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罪認罰案件中值班律師制度的研究

舒歡

摘 要：2018年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增加了值班律師制度，成為認罪認罰的一大亮點。本文論述了律師值班制度的歷史發展，分析了值班律師制度的價值所在和實施方面遇到的問題，以期找到解決途徑，即通過賦予值班律師正當合法的閱卷權、會見權等方式，使值班律師制度進一步完善。

關鍵詞：值班律師;值班律師制度;認罪認罰

值班律師制度是認罪認罰的配套制度，是中國式“辯訴交易”形式的有力保障，作為伴隨司法改革而生的一項新制度，其意義不言而喻。目前，值班律師制度已在全國正式運行，其優越性不斷顯現，相關問題也不斷暴露。筆者認為，可以通過對值班律師制度的歷史、價值和現狀的分析，探索該制度的完善之道，從而解決司法實踐中存在的各種問題

一、值班律師制度的歷史發展

值班律師起源于英國。英國的值班律師（又稱為值班律師計劃“Duty Solicitor Scheme）包括警署值班律師與法庭值班律師兩種形式，其目的是為了使每一位需要法律建議的被拘押入都能迅速得到幫助。在英國，每一個被追訴人都平等享有值班律師的幫助權，不需提供資產證明。

在我國，值班律師制度起步較晚，2006年開始試點工作。2014年8月出臺《關于在部分地區開展刑事案件速裁程序試點工作的辦法》，首次明確提出法律援助值班律師制度。2016年11月出臺《關于在部分地區開展刑事案件速裁程序試點工作的辦法》中増加了值班律師制度適用的案件類型，使值班律師制度適用更加廣泛。201年8月出臺《關于開展法律援助值班律師工作的意見》明確了法律援助值班律師的工作職責等，建立了值班律師制庶的雛形。2018年10月26日，值班律師制度載入《刑事訴訟法》至此，值班律師制度在我國正式建立。

二、值班律師制度的意義

（一）值班律師制度保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合法權益

在我國，檢察院審查起訴的大量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并未委托辯護律師，他們也未達到指派法律援助律師的門檻。根據法律規定，應當指派法援律師的只適用盲、聾、啞人，尚未完全喪失辨認或者控制自己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或者是可能判處無期徒刑、死刑的人，覆蓋面很小另外，犯罪嫌疑人主動申請法律援助律師也需要符合條件。提岀、審核申請程序需耗費時聞，導致法律援助不夠及時。而值班律師作為法援律師、委托辯護律師的補充，能在第一時間免費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提供專業有效的法律幫助，從而充分保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合法權益。

（二）值班律師制度保證認罪認罰的自愿性、真實性

犯罪嫌疑人自愿認罪，同意量刑建議和程序適用的，應當在辯護人或者值班律師在場的情況下簽署認罪認罰具結書。而律師值班制度的核心價值就在于保障犯罪嫌疑入認罪認罰的自愿性、真實性和合法性。值班律師在簽署具結書時在場，并非只是“見證”，更重要的是為犯罪嫌疑人提供法律幫助，為其闡釋案情，協助其與檢察官協商量刑、選擇程序，并使其充分了解認罪認罰的后果，從而保障犯罪嫌疑人簽署認罪認罰具結書是其真實意思表示，保障認罪認罰的正當性。

三、值班律師制度在當前運行中存在的問題

（一）法律幫助功能虛化，流于形式

控辯協商是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一個關鍵環節。“但在司法實踐中，認罪認罰案件的辦理流程通常是檢察官審查案件后直接給出量刑建議，制作格式化認罪認罰具結書，然后通知值班律師。在簽署具結書時，值班律師極少會提出專業化法律意見，絕大部分值班律師僅僅只是“見證”和“背書”，并未提供實質有效法律幫助，更未參與控辯協商過程這種情況的出現，一是因為值班律師沒有閱卷，對案情不了解，無法提出有針對性的法律建議;二是認罪認罰案件通常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使得值班律師沒有發揮法律幫助作用的空間。

（二）值班律師沒有明確的功能定位

《刑事訴訟法》第三十六親規定，值班律師的職責包括提供法律咨詢、程序選擇建議、申請變更強制措施、對案件處理提出意見等法律幫助，沒有提出其有閱卷權、會見權。但《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三條又規定，人民檢察院審查案件應當聽取辯護人或者值班律師的意見，并應當提前為值班律師了解案件有關情況提供必要的便利。那么，“為值班律師了解案件有關情況提供必要的便利”是否指的閱卷權和會見權？值班律師和辯護人是否在同等地位？這樣的表述顯得模棱兩可。因此，在實踐中也造成了值班律師功能地位不明晰的問題。如果值班律師和辯護律師地位相同的話，就應當亨有閱卷權、會見權，而且值班律師也只有通過閱卷和會見，才能提出有效的法律幫助。但實踐中很少值班律師會提前閱卷，這導致值班律師的法律幫助功能難以實現。

四、值班律師制度的完善之道

（一）明確值班律師的工作權利

值班律師需要閱卷權和會見權。值班律師提供實質化法律幫助的前提必然是全面了解案件事實和證據。因此，為了使值班律師發揮其作用，有必要賦子其閱卷權和會見權。并且通過電子閱卷、遠程會見等手段，實現律師閱卷、會見的提速增效，以克服審查起訴期限短導致值班律師來不及閱卷和會見的困境。目前也有部分地區允許值班律師閱卷，取得了良好效果。如鄭州市落實法律援助值班律師制度，值班律師在接到指派后48小時內完成閱卷及會見。

（二）完善值班律師的配套保障

值班律師制度的有效實施需要多部門提供相應保障。一方面，目前值班律師提供服務的補助費用非常低廉，這樣容易打擊值班律師提供法律幫助的熱情，因此需要相關部門提供經費保障;另一方面，值班律師具有隨機性，也不利于深入了解案情，與犯罪嫌疑人之間建立信任。因此，采取固定專人和輪流值班的方式可以靈活高效地開展工作。在看守所設立值班律師工作室，提供電腦、打印機等辦公設施，張貼值班律師的土作制度，使值班律師的工作常態化。

（作者單位：武漢市江夏區人民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