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珊
燕山大學 河北秦皇島 066004
美國競爭力委員會提供的數據表明美國的權力正在逐漸下降。權力的獲得需要資源,使資源成為政治實力。進入21世紀,不僅傳統的資源可以轉化為權力,而且科技將成為權力轉化的核心要素。地理位置退居次要地位,全球網絡把世界聯系在一起,因此,對新信息的快速靈活反應變得日益重要。在信息技術中,當知識取代材料成為必要的經濟資源時,權力將得到提升。在均勢中,相對權力是一個零和游戲,一方所得必是一方的減少。20世紀50年代美國的權力優勢是異常的,其他國家復蘇后,美國的權力地位在一定程度上會有所下降。美國可能因為其他國家權力的上升而失去在結構中的有利地位。
約瑟夫·奈把國家的衰落分為絕對衰弱和相對衰弱。絕對衰弱,意味著失去主要權力資源或有效使用自身資源的能力;而相對衰弱,意味著其他國家權力資源增長更快或更有效地使用。但是,絕對衰弱在通常情況下不可能出現,絕對衰弱沒有相對衰弱那么普遍。在國際政治中,權力是相對的,美國的地位取決于其調整者的權力狀況。基于意識形態的不同,美國難免會受到共產主義國家的沖擊,此外,伴隨全球經濟的增長,國家的技術在全球傳播,美國的盟友也開始挑戰美國的權力。
俄羅斯(前蘇聯)過去和未來的權力來源

俄羅斯的經濟與軍事實力是不協調的,其經濟沒有充分地調整以適應全球經濟(如關稅與貿易總協定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當危險來臨是,俄國的經濟是否能給予軍事足夠的支持,將是難以預料的。但是,基于俄國的基本資源和軍事實力,俄羅期作為將以大國的身份參與國際政治。俄羅斯不可能繼續如冷戰時期那樣,成為美國的絕對挑戰者。
中國過去和未來的權力來源

