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聰 詹政
[摘要]元朝獨特的政治環境,長期的軍事征伐,特殊民族文化心理和法制建設進程成為民族分治的重要原因建立了一套特殊的民族分治制度,即為后人總結的“四等人制”。研究元朝的民族等級制度有助于研究遼宋金這段歷史時期的法律與制度,同時也對處理當代復雜多樣的民族關系有所借鑒。
[關鍵詞]元朝;民族分治;“四等人制”
[中圖分類號]K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3541(2019)03—0102—04
面對諸多的民族矛盾,為了更好地統治,元朝建立起了新的民族分治制度。學者蔡鳳林認為,蒙古貴族的文化屬性和雙重政治認同使元朝統治者不能平等對待元朝境內各民族。學者吳風霞指出,元代實行“四等人制”的政治目的是為了防范其他民族的抵抗,維護蒙古貴族的優越地位。劃分四等人既是維持大一統的需要,也是對宋遼金元時期民族融合成果的一種認識。以蒙古族為立國之根本、色目人和漢人互相牽制的政策使得民族分布格局產生巨大的變化,借用各方力量實現對其他“種族”的牽制,從而削減被征服者的反抗力,實現其既得權利。“四等人制”以政策、軍事和立法的形式得以確立和延續。
一、元朝的民族分治制度概述
“四等人制”是后人對元朝實行的民族分治制度的總結。迄今為止,并沒有發現任何元朝有把臣民明確劃分為四等的法令和史料,但元朝確實存在“四等人制”卻是學術界的公論。所以,筆者對“四等人制”的研究立足于史料及現有的學術成果,通過史書記載從政策、法律和軍事方面探究“四等人制”存在的痕跡,然后對元朝的民族分治制度予以評析。
(一)從政策方面進行確立
在任用官吏時,元朝統治者考慮到要統治大部分漢族人民,所以,既要利用漢族地主,又要防止這些人占據重要職位,以保持自己的統治地位。從中央的丞相到行省的行政長官,即丞相和平章政事職位概不授予漢人。并且由蒙古人擔任正職,漢人和南人只能充當副職,即“凡投下官須用蒙古人”。雖有科舉制,但錄取人數和程序嚴格。漢人、南人人數遠超過蒙古、色目,鄉試和會試卻采用平均分配的方式。不僅如此,還將進士分為右左榜。蒙古人以右為上,在右榜上的蒙古人、色目人都算上選,而將漢人與南人列為左榜。蒙古人由科舉出身者,會被委任從六品官,而色目、漢人、南人則自然降一級錄用。《草木子》記載:“天下治平之時,臺、省、要官皆北人為之,漢人、南人,萬中無一二。”蒙古貴族以此維護對其有利的用人制度,避免出現過多的南人進人權力中心,從權利底層隔離絕大多數其他民族。
(二)通過立法確立
元朝的四等人在法律地位上是不平等的。不同民族的人同罪異罰比比皆是。根據元朝法律,蒙古人因爭執毆打漢人,漢人不得還手,只許向官府申訴,違者治罪。《元典章》規定蒙古人扎死漢人,只需杖刑57下,付給死者家屬燒埋銀子即可;漢人毆死蒙古人,則要處以死刑,并“斷付正犯人家產,余人并征燒埋銀”。漢人、南人犯盜竊等輕罪要在臉上刺字,而蒙古人不在刺字的行列,色目人因其他原因也可以免受刺字之刑。在審理機關的劃分上,蒙古人、色目和漢人犯了罪,也會由不同機關審理。由此可見,蒙古人在法律地位上高于后三個等級,這使其可以憑借法律上的特權肆意欺壓后者,享有其他等級的民族所沒有的權利。
(三)在軍事方面確立
