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列常
摘要:當前社會環境復雜多變,為了能夠使行政主體及時有效地行使行政權力,立法者在進行行政立法時賦予行政主體在法律規定范圍內一定的自由裁量權。從強化行政自由裁量權的程序性規制、明確行政自由裁量權司法審查標準、將合理性原則作為衡量裁量權是否存在濫用的主要依據入手,能有效推進行政執法自由裁量更加科學規范。
關鍵詞:行政執法自由裁量權;科學規范;思考建議
行政自由裁量權作為行政機關被法律賦予的合法權力,表明行政機關可以在一定的限度內能動性地行使行政權力,在實踐中該權力的施行可以提高行政效率,但行政主體所擁有的行政自由裁量權越來越大,行政自由裁量權被濫用這一現象也逐步加劇。為了盡可能地維護行政相對人的合法權益,也為了避免行政自由裁量權被濫用,就需要加大力度,合理規制行政自由裁量權的行使。
一、強化行政自由裁量權的程序性規制
我國行政法律在制定與發展的長期實踐中,經歷了重法律實體、輕執法程序的過程,為了彌補這一短板,我國《行政訴訟法》明確規定:“具體行政行為違反法定程序的,人民法院應判決撤銷或部分撤銷,并可判決被告重新做出具體行政行為?!睆脑撘幎梢钥闯?,我國將程序與實體置于相同高度,把司法審查的視角著重放在具體行政行為是否違反法定程序上,進一步體現了程序與實體并重的基本原則。
但是,相較于西方國家關于行政行為在程序方面的法律規則,我國該類型的法律法規顯得略有不足,盡管目前已經頒布了《行政訴訟法》、《行政許可法》和《行政處罰法》等法律,同時在規范行政程序方面進行了不斷細化,但在具體內容方面仍存在許多空白。因此,《行政程序法》的制定顯得勢在必行,基于以上考慮,我國應當借鑒國外程序性規制模式的實踐經驗,不僅要體現程序正義的最低限度要求,使其在行政主體采用的各類行政程序中得以體現;同時還要真正賦予行政主體與相對人之間相對公平的程序權力,以形式平等實現實體平等[1],只有通過行政程序的法律規制路徑,對自由裁量權運用的方式、步驟、時限等進行有效控制,才能充分保證其在公平、公正、合適的環境下得以運行。
二、明確行政自由裁量權司法審查標準
從我國《行政訴訟法》可以看出,我國司法審查的標準既包括合法性原則,也包含合理性原則。但在諸多司法實踐的案例中,并未形成合理性系統的理論體系,司法審查的合理性標準也未得到細化與區分,致使合理性原則的應用僅局限于一定的具體行政行為當中,其所適用的法律范圍較為狹窄,且實際操作性具有不同程度的困難。
從《行政訴訟法》主要內容出發,部分規定將“顯失公正”這一合理性原則運用于行政處罰領域內,但在現代行政執法的具體事務中,并不只有行政處罰領域才涉及合理性的問題。當前,我國規定司法審查的合理性標準并未在相關領域內得以充分運用,致使法院在審查訴訟人的合理訴求時,其審查依據、標準及程序存在一定的盲區與誤區。此外,現行的《行政訴訟法》只規定了具體行政行為的司法審查方式,對抽象行政行為的審查與監管,尚無明確的立法解釋或司法解釋與之對應,僅依靠上級行政機關和相關權力部門予以監督,這也導致了部分行政機構在做出此類裁量決定時,沒有相應的司法監督系統與之匹配,濫用裁量權的現象屢禁不止。
鑒于上述情況,我國要適時擴寬司法審查的法定范圍,持續加強對各種行政行為的審查力度。在此過程中,始終堅持合理性標準和合法性標準并重的原則,讓抽象規范進一步具體化,這既是目前判例法系國家與普通法系國家司法審查發展的主要方向,也是當前我國法律、法規深化發展的內在要求。因此,我國應逐步制定并完善合理性審查的相關標準,充分借鑒世界各國關于司法審查的有關規定,如德國遵循的比例原則,英國主張的“越權無效”原則,在制定相關法律規定時,將“不合理”的執法方式通過具體案例予以表現,致使司法審查的范圍得以有效拓展。
三、將合理性原則作為衡量裁量權是否存在濫用的主要依據
合理性原則的基本要求,即判斷行政裁量行為是否合理的主要標準或尺度。它標志著普通法院對行政裁量權的審查強度,在深層次上體現著司法權、行政權、公民權三者之間的關系。合理的內涵是符合理性要求、合乎公平正義。顯然,這是一個主觀性非常強的、不確定性法律概念,就像“普羅米修斯的臉”一般變化多端。正如英國的黑爾什姆大法官所說的,“兩個合理的人可以對同一事件得出完全相反的結論,且不能指責這兩個相反的結論有任何不合理。”然而,作為對行政行為進行審查和判斷的標準與尺度,合理性原則必須盡量實現客觀化、具體化。為此,普通法院盡量避免從先驗的角度、抽象的討論合理的標準,而是通過對個案的判決,不斷總結和歸納出經驗的、具體的標準。同時,普通法院盡量避免從正面闡述合理的含義和要求,而是進行反向思維,努力找出哪些情況屬于“不合理” ,從而設定行政合理性的最低標準。
行政裁量權的急劇擴張是現代社會的典型特征,對行政裁量權進行適度調控構成了現代行政法的中心任務。面對急劇擴張的行政裁量權,一方面,合理性原則從法治的實質精神出發,為行政裁量權的行使設置了邊界與底線。無論行政裁量權來源于議會的授予還是來源于君主的特權,都必須受到該原則的限制,從而有效地控制了行政裁量權的濫用,有力地保障了公民的權利和自由。另一方面,合理性原則著眼于社會的實際需要,為行政裁量權能動作用的發揮留下了空間和余地。無論是背離法定目的、不相關考慮還是非正常判斷都是彈性很強的標準,法院在適用時始終保持著克制的態度,從而避免了司法權對行政裁量權的過度干預。因此,合理性原則既滿足了對行政機關“控權”的社會需要,又適應了對行政機關“放權”的時代要求,確保了行政裁量權在一個合法而又適當的范圍內運作,從而較好地完成了現代行政法的中心任務。
參考文獻
[1]孫愛華. 論行政自由裁量權及其程序控制[J]. 安徽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19(06):59-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