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春愁待雨澆

徐一菲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如同暗夜的精靈，牽動我的思緒，手中的書滑落臂彎。我陷入了對往事的沉思與懷想。

一

初識那本書，是一個雨天。大雨滂沱，我縮著身子，順著商鋪的飄檐往前走。一拐彎，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走到了街心花園處的書店。反正沒地方避雨，不如去書店轉(zhuǎn)轉(zhuǎn)。

進門，就覺得渾身被一股暖流包圍。我身上濕濕的，頭上、衣服上、鞋子里都是水。我顧不上這些，低頭走到書架旁，順手取下一本書看了起來。那本書，平時根本吸引不了我。開頭枯燥乏味，長篇大論一大堆。可不知為什么，我還是繼續(xù)低頭看著。潛意識告訴我，如果我不夠?qū)Ｗ⒌脑挘莻€面相古怪的書店阿姨說不定把我逐出門外。

那本書講的是一個外國女孩的故事。一位從小變成孤兒的英國女子在各種磨難中不斷追求自由與尊嚴(yán)，堅持自我，最終獲得幸福的故事。

二

看著看著，我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淚。這時天已經(jīng)很黑了，我卻渾然不知。書店阿姨走到我的面前，把書一把拽了過去說，雨停了這么久，也不知道回家，真是個瘋丫頭！

我心中嗤地一笑，我很瘋嗎？我只不過是少人關(guān)心罷了。

走進家門，母親的臉色比暮色還黑。“怎么回來得這么晚？去哪兒了？”我隨口應(yīng)了一句：“躲了會兒雨，就晚了。”

母親氣呼呼地說：“哼，躲雨？別人的雨下了20分鐘，你的雨，一下就是兩小時……你告訴我你野哪兒去了？”我也火了，“你關(guān)心過我嗎？別人爸媽守在校門口，寧肯自己衣服打濕都要給孩子送傘。你呢，不關(guān)心我，就知道罵我，打我！”“好，想我打你是吧。我今天就成全你！”母親高高擎起了手掌，而我頭也不回，再次奔進鐵幕一般的夜色中……

三

雨夜的街頭，是那樣寂寞寥落。我先是一路奔跑，后來慢慢停下腳步。淚眼迷蒙的我，突然發(fā)覺這個世界并沒有我的立足之地。

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下午看的那本書，想起了書中的她。她說：“被命運拋棄的人，總是被身邊的人遺忘。”是啊，我不正是這樣嗎？可是，她又說：“我越是沒有朋友，沒有支持，就越懂得尊重自己。”我在心里想，是啊，我要對自己好一點。我抹了抹眼淚，對書中的她說了句：“如你所說，生命太短暫，不應(yīng)該用來記恨。”

我打量四周，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家的方向。下過雨，空氣格外清新，四周空曠，靜悄悄、霧蒙蒙的，像極了縹緲的春夢。一輛電瓶車疾馳而過，又戛然而止。從車上跳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焦急、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小菲，我是媽媽！媽媽不對，跟媽媽回家！”我一頭扎進媽媽的懷抱，那一刻，春暖花開……

又是一個雨聲淅瀝的夜晚，我在燈下展開這本叫《簡愛》的書，細(xì)細(xì)品讀。謝謝你，親愛的簡，是你讓我學(xué)會了如何面對人生的困境，學(xué)會了如何成長，如何剪斷蠶繭一般的青春愁緒。

（指導(dǎo)教師? 董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