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名院建設醫學博物館的探索與思考
——以廣智院為例

文/楊 科

作者單位/ 山東大學齊魯醫院

歷經滄桑的百年名院沉淀的不僅是一流的專業水平和文化精髓，還有豐富的古建筑文化遺產。醫院管理者們思考新時代背景下百年老院如何傳承與發展時，對醫院的古建筑應如何開發和利用，也應成為百年名院文化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將古建筑保護性建設為醫學博物館，不失為一項傳承與創新兼具的融合路徑。

百年名院與醫學博物館

近代醫院出現在1835年以后，以西方傳教士開設的醫院為主。據1936年的《中華年鑒》統計，當時全國20個省有教會醫院426所。據不完全統計，建成于1900年前的醫院便有51家（數據來源《中國百年老院排行榜》），其中建于1835年的中山二院距今已有184年的歷史。眾多百年名院有諸多頗具人文氣息感的歷史古建筑，如坐落于山東大學齊魯醫院的廣智院，北京協和醫院內的豫親王府，上海華山醫院五號樓是始建于1922年的一棟古典主義外廊式磚木結構建筑，天津市口腔醫院內有一棟1923年的“三段式”構圖的清水紅磚樓，上海瑞金醫院有一座1925年法租界資助建成的“巴斯德”樓等。

與此同時，醫療領域開始愈加重視醫學遺產的保護、收集、整理、展示工作。國內外已建立了各類型的醫學博物館。從地域分布上來看，有倫敦的南丁格爾博物館、美國費城的馬特醫學博物館、匈牙利塞麥爾威斯醫學博物館、中國醫學史博物館等；從專業分布上來看，有寄生蟲博物館（日本）、Warren解剖博物館（美國）、口腔醫學博物館（中國）、弗萊明青霉素博物館（英國）、格羅精神病博物館（美國）、中醫藥博物館（中國）等；從不同等級上來看，有國家級的美國國家衛生與醫學博物館、中國醫學史博物館等，也有省級的青海醫學歷史博物館等，以及縣級的河南省長垣縣麻醉學博物館等。百年名院依托院內的古建筑開發建設醫學博物館，則是鳳毛麟角。

山東大學齊魯醫院保護性建設廣智院

2019年6月20日，山東大學齊魯醫院與山東省文化和旅游廳(山東省文物局)、山東博物館共同簽署了廣智院管理使用合作協議，標志著廣智院這座濟南歷史地標性建筑開啟了保護性使用的新時期。始建于1890年的百年名院——齊魯醫院將使用廣智院建立醫學博物館。這在山東省是首創之舉1。

廣智院坐落于山東大學齊魯醫院內，院北的廣智院街便是據其命名，與齊魯醫院的浸禮會南關教堂、新興樓、共和樓等共同構筑了“齊魯大學近現代建筑群”。英國浸禮會傳教士懷恩光（J·S·Whitewright）于1904將其在青州創辦的博古堂博物館遷至濟南并擴大規模，取“廣其智識”之意命名為廣智院。該段時期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是1898年的戊戌政變，另一件是1900年的義和團運動2。這時期，西方教會在華創建了多家西方風格的教會醫院，建筑風格多為西洋式。如德國人1905年在東交民巷建立的德國醫院，美國人1913年籌建的雅禮醫院（現湘雅醫院）和1917年建成的北京中央醫院（現北大人民醫院），外觀均為典型的西洋式風格。

廣智院建成后一直由英國人擔任院長，是“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建筑典范3，設計有“回”字形陳列室，曾陳列動物、衛生、生理、天文、地理等多個門類的展品上萬件。據文獻記載，廣智院開放后參觀人數與年俱增，1909年參觀者人數達到21.5萬人次4。直至1948年中國人袁葉如來擔任院長，1950年山東省文化局接管廣智院，并將其與省自然科學研究所合并，成立山東省博物館。2013年國務院將其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廣智院內庭

廣智院屋頂架構

百年名院建設醫學博物館的幾點思考

醫院和博物館均為知識高度聚集的公共空間，新時代需要和呼喚更多的載體與元素，加入到醫學教育和博物館育人體系。百年名院依托現存古建筑“倚老謀新”，保護性開設醫學博物館，不失為醫學與人文的一次碰撞與交融，社會歷史與醫院的一次傳承與創新，在培養醫學人才和培育人文精神方面均有重要意義。在百年名院中如何開辦好一家醫學博物館，筆者有以下幾點思考。

1947年的廣智院

明確醫學博物館的功能與定位百年名院的醫學博物館與普通博物館不同，在傳統博物館收藏、教育、研究的基礎上，還須順應時代潮流，高瞻性定位，戰略性布局5，譬如成立由各方面專家與領導組成的某百年名院醫學博物館工作委員會，對發展思路和運作模式進行充分論證與研討。協調建設與開發利用過程中遇到的技術瓶頸和管理難題。選擇的古建筑要有足夠的空間容納展品與藏品，有良好的采光與通風。建筑具有濃厚的文化氣息和豐富的歷史底蘊。不斷豐富館藏文物，展覽內容與形式上與時俱進，不僅關注過去的醫學歷史文化，也應關注當代的醫學現實和未來的醫學發展趨勢，使醫學博物館兼具歷史感與親和力。

廣智院開辦講座

要注重信息化和人工智能（AI）的使用在實體醫學博物館建設的同時，還應充分利用數字技術，建立線上數字醫學博物館。設計、開發電子觸摸顯示屏等，古代與當代并存，現實與虛擬結合6。播放歷史文化短片，以及不易通過標本展示的器官結構和動態功能。利用人工智能（AI）技術，模擬不同時期的博物館參觀盛況和醫學教學場景，與參觀者實時互動度。建立醫學博物館大數據庫，將文本、圖片、音頻、視頻等納入并轉化為數字資源，更加高效、便捷地保存、管理、使用和展示。搭建百年名院醫學博物館官網，線上線下互動展示，將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相結合，利用VR虛擬技術使參觀者足不出戶，也能體驗和感受醫學博物館的內容與魅力。在服務醫學人才的同時，也能服務好社會大眾。

促進院校育人文化資源互動據悉，廣智院所位于的山東大學齊魯醫院，其所屬的高校——山東大學已剛剛建成“人體科學館”（2019年8月31日開館），包括三個展廳九個展室近千件展品，是幾代山大醫學人的心血。其與山東大學醫學院校史館、即將開放的廣智院醫學博物館等共同構成醫學院校育人文化資源矩陣，成為教學科研的創新載體，醫學教育的人文基地。互補聯動，多位一體的傳承醫學精神，推動醫學發展，促進交叉融合，在科學研究、學術交流、醫學科普等方面形成合力，發揮更大作用。

保護性開發并嚴格管理建設醫學博物館的建筑本身便是文物保護單位，陳列的展品也多為珍貴的歷史文物，如北京中醫學院陳列了晉朝青瓷洗眼杯等幾百件文物，成都中醫藥大學醫史博物館陳列了西漢銅藥臼、明代石碑拓片、清代松樹葡萄紋銅香薰等都是昂貴的醫史文物。這就決定了開發者必須保護性開發和使用。在不斷爭取上級部門資金支持的基礎上，保證運營經費的持續投入，也可通過合作開發、校友和社會捐贈等多種形式，尋找行業內外的資金支持。在《博物館管理辦法》的基礎上，建立健全嚴格的醫學博物館管理制度。預約開放，帶隊參觀。專人負責登記、講解和答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