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靜

這天,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正站在自己家破舊不堪的土屋前發呆,小孫子在她跟前跑來跑去。她穿著洗得有些褪了色的粗布衣褲,頭上戴著一塊當地婦女慣用的藍圍巾。這時村主任領幾個外鄉人走過來,村主任用土門當地的話和她說:“他們是北京電視臺的,想找你了解點事。”她喚了一聲孩子,不冷不熱地把人讓進屋。
“大娘,你叫什么名字?”電視臺的一個女記者問。
“人家問你叫么名字。”村主任用當地的土話翻譯了一遍。
她的腦子好像一下子出現了短路,停了片刻,又停了片刻,這么多年很少有人提到她的名字,她自己也有些想不起來了。她努力到記憶里去搜尋自己叫什么。見她還沒有回答,村主任著急地說:“你不是叫華子玉嗎?”
經村主任這一提醒,她突然想到自己是應該叫華子玉的,向著大家尷尬地一笑,重重地點了下頭。
女記者說:“大娘,您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你好好想一想,小時候是不是有人叫你英兒啊?您記得您老家是哪兒嗎?您今年多大歲數?”
村主任成了她們之間對話的翻譯。
老大娘想了一會,用當地土話問村主任:“她們問這些干什么?”
村主任說:“她們是北京電視臺的,她們在采訪中發現一個線索,一個八十多歲的女紅軍戰士,讓他們幫助尋找在長征路上失散的侄女,她叫李小英,今年應是七十歲了。”
“大娘,聽說您也是陜西漢中人,您看看這幾張照片,對這個人有沒有什么印象?”
望著眼前相片上這個身穿紅軍服裝的年輕女兵,思緒把這個農村的老年婦女拉回到了1935年4月的一天:太陽快要落下西山的時候,在四川土門的一個小村子里的破廟前,一小股大多由婦女們組成的部隊停了下來。領頭的一問,這廟里能住,就決定晚上宿營在這里。一個四歲的小姑娘從一個小女兵的肩頭滑落下來,小女兵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沒有一絲力氣抬手擦一把臉上的汗水。小姑娘得有脫肛病,脫出的腸子發炎,流血、流膿。才開始有二叔、三叔輪換背著她,后來他們和爸爸一起編入作戰部隊,提前向西開進了。媽媽和二嬸先后染上了傷寒病,才開始躺在民工抬的擔架上,慢慢就掉隊了。三嬸在戰斗中犧牲了。一路上背一背走一走,照顧她的擔子,全落在了十六歲的小女兵身上。
日本東京皇宮
日本皇宮位于東京都市中心的千代田區。由德川幕府第一代將軍德川家康于天正十八年(1590年)建造,至今已400余年。皇宮占地150萬平方米,四周圍以深濠名桔梗濠,正門前有造型樸實之二孔拱橋名二重橋。宮內建筑綠瓦白墻,茶褐色銅柱,掩于林蔭之中十分莊重。
晚上上級通知,明天部隊要西進,過茂縣、理番后,馬上就進入草地了。吃了幾口晚飯,小女兵哄她說:“英子,我領你去找個能吃飽飯的地方。”小女兵領她到街上去,看到一個小茶鋪開著門,走進去對一個看門的老婆婆說:“把這個小姑娘送給您吧。”人家看是個病孩子,不肯要。小女兵求人家說:“老婆婆,求求您了,您發發善心,給孩子吃兩頓飽飯,我找到大人就回來接她走。”好不容易才說動了老婆婆勉強收下了她。
半夜里小女孩哭著爬回了廟里,她找到小女兵說:“小姑,你別扔下我,我今后再也不喊餓了,我自己走,一步也不讓你背了……”小女兵和小女孩摟在一起抱頭痛哭。但最后小女孩還是被小女兵送了回去……
老大娘一邊看著照片一邊回憶起了過去,她以為這一輩子再也回不了故鄉,再也見不到一個親人了。老大娘抽搐著、哽咽著說:“這是我小姑,她還活著嗎?”
不久后,在北京的一所干休所里,當年的小女兵和小女孩見面了,一對失散了六十多年的親人終于相見了。這一時刻真是悲喜交加,她們全家有六個人犧牲在了長征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