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程程
公元761年,唐代大詩人杜甫在成都草堂已經定居了兩年。歷經流離轉徙生活的杜甫躬身耕作于田疇之間,吟唱于花草樹木和田園景色之間,怡然自得。杜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播糧食、種蔬菜、養百花,與當地農民親密交往的過程中,他深深地愛上了這片熱土。
這年春天的一個傍晚,具有靈性的春雨好像知道時節一般,跟隨著輕柔的春風,細密而悄無聲息地飄舞著,靜靜地滋潤大自然,滋潤干涸的大地和拔節的莊稼。這個時節上正是萬物復蘇的時候,正需要雨水的滋潤,乖巧的春雨趁著夜幕降臨時悄然而至。
杜甫聽到屋外淅淅瀝瀝的聲響,趕緊打開窗戶向外一望:哇,原來是下雨了!杜甫不禁喜上眉梢,喃喃自語:“啊,這雨來得真及時呀,農民正眼巴巴盼著一場春雨呢!有了雨水的滋潤,莊稼一定會長得更加茂盛,蔬菜一定能得到豐收!”
杜甫氣定神閑地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雨絲悄然無聲地滋潤著花草樹木,靜靜地看著雨絲輕柔地敲打著芭蕉葉;他看著斜斜的微風帶領細密的雨絲舞蹈,帶領樹葉和花草狂歡……窗外花草樹木和土地濕漉漉一片,杜甫的臉龐、頭發也被雨絲浸潤著,他感覺涼涼的、甜甜的,心里美滋滋的。
田野之間的花草樹木在雨水的洗禮下,變得更加青翠欲滴,煥發出無限的生機:花兒在風中搖曳,仿佛在舒展著被干旱煎熬多日的身姿,還不時散發出濃濃的撲鼻清香;小草在油燈的映襯下,更加嬌嫩耀眼,鉚足了勁吮吸著從天而降的甘露……雨就這樣靜悄悄地飄著、舞著,滋潤著成都大地、滋潤著大自然蓬勃生長的萬物,仿佛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們。
一片片烏云籠罩著天空,籠罩著田野之間彎彎曲曲的小徑。這個夜晚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唯獨江邊那只小船上熠熠閃爍的漁火分外耀眼,襯托出夜晚的寂靜和安詳。杜甫在斜風細雨中感覺到了一絲涼意,他打了一個噴嚏,趕緊關上窗戶閉目靜思。枕著書本輾轉反側的杜甫浮思聯翩、難以入眠,他想:“這雨該會下一整夜吧,那該多好!明天清晨一定會有很美的景象展現在我的眼前……”
朦朦朧朧之中,杜甫在清晨看到了瑰麗無比的景象:成都大街小巷、田野山間潮濕的土地上鋪滿了紅的、粉的、白的、紫的各種色彩的花瓣,像極了五彩繽紛的地毯;那些盡情綻放的芙蓉花,像萬紫千紅的海洋一般,在微風中重重疊疊地微笑著、搖曳著、追逐著,像一群群妙齡少女在歡樂地舞蹈、嬉戲。他陶醉在自己的詩意想象之中,不知不覺之間文思泉涌。杜甫睡意全無,翻身起床,點燃燈火,鋪開宣紙,細細研磨之后,一首題為《春夜喜雨》的古詩筆走龍蛇、一揮而就:“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野徑云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在成都度過了三年零九個多月美好時光的杜甫,創作了200多首關于成都的詩歌,可見他有多么熱愛成都這片土地。1300多年后,“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這句經典詩句成為成都最美的“廣告詞”,杜甫無疑就成為成都這座千年文化古城的形象代言人。如今,杜甫當年住過的茅草屋被后人修葺成了“杜甫草堂”,每年誕辰日都要做盛大的紀念活動呢,可見咱成都人對杜甫是多么崇敬和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