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鼎丞“路遙知馬力”折扇的革命歷史價值探析

朱廷水

摘 要：張鼎丞“路遙知馬力”折扇是中央蘇區（閩西）歷史博物館館藏國家二級文物。扇面“路遙知馬力”是被毛澤東稱為“黨內一支筆”的紅軍書法家舒同書寫的，這是毛主席對張鼎丞的贈語。文章通過追尋這把折扇的傳奇來歷和張鼎丞的革命人生，探析這件珍貴文物的革命歷史價值。

關鍵詞：張鼎丞;路遙知馬力;折扇;革命歷史

張鼎丞（1898—1981），福建永定人，是一位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是閩西革命根據地主要創建者和卓越領導者，是久經考驗的無產階級革命家。張鼎丞“路遙知馬力”折扇為中央蘇區（閩西）歷史博物館館藏革命文物，為國家二級文物，扇面半徑23.5厘米，弧長48厘米，扇面是被毛澤東稱為“黨內一支筆”的紅軍書法家舒同書寫的行書“路遙知馬力”，落款為“舒同? 八月”。這把折扇是1968年8月舒同贈給張鼎丞的一件的禮物。張鼎丞夫人何素行于1989年將這把折扇捐贈給博物館收藏。本文根據文物的生命史及背景史料，探析文物的革命歷史價值。

1 包涵了毛澤東對張鼎丞信任和關心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路途遙遠才能知道馬的腳力好賴，日子長了才能看出人心的好壞。1939年5月，正在抗日作戰前線的張鼎丞突然接到黨中央通知：赴延安匯報工作。張鼎丞匆匆告別隊伍開始了一路的艱苦跋涉，輾轉湖南衡陽、廣西桂林、重慶，歷時一個多月時間抵達延安。毛澤東深情地對他說：“你回到家了，路遙知馬力啊！”“路遙知馬力”一語雙關，既是說張鼎丞千里迢迢、舟車勞頓來到延安;又是毛澤東、黨中央對張鼎丞1928年領導農民暴動以來一直堅定堅持黨的正確路線的充分肯定，對張鼎丞領導閩西南游擊戰爭和新四軍二支隊北上抗日的肯定。

1933年，王明“左傾”錯誤路線的執行者在閩西發動了一場所謂反“羅明路線”的斗爭，在這場錯誤的運動中，張鼎丞受到“左傾”錯誤的“殘酷斗爭，無情打擊”，被扣上“羅明路線”“右傾機會主義”的帽子，1934年2月還被免去了福建省蘇維埃政府主席的職務。面對批判和恐嚇，張鼎丞沒有被嚇倒，沒有悲觀失望，繼續努力工作，他堅信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主張是正確的。紅軍長征出發前夕，正在寧都養病的毛澤東給予張鼎丞充分的信任，對他說：“鼎丞同志，將來你還是回到閩西去吧，那里你熟悉，可以堅持，可以發展。”[1]1940年10月，中央對張鼎丞被撤職一案進行重新審理，作出結論：“張鼎丞同志任當時的工作曾有某些錯誤和缺點，但當時對他的處分是不適當的。”毛澤東閱后批示：“‘錯誤二字不要，張的工作根本是好的。”[2]從中可以看出毛澤東對張鼎丞是多么信任和關心。

1934年12月，張鼎丞根據毛主席的意見回到閩西領導開展游擊戰爭。此時的閩西遭到數十萬國民黨軍和各地方保安團、民團瘋狂反撲，接二連三“清剿”“追剿”“駐剿”，紅軍游擊隊處境異常艱難，作為閩西南軍政委員會主席的張鼎丞按照毛主席的戰略戰術，“堅決依靠群眾，與群眾保持密切聯系，獨立自主地領導革命斗爭”，并且“十分注意保持革命的有生力量”，“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勝利”。由于方針、政策靈活得當，群眾基礎扎實，閩西南游擊區的武裝力量長期保存下來。“至1937年3月，閩西紅軍游擊隊取得了反‘清剿斗爭的全面勝利。紅軍游擊隊發展到3000余人。”[3]1937年2月7日，毛澤東對來延安匯報工作的閩西南軍政委員會政治部主任方方說：“你們堅持了三年游擊戰爭，保留了這么多干部，保留和發展了部隊，保留了20萬畝土地，保衛了蘇區廣大群眾的利益，這是偉大的勝利，你回去問候張、鄧、譚各位同志好，你告訴他們，你們三年苦斗有很大功績。”[4]這是毛澤東對張鼎丞、對閩西南三年游擊戰爭成績的高度評價。

2 反映了舒同對張鼎丞的鼓勵和支持

張鼎丞出生于貧苦農村，從小備嘗生活的艱辛，親眼看見窮人的疾苦和破碎的山河，少年時期的張鼎丞萌發了救國救民的遠大志向。在五四運動的思潮影響下，張鼎丞閱讀進步書刊，接受新思想，加入中國共產黨，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土地革命戰爭時期，張鼎丞與鄧子恢等領導閩西農民舉行了武裝暴動，與國民黨反動派開展武裝斗爭，在毛澤東、紅四軍的領導幫助下“打土豪分田地”，創建了閩西革命根據地。1932年3月，在長汀召開的福建省第一次工農兵代表大會上，張鼎丞當選為福建省蘇維埃政府主席。三年游擊戰爭時期，張鼎丞作為閩西南軍政領導人，領導閩西南紅軍游擊隊，采取了正確的方針和靈活的策略，緊密依靠人民群眾，粉碎了敵人的多次“清剿”，使黨組織和革命武裝得以保存和發展，使閩西革命根據地“二十年紅旗不倒”。抗日戰爭時期，張鼎丞任新四軍第二支隊司令員等職，堅決執行黨的統一戰線政策，注重宣傳、發動和組織群眾，積極開展減租減息運動，為抗日戰爭的勝利做出了重要貢獻。解放戰爭時期，張鼎丞擔任華中軍區司令員等職，參與指揮消滅國民黨軍隊、南下解放福建的戰役，領導廣大軍民英勇作戰，剿匪反霸，培養干部，恢復和發展生產，為徹底推翻國民黨的反動統治做出了卓越的貢獻。福建解放后，張鼎丞先后擔任中共福建省委書記、福建省人民政府主席、福建省軍區政委等職，領導黨政軍民開展了民主建政、土地改革、發展經濟等工作，對福建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功不可沒。1954年開始，張鼎丞擔任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達21年之久，是新中國法制建設的奠基者之一。