元朝統治者對漢人、南人極為不放心,對其進行嚴密的軍事防控。元朝建立后以蒙古軍隊為核心鎮守全國腹心重地,監視漢人、南人,以防他們造反。元朝法律規定漢人、南人不準集體打獵,不準舉行宗教活動,不準執持弓箭等武器。漢人、南人即使居其職,也無用武之地。元朝政府禁止漢人、南人畜鷹、犬為獵,違者沒人家資。軍事方面的限制杜絕了其他民族持有武裝力量的可能,從而消除了對政權的威脅。強有力的軍事措施確立了民族分治的基礎,這也符合當時社會的需要。蒙古族馬上得天下,深知武裝力量的重要性。只是與以往政權不同的是,元朝通過民族分治的方式掌握軍政大權,對軍隊的劃分也以民族歸類。
二、根源剖析
元朝是一個由少數民族建立的政權,憑借其自身強大的武裝力量建立國家,所實行的民族等級制度某種程度上是遼、金民族政策的延續和發展,既有自身的客觀因素,又有主觀方面的政治因素、軍事因素、民族特性和立法特點。具體而言,為了牢牢地控制政權,防止其他民族奪權活動,統治者從民族的實際情況和政治的實際需要出發,進一步強化了所謂的民族差別,用法律和政策的形式公開地確立民族等級制度,以強有力的國家政權來維護統治階級的根本利益。
(一)民族分治的客觀條件
其一,元朝疆域遼闊,領土面積廣大。自蒙古人崛起于草原以后,在幾代人的帶領下經過了近七十多年的軍事征伐,終于征服了眾多民族,形成了疆城空前遼闊的草原大帝國。據《元史·地理志》序記載:“若元,則起朔漠,并西域,平西夏,滅女真,臣高麗,定南詔,遂下江南,而天下為一。”從現代角度看,元朝疆域東起日本海,南抵南海,西至天山,北包貝加爾湖,是中國古代領土面積最大的朝代,全國劃分為京畿地區、吐蕃地區,以及十個行中書省。當時省份的劃分與現在有所差別,但完整地包含了今天中國的所有省份。元朝的前身是蒙古帝國,在長期的兼并戰爭中,領土不斷擴張,并且經過忽必烈及其后人的開拓,最終形成了如此龐大的國家。
其二,民族眾多,民族矛盾錯綜復雜。元朝領土廣大,但其自身民族原本只占有漠北和漠南,即現在蒙古國和我國的內蒙古一部分,其他領土多數是通過兼并戰爭取得。蒙古族長驅而人,先后征服各大民族。蒙古族原來隸屬金國,在成吉思汗帶領下走向強大,先后滅金、西夏、大理、高麗及南宋政權,因此,也控制著當時絕大部分領土和人口,大小上百個民族。民族眾多,民族矛盾錯綜復雜。由于當時的蒙古軍隊在戰爭期間對反抗的民族采取了野蠻而殘酷的政策,敢于反抗的地區在城破之后遭受屠殺和奴役,無數財產被掠奪損毀,給被征服的民族帶來了巨大的痛苦。最先被征服的色目人與蒙古族同屬人口較少的民族,在征戰中最先投降,也為后面的征戰提供人力和物力,因而得到蒙古貴族的認可。反之,南宋屬于最后被征服的民族,長期的抵抗既打擊了蒙古族的自信心,也使得蒙古人痛恨和懷疑南人,民族矛盾自始至終都無法根除。
其三,經濟差異,資源分配不均。當時的生產方式分為兩類:一是蒙古族及色目人主導的游牧業。蒙古族靠馬上打天下,屬于典型的游牧民族,所處位置多是草原和荒漠,主要從事的是畜牧經濟,全部財產皆是家畜,為駱駝、牛羊、山羊,尤多馬。并且家畜能供給其一切需要,隨季候而遷徙,春季居于山上,冬季則歸平原。由于牛羊擇水草而居,故其民族也多有遷移,文獻記載:“韃國地豐水草,宜羊馬。”這是對當時蒙古族游牧生活的真實寫照。元人許有壬認為色目民族繁多,最早歸附元朝,與蒙古族多有相似之處,多數人從事商業活動,靠著商品貿易而獲得收人來源,少數人從事畜牧和農耕。經濟基礎與蒙古相近。二是漢人及南人從事的種植業。漢人和南人久居中原、江南等處,從事的多是農業經濟,地窄人稠,多為山水所占,與蒙古人和色目人居住地的地廣人稀形成鮮明的對比,故而形成農耕經濟,產生農耕文明。蒙古人覬覦漢人的肥沃土地,而漢人、南人則無法理解蒙古族牧馬放羊的生活。經濟和資源的差異形成認知的差異,也由此形成當時各大民族的差別。
