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神歷險記 八、如果沒有“仁”

周月明

在優優宮闖了禍的阿夔不想斗氣，拼命追上了青姐姐，無聲無息跟在她身后。咪萬為了跟上步伐，也是累得吭哧吭哧的。多麗則耷拉著臉，一直嘀嘀咕咕。

“唉！”青姐姐嘆了一口氣，減慢了速度，“算了，注定我們走不了捷徑！”“什么捷徑？”咪萬立即豎起了耳朵，撒著嬌靠近青姐姐，“給我們講一講吧！”

“還記得上次和大頭人相遇的時候我給你們講的旱魃的故事嗎？”青姐姐顯得很不愉快，“還有我給阿夔的紅鞋子？”

“當然記得！你說，鞋子能跳舞了，我就一切都清晰了！”阿夔的嗓子眼突然干涸了，肩頭的小胎記一抽一抽地疼起來，“我一直被噩夢圍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父母在哪里，我就想找到自己的家！”

“旱魃也在找自己，她也迷失了！”青姐姐的嘴角抽搐著，強忍痛苦，“曾經的憤怒泯滅了她的良知，幸好她因為一次邂逅而再次變得純潔—她要幫助鼓神獲得尊嚴！”

“什么？”多麗和咪萬同時提高了嗓門，“誰是鼓神？難道—是阿夔？”

“我是鼓神？”阿夔就像被一記春雷驚醒，熱血汩汩上涌，整個身體都紅得像是馬上要燃燒起來，生出一股莫名邪火。

阿夔突然狂奔起來，仿若發瘋的牛。

跑啊！跑啊！

阿夔跑進了一個無名牧場，猛地撞翻了一個躺在路邊曬太陽的老爺爺。可他還是沒有停下來，繼續狂奔。

“不聽教誨的小蠻貨又來了？”老爺爺跑得更快，伸手捏住阿夔的鼻子，氣得呼啦呼啦吼，“我活了這么久，還沒有被誰欺負過！快，道歉！”

“啊，啊—好疼！”阿夔號叫著，滿臉狐疑，“怎么了？我做什么了？”

“別給我裝傻！”老爺爺使勁擰他的耳朵。

“請您住手吧！他是獸性發作了—”青姐姐也追了上去，手里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球球，“讓我給他吃點藥，你就明白了！”

盡管很想掙扎反抗，阿夔還是抵擋不住青姐姐溫柔的手，乖乖地將藥吃了下去，整個人立刻變得平靜而舒暢。看著老爺爺皺緊的眉頭，阿夔感覺一切都很熟悉，禁不住想要去觸摸那雪白的胡子和褐紅的皮膚。

剎那間，阿夔感覺地動山搖，被飛沙走石卷進了漩渦。

迷迷糊糊中，阿夔看到牛頭武士與大群的白羆嬉戲著，被一個看起來有四面臉孔的威嚴王者呼喚著，然后有哭泣和洪水暴發的轟鳴，最后是震耳欲聾的巨響。

“這是哪里？”阿夔很害怕，身上又開始劇痛，仿佛筋骨在一點點分離，“青姐姐，你在哪里？咪萬，多麗，你們在哪里？”

一個陽剛的聲音從最高處飄出—“你將接受磨難，承擔全新使命，記住，你是鼓神，你是正氣之神！”又一個陰柔的聲音不依不饒—“不，得讓他先成為自己，才能肩負重任！”

“不！我什么都不是！”阿夔痛苦難耐，一頭撞向了隱約呈現的犬牙交錯的礪石，企圖掙脫這無止境的恐懼。

他一遍遍墜落，一遍遍瓦解，反反復復，困在了幻境中。

看著沉睡的阿夔胡亂撕咬踢打，青姐姐緊蹙眉頭，沖著老爺爺嚷起來：“他還是一個孩子，您究竟想要怎么考驗他？”

“想當初，獬豸是擠掉了內膽，才擁有了辨曲直的智慧;當康丟棄了羸弱，才有了鳴瑞的靈光……就連乘黃，也依靠夜夜苦練，擔起了升仙永壽的福氣;他一個蠻獸，憑一點點蠻力造化，就能坐定世間？”老爺爺毫不退讓，“我對他，可是夠包容了！”

