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子

一帆

這個季節，人面子掛果了，走到樹下，對著滿樹的果，饞了。忍不住隨手摘了一個就啃，啃著啃著，突然出來一個人頭，眼睛盯著我，嚇死我了。原來，它的名字就是啃出來的。

人面子，為漆樹科、人面子屬常綠大喬木。果實稍大于龍眼，表皮為綠色，帶有黑斑，內核上面有5個凹點，形似人的面孔，因而得名，也稱“仁面果”，在廣東被稱作“仁稔”，在云南部分地區被稱為“銀蓮果”。

人面子還有個很有趣的別稱“冷飯團”，在侗族也被稱為“長壽果”，原是一種野生的植物水果。

因為容易存活，樹苗種下之后，即使不澆水、不施肥也可以迅速長大，最高可以長到20多米。由于樹形漂亮且綠蔭效果好，人面子在南方被廣泛應用于城市綠化。

不過，人面子開花結果其實是小概率事件，從種樹到掛果通常需要十幾年，有時甚至長達數十年，而且十棵樹里有一棵能夠結果已是難得。春天時，它細碎的花布滿枝頭，花很細，與我們常見的龍眼、荔枝的花很相似，而且也不美，可那代表了希望和盼頭。等到夏初，青色且青澀的果實取而代之，隨著天氣逐漸變熱，果實慢慢長大，顏色漸漸變深，枝頭也因為它的重量彎下了腰，一串串地下墜著。

它還有個特別之處，那就是春夏之交時落葉。大約在5月初，人面子開始綻放新葉，嫩綠色葉片一股腦地涌現在枝頭，逼迫得那些如秋天銀杏葉般的鮮黃老葉紛紛飄落，于是便有了“碧云天，黃葉地”的奇景。

未成熟的人面子是青綠色的，表面有5根綠色的小軟刺。我可以很負責地說，未成熟的果子其實可以吃，但是非常非常酸，更適合用鹽或醬油腌制成涼果，別有一番風味。成熟后的人面子會自動掉落，果實呈黃色，酸酸、甜甜、軟軟的，人們提起它時總會不自覺地咽口水。

在無所不吃的廣東，比較通常的做法是將人面子的果肉加糖熬煮，再放入辣椒、仔姜、酸梅做成醬料。人面子酸甜的口味能夠中和油膩，所以與蒸排骨、仔姜蒸魚頭等葷菜搭配食用，十分開胃。人面子燜鴨是正宗越南味的代表作之一，新鮮的人面子微酸、甘涼，正迎合了越南人對酸味的偏愛。

人面子不僅可吃，還可做藥。《嶺南采藥錄》中就有記載：“人面子性平，味甘酸，醒酒，解毒，治偏身風毒痛癢，去喉痛等癥。”據說，上世紀90年代有西方學者研究后指出，人面子含有人體必需的微量元素鉻，有助于減脂、增肌，所以，一些以人面子為原材料的健康食品涌現出來，受到追捧。

此外，人面子的內核種子還可榨油，用來制作肥皂和潤滑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