元朝疆域廣大、民族眾多,各民族在地域、經濟上呈現出的多元差別是“四等人制”形成的重要因素。
(二)民族分治的政治原因
階級矛盾貫穿元朝始終,不同的是統冶者將其細化為民族的矛盾。以往的朝代主要對立面是地主階級與農民階級的矛盾,而元朝作為少數民族入主中原的朝代,其統治的結果極易產生民族分化,“四等人制”作為其一種統治手段與策略存在于特定的歷史時期。對它的理解有以下兩個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在同一民族內部體現階級差別。元朝屬于封建社會,統治者依個人意志按照階級的差別給予功臣同族爵位、領地和奴隸等封賞,而被封賞者效命于王朝,由此形成等級森嚴的體系。可見,元朝統治者對于同屬于一個民族的其他人,同樣采用封建等級制度加以區分。元朝的法律雖然為蒙古人、色目人規定了許多特權,但真正受益的群體只是上層蒙古和色目貴族,而廣大下層蒙古、色目人民依然被排斥在外,與大部分漢族人民一樣,過著受剝削和壓迫的生活。《通制條格》和《元典章》中記載,貧苦的蒙古人甚至有被販賣到異鄉和海外當奴隸的。另一方面,在整個國家范圍內又要體現民族差異。統治者用劃分等級的方式確立民族關系,由此造成的不平等正是他所需要的。蒙古貴族享有更多特權,承擔更少的義務;而被統治的民族處于社會底層,遭受民族壓迫。
“四等人制”出于防范其他民族的反抗,維護蒙古民族絕對的優越地位,是非常必要的。一方面是要籠絡各民族的上層貴族;另一方面,又要分化各民族,有意造成民族間的不平等,從而形成制衡體系,維護社會的穩定。學者蒙思明指出,實行這一政策的目的在于借用各方力量以實現對其他“種族”的牽制,削弱被征服者的反抗力,以保持其既得利益。對此,臺灣學者張茂桂持有同樣的觀點:封建君王善用權謀之術,故意利用各民族之間的矛盾,造成區別對待、不平等的局面,使其相互牽制,從而做到省事省力達到控制的目的。正所謂萬變不離其宗,元朝的民族分治也是同樣的道理。
元朝不是民族分化政策的開創者,而是繼承和延續者,元朝以前的遼和金都有民族分治政策。早在遼國時期,契丹族建國后就對屬地實行南北分治,南人居于幽州,據《遼史》記載:“至于太宗,兼制中國,官分南、北,以國制治契丹,以漢制待漢人。”對其治下的漢、渤海、奚等民族分而治之。簡而言之,就是用漢人的制度與方式管理漢人事務,但最高決策權掌握在契丹貴族手中,漢人并無實權。在同一時期金國的女真族也采取不同等級的制度,把民族分為四個等級。按照“先女真、次渤海、次契丹、次漢兒”的次序,形成民族等級制度。女真人掌握實際的權力,并且排斥其他民族進人權力中心。可見在少數民族建立政權的過程中,為了維持本民族的優勢,對民族等級的劃分極為重視。所謂的民族政策也是統治階級的一種策略,是用以維系統治的橋梁,讓盡量多的自己民族進人統治階層,而阻止其他民族染指政權。但又不能過分欺壓被征服的民族,故而網開一面,目的是讓其他民族不至于喪失努力進人統治階層的勇氣,更多地讓他們關心自己身份,從而維護本民族貴族的尊嚴。歷史上,北宋也出現過類似的政策。北宋立國后也征服了很多南方割據政權,雖然沒有很明顯地采取民族歧視的政策,但無論選人,還是用人,都不重用,甚至屯兵予以監視。這些政權對不同民族區別對待的政策,對我們理解元朝的民族分治政策有所裨益。可以說,元朝的民族分治政策是當時客觀現實的需要,也是對前朝政策的繼承。