“文化大革命”期間，張鼎丞遭受到了反革命勢力最直接的迫害。張鼎丞的夫人何素行回憶，那時“張鼎丞慘遭各種非人的折磨”。作為他的戰友，同樣遭到反革命勢力迫害的舒同非常擔心張鼎丞的處境和安危。但是，在當時的政治環境下，人人自危，舒同不方便當面表示對張鼎丞的鼓勵和支持，就巧妙地在一把普通的折扇上，寫上當年毛主席對張鼎丞說的“路遙知馬力”這句話。簡單的一句話，一把折扇，明白人都知道其中的含義：一是表示對張鼎丞的極大支持。這句話暗示著張鼎丞跟隨毛主席南征北戰，始終堅持毛澤東正確的思想路線，張鼎丞的杰出貢獻將永遠銘刻在人民的心中，將載入史冊，誰也不能否認。二是鼓勵張鼎丞頑強斗爭。“歷史將證明我無罪！”[5]這把折扇陪伴張鼎丞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歲月。面對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張鼎丞沒有對林彪、“四人幫”的淫威屈服。1969年4月，在毛主席親自干預下，張鼎丞在黨的九大再次當選為中央委員。

3 表現了張鼎丞堅定的革命信念

“馬力”就是馬的腳力好賴，馬的性能如何。縱觀張鼎丞的革命人生，無論在脫離主力紅軍，斷絕了中央的領導，面臨數十萬敵軍瘋狂圍剿，面臨叛徒的叛變出賣，還是受到錯誤路線的打擊，張鼎丞這匹“馬”不但走得路途遙遠，而且堅定有力。“無論在白色恐怖下自己新人慘遭殺害，還是在自己身處逆境蒙受誣陷的時候，始終保持了共產黨員的革命信念。”[6]

1928年6月，張鼎丞領導了永定暴動，建立了永定溪南區蘇維埃政權，建立了閩西第一支紅軍隊伍。張鼎丞全家人都毅然決然地支持他的革命事業，他的父親、母親、兩個弟弟、堂妹等在他的引導下都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張鼎丞的家里遭到敵人的瘋狂報復，常用重兵來燒殺擄掠，先后失去了5位親人。

中央主力紅軍長征后，張鼎丞返回巖、永、杭之前，省委主要負責人把他作為犯了“右傾”錯誤的人看待，但他毫不怨言，憑著堅定的革命信念頑強地堅持下來。王直將軍曾回憶說：“主力紅軍長征后，張鼎丞剛回到閩西，長汀四都山區紅軍又全軍覆沒，福建省黨政軍主要領導人都犧牲了，國民黨大軍壓境，又與黨中央完全失去聯系。這時，閩西堅持斗爭的重擔壓在他的肩上，這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承受的。”[7]

張鼎丞無論是在土地革命時期遭“左”傾路線的排擠打擊，還是在“文革”時期受到批斗折磨，總是一如既往，以黨的事業為重，以大局為重，從不計較個人得失，總是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總是堅持真理、實事求是、剛正不阿，經歷過風風雨雨，革命信念堅如磐石。這些高貴品質像金子一般經過時間的洗禮更加光彩照人。

“革命文物是中國革命歷史的重要見證，是在黨和人民偉大斗爭中創造的革命文化的物質載體，也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不忘初心、繼續前進精神財富和力量源泉。”[8]張鼎丞“路遙知馬力”折扇閃爍著中國共產黨人堅定的信念、執著的追求、無私的奉獻、頑強的意志，其革命歷史價值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寶貴，激勵著我們每一個人不忘初心、奮勇前行。■

參考文獻

[1]張鼎丞傳編寫組.張鼎丞傳[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107.

[2]羅福初.張鼎丞和一代偉人毛澤東五十年的交往[M]//羅福初.金砂之光丹心鐵血寫春秋.北京：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出版，2011：207.

[3]蔣伯英.從三年游擊戰爭到新四軍二支隊的組建與發展（上）[J].福建黨史月刊，2018（5）：34.

[4]張鼎丞，譚震林.紅旗躍過汀江[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1：22.

[5]陳丕顯.他在人民心中豎起了一座豐碑[M]//張鼎丞傳編撰委員會.回憶張鼎丞.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出版，1991：17.

[6]佚名.無產階級革命家張鼎丞同志的生平事跡[N].工人日報，1981-12-23.

[7]王直.張鼎丞紀念研究文集前言[C]//中共龍巖市委員會，福建省新四軍研究會.張鼎丞紀念研究文集.龍巖：中共龍巖市委員會，2009：2.

[8]賈旭東.革命文物概念及其界定[J].北京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6）：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