“不—您其實很苛刻！”青姐姐步步緊逼，“這個孩子，我是看著他出生的，我要護著他，不讓您—那么殘酷！”“你又來了—總是抱怨和不滿，”老爺爺的鼻子里發出冷氣，“我就是心太軟，你才這么驕橫！”

“我不求您了—您總是想自己多一點！”青姐姐悲哀地看著遠方，“即便是天，也樂意給每個生命自救的機會！鼓神，能夠自己復活！”

突然，一道閃電驟然而來，將兩人面前的一棵壽椿炸成兩段，截面豁然出現一行字：

不留仁者，亡。

“看到了嗎？不留仁者，亡！”青姐姐驚呼道，“你的‘仁到哪里去了？”

“我的仁，和你的仁，不一樣！”老爺爺停住了呵斥，緩和了許久，“當年的事不能全怪你，你的任性和放肆是禍根，但人的無情和善忘也有錯！”

“是！所以，我不會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青姐姐從舌根吐出一個金色的丸子，“我要去救他！不讓他再受無意義的折磨和考驗了！”

當阿夔再次蘇醒，眼睛里消除了戾氣，一點點清亮。

“青姐姐，求你告訴我真相！”阿夔哽咽著，“我是鼓神，我也是孤身，我聽到了關于自己的所有傳說，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不著急，一切都會有答案的！”青姐姐撫摸著阿夔的肩頭，指著那個胎記，“我曾經是賢淑的女子，為了助父親成為狂暴之徒，遭人厭棄，但你不同！你只是暫時遺失了自己的神力，只要找到了鳳凰丹券，你就能回歸正位！”

“到哪里去找呢？”

“根據鼓的指點，我們本來可以在優優宮的玫瑰花田里找到半片，但那片土地被電光軌的飆車大賽破壞了;而你自己，竟然還是促成這件壞事的幫兇;所以，我不確定另外半片丹券會不會因記恨你而躲藏起來。”

“我已經知道錯了！對不起—”阿夔羞愧難當，終于說出了藏在心底的話，“希望小鼓還能給我指點，讓我們找到正確的路。”

“嗯—無論如何，我愿意陪著你們。你倒霉的時候，我幫你渡過難關;你以后得意了，我就在旁邊默默地祝福。”青姐姐握緊了阿夔的手，“希望這樣的情意能夠天長地久。”

“姐姐！”阿夔放聲大哭起來，“謝謝你，我們一定能找到丹券！”

就在阿夔和青姐姐促膝長談的時候，外面的多麗坐臥不安，神色越來越黯淡。她看了看貌似已熟睡的咪萬，悄悄打開了門，消失在黑色中。

咪萬其實只是在假寐，它緩緩睜開眼，沖著窗外叫道：“快出來吧！別涼著了！”

故事里的智力考驗

真話還是假話

在一個島上，不論是誰，每星期都有幾天說真話，幾天說假話。

這一天，旱魃遇到獬豸和當康。獬豸說：“每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是我說謊的日子。”當康說：“每星期四、五、六，是我說謊的日子，而剛才獬豸說的是假話。”三天后，旱魃又遇到它們，她已知這一天獬豸說的是真話，那么請問，這天當康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神牛吃草

在無名牧場，一塊正方形的草地被分成完全相等的四塊和中間的陰影部分，已知草在各處都是同樣速度均勻生長。

老爺爺帶著一群神牛先在①號草地上吃草，兩天之后把①號草地的草吃光（在這兩天內其他草地的草正常生長）。之后他讓一半神牛在②號草地吃草，一半神牛在③號草地吃草，6天后又將兩塊草地的草吃光。

然后老爺爺把三分之一的神牛放在陰影部分的草地中吃草，另外三分之二的神牛放在④號草地吃草，結果發現它們同時把草場上的草吃完。那么，如果一開始就讓這群神牛在整塊草地上吃草，吃完這些草需要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