(三)蒙古族自身的文化屬性影響對其他各民族的
蒙古貴族自身的文化屬性在“四等人制”形成過程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國內學者蔡鳳林認為,元朝統治者的思想根源在于其蒙古貴族的文化屬性和雙重政治認同,因而無法做到平等對待元朝境內各民族。這一點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分析:
其一,游牧文化的原生性。蒙古文化屬于游牧文化范疇,蒙古人繼承了祖先東胡、鮮卑等的文化傳統,也融入了突厥、契丹等其他民族的草原文化,文化底蘊淺薄,出現較多文化斷層,同時缺乏主流的文化思想,同樣也沒有經受農耕文明的洗禮。這導致其長期脫離中原文明,甚至被中原視為蠻荒之地,由此造成本民族長期的自卑感。但隨著帝國的崛起,逐漸形成了蒙古民族的優越感和民族自信心。忽必烈人主中原后,以征收賦稅代替了赤裸裸的掠奪,蒙古人視漢人、南人為其剝削對象。
其二,蒙古族屬于游牧民族,尚武,善騎射,尤善弓箭。蒙古鐵騎馳騁沙場,所向披靡,以武立國。蒙古人勇武好斗,平時為牧民,戰時披甲上陣,除去老幼婦孺,可謂全民皆兵。蒙古人用武力征服世界,軍隊無堅不摧。蒙古貴族認為,自身武力高于其他民族,所以,能取得征戰的勝利,而通過掌握政權又能確保自己的優勢地位。但征服的實際目的和意義在于對農耕社會財富的掠奪和占有,并非想發展,勢必會和漢族的農耕文明發生沖突。蒙古族職業劃分單一,社會構成簡單,無固定居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無法長期穩定。
其三,蒙古族的語言、文字與其他民族差異頗大。蒙古語屬阿爾泰語系,與漢語分屬不同體系,與漢文化的溝通出現很大的障礙。從文字方面來看,成吉思汗建立蒙古國時,將畏吾體蒙古文確定為國家的通用文字。忽必烈曾命吐蕃薩迦派教主八思巴喇嘛創制蒙古新字,俗稱“八思巴字”,使其有一種統一的文字記錄系統,但依舊無法取代畏吾體蒙古文,反而造成蒙古文字的混亂。加之漢人和南人有自己獨立的語言和文字,所以,其影響力也極為有限。語言文字的差異使蒙古人與漢人、南人的交流不夠暢通。
其四,蒙古人與色目人文化的相近。與遙遠的南宋王朝不同,色目人在地域上接近蒙古人,蒙古人也最早征服他們,相互之間的文化理解更深。色目人種類繁多,民族紛雜,但人數少,群居于小范圍內;文化程度沒有漢人、南人高,大部分屬于游牧型民族,小部分以種植農業、商業為主。當時的部分色目人跟隨元軍開始東遷,在全國做起生意,有學者認為,至于元末已經形成一個新的民族形態。色目人地廣人稀的特點與蒙古族較為相近,由此而產生的生活方式,價值觀念都或多或少相同。
(四)征服經歷也是民族分治的重要依據
1.色目人與蒙古人修好
