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網絡演化特征研究

劉 森，董志良，王 甜，李正旸，李盼盼

(河北地質大學管理科學與工程學院，河北 石家莊 050031)

黃金作為中國戰略性礦產資源，其作用主要體現在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的重大戰略實施時期減少潛在發展危機的戰略需要上，黃金的安全供應能力體現了國家對發展危機的管控能力。對黃金國際貿易的研究，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黃金的供給渠道和供給安全問題。

黃金研究者曾試圖揭示黃金價格演化規律，從不同角度進行探尋。其中，部分學者重點對黃金價格的變化規律及其影響因素進行研究，并嘗試建立影響黃金價格變化的因素模型[1-3]。還有一些研究者從黃金的商品屬性角度出發，對黃金需求規律及消費趨勢進行了研究[4-5]。在有關國際黃金的研究中，蔣先玲等[6]從經濟周期的角度解釋了國際黃金價格變動的因素，提出了基于周期視角完整的國際黃金價格預測體系。學者們在研究方法方面也做了很多嘗試，丁緒輝等[7]利用GARCH族模型對近年國際黃金價格的波動特征進行實證分析；楊麗君等[8]綜合運用相關性分析、格蘭杰因果檢驗以及回歸模型等方法，為各國央行儲備資產的多元化提供了理論依據;BHADURI等[9]利用復雜網絡的方法，通過研究美國黃金價格建立了一個最終可用于預測目的定量參數的強大數據庫。復雜網絡是近年來被用于研究社會、經濟系統的重要理論和方法。從WATTS等[10]提出小世界網絡模型和BARABSI等[11]提出無標度網絡模型之后，復雜網絡理論開始廣泛在經濟[12]、社會[13]、技術[14]等眾多領域中應用，此外，復雜網絡還被廣泛應用到國際貿易領域中[15-21]。但是從復雜網絡角度出發，對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演化的研究還比較少。因此,本文選擇復雜網絡的方法來研究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網絡演化特征。

黃金中游產品的國際貿易能夠較好地反映黃金產業鏈的分布情況，本文以黃金中游產品為研究對象，利用2008～2017年的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數據，構建了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的有向加權網絡，分析了網絡整體結構特征及演化特征，識別了處于貿易網絡中樞紐地位和核心地位的國家。

1 數據和方法

本研究選取聯合國統計司(UN Comtrade，HS碼：710813)2008～2017年黃金國際貿易數據進行研究，共涉及219個國家和地區。

以參與黃金中游產品貿易的國家為貿易網絡節點，國家間貿易關系為國家連邊，以貿易量為邊權，分別構建十個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網絡，所構建的網絡為有向加權網絡。網絡以鄰接方陣表示，見式(1)。

(1)

式中，wm,n(t)為第t年m國向n國黃金中游產品出口貿易量。2017年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復雜網絡如圖1所示。

圖1 2017年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復雜網絡示意圖Fig.1 Schematic diagram of the complex network of international trade in gold midstream products in 2017

圖1網絡中連邊兩端的點分別代表貿易國家，而邊的粗細則代表貿易國之間的貿易數量。由圖1可知，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網絡錯綜復雜，不同的貿易國、國與國之間的貿易關系在整個網絡中分別處于不同地位。

2 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格局演化特征分析

2.1 貿易網絡整體特征分析

網絡中國家節點的度值是指與該國家有貿易關系的國家的數量，節點國家平均度反映的是貿易網絡的總體平均連接情況，度值越高，與之有貿易關系的國家就越多。節點國家的加權度值體現了該國貿易總量，加權度值越大，貿易總量就越大。節點m的度值Dn見式(2)。

(2)

式中，m和n分別為網絡中的節點，當邊(n,m)存在時，d(n,m)為1，否則為0。

節點加權度是與該節點直接相連的邊權的總和。邊權代表了節點貿易國間的貿易量。貿易網絡國家節點加權度越大，該國對整體貿易網絡的影響就更大。節點m的加權度值Qm見式(3)。

(3)

