》,三聯書店,2001
[2]韋努蒂;《譯者的隱形--翻譯史論》,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9
[3]文旭、匡芳濤;《英語詞匯教學的范疇化研究》,《英語研究》2016第3期
[4]謝天振;《譯介學》,上海外語出版社,1999
[5]依涵,中西翻譯學譯者主體性對比研究
[6]單宇,范武邱,中西譯者稱謂變遷與翻譯主體構建,2016
[7]趙玉閃,楊旸,論中西翻譯史中譯者地位的變遷,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