而蒙古人對色目人很器重,對其委任重要官職,原因是色目各族最早在征戰中臣服。而這種臣服不同于漢人、南人的臣服,色目人甘愿為蒙古人提供軍事援助,服從蒙古人的指揮。蒙古統治者懂得利用色目人的管理才能和兵力來鎮壓漢人和南人,對色目人的利用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色目貴族很早就與蒙古統治者締結了一種密切的關系,在隨后蒙古人的軍事征戰中充當向導。許多色目人還參與了蒙古的西征和滅宋等戰役,以他們的軍事才能與忠誠維護著蒙古的統治。在《元史·列傳》中,46名色目人的傳記是因軍功而留名,這也有力說明色目人在蒙古軍事戰爭中的重要作用。馬娟教授認為,蒙古人的軍事征服為色目人的崛起提供了活動舞臺,而色目人的參戰則為蒙古人提供了充足的兵源,保證了其旺盛的戰斗力,形成了二者相互倚重的關系網絡。可見色目人對蒙古人的忠誠度遠高于漢人、南人,色目人輔助蒙古人打江山,故而蒙古人給予色目人相當高的待遇也是必然的。
2.對女真人的報復
元朝的戰爭具有侵略性,目的是征服其他民族,以戰爭為主要手段的征服容易引起其他民族的反抗,其中對漢人和南人影響最大。蒙古人自草原崛起,在成吉思汗帶領下,數十年間攻陷無數城池,“滅國四十,遂平西夏”。其中與元朝相關且影響較大的當屬元滅金戰爭和元滅宋戰爭。蒙古滅金之戰進行三次,共經歷了三個階段。前兩個階段,蒙古汗國的目的主要是掠奪財富和奴隸,逐漸消滅金朝抵抗的力量。在此過程中,蒙古每次入侵帶來的總是災難,搶掠物資,毀壞財物。蒙古以鐵騎為主,難以攜帶眾多戰利品而歸,故而破壞性搶掠給金國百姓,即“四等人制”中的“漢人”群體帶來巨大災難。蒙古人本身痛恨金人,因為金朝政府在歷史上對蒙古各部落有過欺壓,還經常讓蒙古人進貢馬匹。所以,滅金后對原女真人大肆欺壓,故而將他們劃入第三等級的統治序列也是必然的。
3.“南人”的民族氣節
蒙古與南人原本并無深仇大恨,出于征服的需要蒙古要滅宋,但被其視為弱國的南宋堅持抗蒙竟達五十多年之久。南宋久攻不克,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滅宋之役無疑是蒙古人最難啃的“骨頭”。漢族受儒家文化的影響,士人多有寧死不屈的民族精神。這種不屈的民族氣節更是讓蒙古人無可奈何,李庭芝、文天祥兵敗被俘都至死不降,而不愿歸附的南宋殘余勢力堅持在廣東沿海抗擊元軍,直到1279年厘山決戰被元軍打敗,南宋王朝才算徹底滅亡。長期的對宋戰爭積累了怨氣。平宋時,許多蒙古將領驅逐南人,占據南人財產,大量屠殺南人。蒙古人與南人的矛盾不斷加深,蒙古人歧視、猜忌南人,而南人的反抗意識也一直存在。這也是“四等人制”將“南人”放在最后的直接原因。
大多數“南人”拒絕為元人服務,極力排斥蒙古人在中原的統治,使蒙古統治者對漢族存在極大的不信任感。元統治者一方面出于統治需要進行安撫;另一方面,對南人極為不放心,采用多種手段監控這批人。忽必烈的思想是可學習漢人和南人的文化,但不可被漢化,同時對漢人、南人時刻保持警惕。公元1262年,漢人世侯、江淮大都督李增趁忽必烈與其弟阿里不哥爭奪汗位之際起兵反叛,史稱“李壇之亂”。雖然叛亂被迅速鎮壓,但漢人起兵奪權的思想給了蒙古統治階級極大震動,對忽必烈政策的轉變也影響很大。
三、結語
元朝作為由少數民族人主中原建立的王朝,繼承了前朝處理民族關系的經驗,結合自身民族的特點,以及在征服戰爭中的成敗得失,形成了元朝獨有的“四等人制”。“四等人制”對于維護元朝統治、保障征服者蒙古貴族的特權發揮了一定作用。但從長遠來看,它激化了民族矛盾,也為元朝的覆亡留下了隱患。這一深刻的歷史教訓,有待后人反思。通過對蒙古族相關制度的深入研究,從而形成對該制度更深刻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