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暄的經驗和意義

張策

首先要感謝今天會議的主辦單位，感謝與會的領導和嘉賓，能夠提供這樣好的機會，來深入研究探討一位公安系統作家的作品，也讓我和張暄有了一次見面的機會。在這里我謹代表全國公安文學藝術聯合會，也代表我個人，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謝！

我特別強調了公安系統，不是說公安有多么特殊。于作家而言，職業不是標簽，更不是光環。但是職業是一個作家，特別是業余作家最重要的生活積累的來源，是他作品的生命和靈魂所落腳的地方。那么研究張暄，從他的職業特征來研究他的作品，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角度。

公安系統的作家大體上會有一種共性，對文學執著，但因工作繁重而難以靜下心來深入地鉆研和揣摸，緊張而豐富的公安生活難以在他們的腦子里有充分的消化和吸收，因而作品往往容易存在三個問題：一是粗糙，二是膚淺，三是急躁。這是影響公安系統作家進步的最大障礙。多年來，有追求、有擔當的公安作家一直在尋找這三個問題的突破口，尋找提升自己創作水平的路徑。可喜的是，近兩年來有一批公安系統作家在這方面取得了很大成績，他們有一批相當優秀的作品呈現給了讀者。張暄即是其中的優秀代表。我個人覺得他的作品在克服上述三個問題上有非常值得公安系統作家們借鑒的經驗，一是準確而嫻熟地捕捉到了公安生活中最具文學意義的因素和細節，而從容不迫地將其轉化為文學作品。張暄是在用文學的眼睛看待生活，看待他從事的公安工作，看待公安工作與社會、與人性之間的摩擦、差異和融合。這說起來應該是作家的本能，是作家的看家本領，但于公安系統作家來說，準確找到文學與公安的契合點，其實并不容易。這大概與張暄“兩棲作戰”，一手寫社會，一手寫公安有關。應該說，于公安作家來說，這是一種非常好的狀態;二是張暄的作品中有強烈的對人性、對人的本能，對人的命運，對世道人心的關注，這種關注擺脫了公安系統容易形成的那種非黑即白的、強烈的是非意識，而將觸角更深地探索到了各種社會人的心靈深處。警察、罪犯、普通人，在張暄的筆下有了一樣的內心世界，有了一樣的酸甜苦辣，有了一樣跌宕起伏甚至詭異的命運。穿上警服的老百姓，脫下警服的警察，沒有障礙的自由轉換，是張暄作品中的一種常態;三是張暄作品中無處不在的幽默感，我非常喜歡。舉《獨自看守》和《解個手需要多久》為例，我都非常推崇。我感覺他其中的幽默感十分得當，不是庸俗地逗人發笑，而是和細致的心理刻畫貼在一起，融合在一起，每一個笑點其實都有可琢磨的東西在里邊。對一個作家來說，這很難得，我個人認為這也形成了屬于張暄自己的獨特文學風格。

總而言之，張暄的小說創作，也包括他的散文創作，就公安系統作家而言，是一個非常可喜的存在，是一個值得研究和推介的現象。張暄作品的意義，在于深刻還原了公安工作和從事公安工作的個體的深層次的社會意義和人性意義，還原了這個職業和這群人在當今社會中的準確地位和他們的尷尬、他們的困頓和他們的掙扎。我個人認為，這是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作者：中國文聯全委會委員、全國公安文聯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