龐大的人口數量和遼闊的地域規模為中國的發展提供了基礎。戰后,中國的經濟、軍事和科技突飛猛進地發展。中國開始作為一個重要的政治力量活躍在國際政治舞臺。大量的學者預測,中國的崛起將威脅美國的權力地位。但是,中國的人口素質相對于不高,中國政府也在逐漸推進教育改革。雖然經濟GNP名列前茅,但是人均收入偏低。中國能在多大程度上能夠成為美國的挑戰者取決于其經濟與政治的凝聚力。
根據霸權轉移理論和帝國擴張理論,霸權國家將被以前的盟友所取代。二戰后,美國可以憑借地區優勢扮演曾經大英帝國“離岸平衡手”的角色,建立相對霸權。世界上沒有國家能建立絕對霸權,拿破侖和希特勒都做過建立世界霸權的美夢,但最終都破滅了。美國的意識形態使美國走向了建立霸權的反方向。美國為了援助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盟友在經濟上推出了馬歇爾計劃,還在軍事上防止蘇聯對西歐的入侵,對西歐國家提供核保護。也就是說,美國根本沒有建立霸權,更談不上霸權轉移。此外,歐洲的經濟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恢復,但是在政治上一體化的進程緩慢。如果歐洲同盟難以建立,它們就沒有足夠的實力挑戰美國。
如今,美國有很強大的科技基礎、根深蒂固的企業化傳統以及發達的資本市場。美國對資本的吸引力仍舊很強,這是因為美國市場安全且利潤豐厚。而且與傳統觀點不同,美國的工作價值觀比其他工業化民主國家都強大。總之,戰后美國從來也沒有享受過普遍性的霸權優勢,所以未來美國也不會失去世界領導者的身份。其他國家不斷發展,相對衰弱也是必然的。衰弱之憂可能對美國的權力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
美國的權力是實現或追求目標的能力。如今的權力資源與以往的權力資源相比,引入了更多的變化。約瑟夫·奈認為至少五個因素導致了權力的不斷變化:經濟的相互依賴、跨國行為體、弱國的民族主義、技術的擴散傳播和不斷變化的政治問題。這些因素相互作用于美國的政治,導致美國的權力相對衰弱。
權力轉化是一種將以資源來衡量的潛在權力轉化為以改變他人的行為來衡量實際權力的能力。美國權力資源的多樣性和規模可以確保美國參與更多的政治游戲,因此美國比其他國家擁有更多的能夠在不同問題中進行轉換的資本。由于美國的孤立主義文化內涵,美國國內普遍呼吁從國際事務撤出一定程度的力量,緩解國內的經濟困境。例如,美國民眾希望降低對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經費和削減軍事開支。但是,信息技術的進步已經把各國緊密聯系在一起,信息經濟要求信息的廣泛共享以盡可能實現國家利益最大化。同時,從國際政治事務中撤退,將在國際均勢的較量中,降低美國的政治影響力。
美國的權力轉型需要以確保美國的競爭力為基礎。所謂的競爭力是一個國家實現國內經濟增長時,滿足自由國際市場測試的一種能力。它是一種能夠長期平衡出口和進口,且不受美元持續貶值,國內收入減少的影響的普遍能力。也就是說,美國需要兼顧國內經濟與國際社會。日本的經濟持續增長,但是在國防上的投入僅占GNP的3%,并不是所有的權力資源都能被成功的調動,民眾的政治意愿很重要。
美國要想在均勢中立于不敗之地,就需要有能力為國際安全投入經費。沒有這種的能力,美國想在潛在實力轉化為政治權力的能力也就失去了。美國國內反建制的情緒高漲,2016年特朗普的成功當選把反建制推向高潮。美國民眾對國家的治理能力滿意度持續低迷。美國的權力轉型必須首先立足于國內改革,國內的穩定度越高,美國參與國際政治的熱情越高。
美國的權力轉型不僅需要對硬實力進行更新,軟實力的重要性也與日俱增。如果一個國家對有一套高效的治理制度,那么其他國家為了不在權力格局中處于被動地位,會學習并效仿其政治體系。托克維爾的《論美國的民主》一書,論述了美國的政治制度的優越性,從而為法國的治理提供經驗。權力的這個特性,被稱為同化性權力,同化性權力依賴與思想的魅力或政治制度的優越性。與硬實力的強制行為相反,這種權力方式需要國家自主的選擇要不要追隨。主動的服從被被動的接受效率更高。塑造偏好的能力傾向于與無形資源如文化、意識形態和政治機制緊密相關。這個維度的權力就是軟實力,與有形資源相關的硬實力形成鮮明地對比。由于科技發展日新月異,片面地追求硬實力的研發將加重國內社會的經濟負擔。與傳統的常規武器不同,核武器的經濟成本過高;核優勢不再取決于擁有核彈頭的數量,而是主要取決于承受核打擊的能力。一國軍事能力提升,其他國家為了國家生存也爭相提高軍事實力,導致了軍事競賽愈演愈烈,戰爭可能一觸即發。
從下表中,可以看出權力資源增添了新的屬性,軟實力與硬實力一樣重要。如果一個國家使它的權力比其他權力更具有合法性,那么它就會在國際社會得到其他國家的認同。冷戰時期,美國的自由主義思想倡導的民主與自由,就成功地吸引了西歐國家。意識形態的較量,往往也是關于政治合法性的較量。如果美國能建立同它的社會一致的國際制度,那么追隨美國的國家就不太可能挑戰這樣的國際制度。換句話說,軟實力的成本沒有硬實力那么高昂。一個國家文化的普世性以及設置一系列有利于自身且能夠主導國際活動領域的規則和制度的能力是當今權力的重要來源。

1500-1900年世界大國及其主要的權力資源
結論: 美國的政治文化和其他文明的文化不同,它注重美國例外主義、道德內涵和孤立主義。因為華盛頓的告別演說使美國在世紀一直遠離世界政治中的均勢。隨著時代的發展,孤立主義逐漸遭到現實主義的挑戰,陸續從美國的政治生活中撤退。米爾斯海默認為美國的成功與獨特的地理位置密切相關,正是這種特殊的環境條件,使美國得以在均勢中能繼承大英帝國的“離岸平衡手”的角色,居于超級大國的地位,中國和俄羅斯則被稱為大國。例外主義的思想讓美國人覺得對全球治理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為了維護國際和平,美國需要適時優化權力資源的配置,平衡各方的實力。美國的道德內涵自由和人權使美國對其他國家更具有吸引力,西方國家一直借鑒美國的政治制度,它們所帶來的價值比硬實力帶來的權力更有效。一句話,21世紀國家之間的政治較量,軟實力將轉化為實際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