節點國家的平均貿易國數量(度)和平均貿易量(加權度)的演化如圖2所示。由圖2可知，2008～2016年貿易網絡中節點國家的平均貿易國數量呈逐年上升趨勢，說明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變得更加密切。節點國家的平均貿易量也呈逐年上升趨勢。其中，2012～2013年貿易網絡中節點國家的平均貿易量出現急劇上升；而2013～2014年網絡中節點國家平均貿易國數量又出現急劇下降的現象。從圖2還可以發現，2016～2017年節點國家平均度值大幅下降，即參與黃金貿易的國家急劇減少，平均貿易量也有所下降，并且在2017年創下了近三年新低。

圖2 網絡節點平均度值和平均加權度值演化曲線Fig.2 Network node average value and average weighted value evolution curve

綜上所述，隨著時間的推移，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量和貿易參與國數量總體呈上升趨勢，這反映了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均衡化發展趨勢以及貿易網絡復雜化趨勢。

2.2 貿易網絡節點國家貿易國數量分布特征分析

2.2.1 節點國家度值的冪律分布特征

在現實中很多復雜網絡都具有冪律分布的特征，即網絡中節點的分布非常不均，少數節點擁有較大的度值，而大多數節點的度值卻比較小。在雙對數坐標下，分別計算出2008～2017年網絡節點度分布的擬合函數(表1)。由表1可知，R2圍繞0.70波動，這說明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網絡節點國家的貿易國數量服從冪律分布特征。

表1 2008～2017年雙對數坐標中網絡節點度分布擬合函數Table 1 Network node degree distribution fitting function in double logarithmic coordinates from 2008 to 2017

圖3顯示了貿易網絡中節點國家度分布服從冪律分布，反映了在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網絡中，處于貿易網絡核心地位的國家更容易吸引其他非核心貿易國家與之建立貿易關系，非核心國家傾向于與核心國家合作。

圖3 2008～2017年網絡節點度分布擬合函數Fig.3 Network node degree distribution fitting function from 2008 to 2017

在表1中，冪律指數(-γ)呈逐漸上升趨勢，隨著其增大，在雙對數坐標中，-γ代表的擬合趨勢線斜率反映了趨勢線更趨于平穩，說明隨時間推移，參與黃金中游產品貿易的國家正在通過增加自己的貿易伙伴數量，逐步提高黃金貿易的可靠性，以保障黃金供給的安全性。

2.2.2 貿易網絡中節點國家貿易量分布特征

在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復雜網絡中，節點國家在當年的貿易量用節點的加權度值表示，節點加權度大小反映了國家貿易量的大小。圖4為2008～2017年不同貿易總額的國家數所占比重情況。從圖4可以看出，2008～2012年各條曲線相對比較平穩，說明這五年內貿易國占據的貿易份額相差不大。而2012～2013年，各趨勢線均明顯下降，這是由于2012年金價上漲，越來越少的國家占據了大部分的貿易份額，從另一個角度印證了冪律分布特征，即在貿易網絡中居于核心地位的國家數量趨于集中。

圖4 黃金中游產品貿易量的國家比重Fig.4 Country share of gold midstream products trade

前文通過研究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復雜網絡中節點度值和加權度值的分布特征，發現貿易網絡中節點國家的貿易國數量和貿易量分布均符合冪律分布，即在貿易網絡中極少部分的貿易中心國家占據著重要的地位。隨著發展，每個國家對貿易安全和貿易多樣化的追求，使得貿易關系向均衡化方向發展，但是貿易量仍然被貿易中心國所控制。

2.3 貿易樞紐國家分析

在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網絡中，中間中心度[22]反映了國家節點對黃金產品在國際上流動的傳導作用和控制能力。國家節點的中間中心度越高，該國對黃金中游產品在全球流動的傳導作用越大，控制力也越強，該國的價格波動或政策變化將對整個貿易網絡產生強烈影響。節點中間中心度的計算見式(4)[15]。

bmk(m)=Lmk(m)/Lmk

(4)

在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關系網絡中，假設節點m和節點k之間存在Lmk個捷徑，點m和點k之間存在的經過點i的捷徑數目用Lmk(m)表示。第三個節點i能夠控制此兩點的黃金中游產品貿易能力用bmk(m)表示，即點m處于點m和點k之間的黃金中游產品貿易捷徑上的概率。

表2為2008～2017年前五位國家的中間中心度整體排名。由表2可知，2008～2017年美國、德國和意大利一直處于前五名之中，其中美國和德國一直處于前兩位，說明這兩個國家對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的控制能力較強，處于重要貿易樞紐地位。與美國和德國相比，英國、瑞士、阿聯酋三國的貿易樞紐地位波動相對較大，對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的控制能力不穩定。

