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以為世間人與人的關系,最自然最合理的莫如朋友。君臣,父子,昆弟,夫婦之情,在十分自然合理的時候都不外乎是一種廣義的友誼。所以朋友之情,實在是一切人情的基礎。
現在回想,世事都同風景一樣。世事之樂不在于實行而在于希望,猶似風景之美不在其中而在其外。身入其中,不但美即消失,還要生受蒼蠅、毛蟲、啰唣與肉麻的不快。世間苦的根本就在于此。
在人們談話議論的座中,與其聽他們的言辭的意義,不如看他們的顏面的變化,興味好得多,且在實際上,也可以更深切地了解各人的心理。
時間劃分愈細,感覺上過去愈快,生活上興味愈多。故“快”就是“樂”,合起來就是“快樂”,生活的快樂稱為“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