表2 排名前五位國家的中間中心度Table 2 The betweenness centrality of top five countries

2.4 核心貿易國家分析

通過計算各國家或地區的加權入度值和加權出度值，并分別對加權入度和加權出度進行排名，以觀測各個國家或地區對黃金中游產品進出口國際貿易的影響(剔除了特殊類別的國家和未列明的地區)。

圖5顯示了2008～2017年所有進入加權入度排名前十名的國家或地區，每個年份下面相應的位置如果有顏色，則代表相應年份該國家或地區位于加權入度前十名當中，反之，則代表相應年份該國家或地區沒有位于加權入度前十名當中。其中，瑞士、南非和美國具有較高的排名，說明這三個國家擁有最大的黃金中游產品進口量，是穩定的進口國，表明這些國家的黃金精加工能力、消費能力較強。過去幾年，又有幾個國家進入進口大國的行列。阿聯酋、印度、英國、新加坡在2015年前進口量位居前列，但從2016年開始，其進口國的地位發生了變化。2012年以來，中國、中國香港、加拿大和日本成為重要的進口國或地區。

圖5 貿易國家或地區加權入度排名(前十名)Fig.5 Ranking of trade countries or regions with weighted in-degree (top ten)

圖6 貿易國家或地區加權出度排名(前十名)Fig.6 Ranking of traded countries or regions with weighted out-degree (top ten)

圖6顯示了2008～2017年所有進入加權出度排名前十名的國家或地區，每個年份下面相應的位置如果有顏色，則代表相應年份該國家或地區位于加權出度前十名當中，反之，則代表相應年份該國家或地區沒有位于加權出度前十名當中。由圖6可知，澳大利亞是穩定的出口國，這與其黃金資源的豐富程度和黃金貿易的歷史有較大關聯。與澳大利亞相比，德國、新加坡、加納的黃金中游產品出口國地位也相對較穩定。此外，日本和馬來西亞分別在2011和2010年位居出口量前十名，這是因為日本作為貿易大國，而且是貿易順差國，會有大量資金流入國內，其中就包括黃金形式的資金。近六年來，其進口國的地位發生了變化，受到了沖擊。而巴西、英國、瑞士、南非、比利時等國家在近五年的黃金中游產品出口量排名中大幅上升。

3 結 論

1) 隨著時間的推移，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網絡整體規模不斷擴大，與此同時，國與國之間的貿易量不斷增加，國家間的貿易關系也在逐漸增強。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行業發展趨勢良好。

2) 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網絡中少部分國家擁有大部分貿易合作伙伴，且大量貿易份額被少部分國家占據。黃金中游產品國家間貿易關系逐漸增多，貿易平衡特征越來越明顯的同時，貿易份額卻向少數國家集中，以美國、南非、澳大利亞、中國等為首的國家對黃金中游產品的大國貿易特征明顯。參與黃金中游產品貿易的其他國家應與貿易核心國家建立貿易關系，這樣在外界因素波動時其黃金貿易的穩定性和黃金供給的安全性能夠得到更高程度的保障。

3) 美國和德國對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的控制能力較強，處于重要貿易樞紐地位。黃金中游產品貿易國可以通過觀測美德兩國的黃金貿易趨勢來調整自己的貿易份額、貿易量。

4) 在黃金中游產品國際貿易中處于貿易核心位置的進口國家，如瑞士、南非、美國三個國家是擁有黃金中游產品國家的貿易伙伴首選；處于貿易核心位置的出口國家，如澳大利亞和近幾年躋身前十名的巴西、瑞士、南非，擁有大量的黃金資源，并且其黃金粗加工能力較強，這對于擁有黃金精加工能力但黃金資源不足的國家來說，與這些國家黃金資源稟賦高又擁有粗加工能力的國家建立貿易關系是雙贏的選擇。

在進口方面，中國應加強與澳大利亞、巴西、瑞士、南非等國的合作，在出口方面，應加強與瑞士、南非、美國等國的合作，這樣在黃金供應能力方面得到有效保障的同時，不斷提高黃金產品粗加工和精加工能力，提高黃金國際貿易影響力，進一步提高黃金作為戰略資源的保障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