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水墨花鳥畫勃興的精神內涵研究與思考

上官明潔

摘要：兩宋時期其水墨花鳥畫勃興，經過一定發展歷程后技法已經非常成熟，且具有以下這幾種精神內涵：崇尚“理”的寫實精神；追求詩畫的意境；體現生命的象征意義以及“物我合一”的精神追求。

關鍵詞：水墨；花鳥畫；精神內涵

兩宋時期的繪畫雖然賦色花鳥畫成就頗高，但是其后期的水墨花鳥畫也同樣取得了很高的成就，經過一定發展歷程后無論是繪畫技巧還是所要表達的精神內涵都有很高的研究價值。尤其是兩宋時期文化背景獨特，其畫作中更是蘊含著獨特的精神內涵。

一、兩宋水墨花鳥畫發展歷程梳理

（一）宋初對水墨花鳥畫的探索

在以往的美術研究中，研究者往往都比較重視黃荃精致的賦色花鳥畫，然而卻忽略了他對于宋朝水墨花鳥畫的探索作用。事實上，黃荃不僅賦色花鳥畫成就頗高，他的水墨花鳥畫成就也很高，以其僅存的《雪竹文禽圖》為例，黃荃僅用簡簡單單的墨筆就勾勒出清寒、靜寂而又高雅的雪竹文禽景致，畫中靜物石頭與竹葉襯托靜寂的氣氛，而動物寒鳥和雙鴨又頗顯生機，在這一動一靜中畫面的所有神韻就都被傳達得淋漓盡致了。而黃荃之子黃居寀的水墨花鳥畫作品也頗有其父親的風格，父子二人的水墨花鳥畫以精湛的筆法和技藝開創了宋初水墨花鳥畫的格局。[1]

（二）北宋中期水墨花鳥畫派臻于成熟

到了北宋中期，水墨花鳥畫的技法已經相當成熟，畫家們的寫生功底相當深厚，且筆墨的駕馭才能也有所提升。以崔白為例，崔白的水墨花鳥畫往往會借鑒山水畫的神韻，以其恰到好處地筆調來塑造出物體的形態，營造出深遠的意境，不僅形神兼備而且意蘊深遠。

（三）北宋末期流行的宮廷與禪宗水墨花鳥畫

1、宮廷水墨花鳥畫

北宋水墨花鳥畫經歷了初期和中期的發展，技法已經非常成熟，且有了很大的影響，不僅在文人士大夫階層中得到了流行，甚至影響到宮廷及畫院，許多王公貴族也都喜愛上極具清雅風致的水墨花鳥畫，如李瑋、趙士表、趙士安等。以宋徽宗的水墨花鳥畫為例，其作品之間風格略有差異，一部分作品呈現出樸質飄逸的畫風，如《寫生珍禽圖卷》，畫卷中無論是禽鳥類動物還是花草類靜物都是形神兼備，且呈現出飄逸的神韻。而另一部分作品則呈現出渾樸壯闊的風格，如《柳鴉蘆雁圖》就給人一種開闊之感。[2]

2、禪宗水墨花鳥畫

北宋末期，除了前面提到的文人士大夫階層和宮廷階層的水墨花鳥畫派之外，另外還有禪宗類的水墨花鳥畫，這類水墨花鳥畫往往畫風新奇，以寥寥數筆對物體進行簡略的描畫突出其神韻而不追求精確的形似。這種畫法提煉出了繪畫對象的神韻，給觀看者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深幽寂靜之感，往往能從沉思之中悟出一定的禪宗之理。

（四）不斷尋求突破的南宋水墨花鳥畫

兩宋時期的水墨花鳥畫雖然以北宋為主要時期，但是南宋在對北宋水墨花鳥畫繼承的基礎上也對其進行了創新和突破。一方面，除了常見的梅蘭竹菊、禽鳥石樹之外，南宋的畫家還廣泛從大自然中攝取素材，像蝴蝶、小蟲子、蜜蜂、游魚等素材也經常進入水墨花鳥畫的畫面之中，不僅增添了整個畫面的生機，而且開拓了畫家們的取材范圍和眼界。另一方面，南宋花鳥水墨畫在技藝方面也有所突破，畫家在作畫時往往以墨代色，融墨染與白描于一畫，使得成品畫呈現出清淡典雅的情趣。

二、兩宋水墨花鳥畫勃興的精神內涵

（一）崇尚“理”的寫實精神

北宋時期崇尚理學精神，講求事物的法則和規律，這一儒學精神影響到水墨花鳥繪畫方面就是水墨畫的寫實性，畫家在繪畫之前往往要先觀察和了解事物的實際狀態與神韻，然后以寥寥數筆便可勾勒出事物實貌與神韻，表現出被畫物體的勃勃生機。雖然僅僅用了寥寥數筆，但卻是畫家以嚴謹的觀察態度在精致入微的觀察之后的所呈現出來的結果，且其技法往往非常嚴謹，一絲不茍，這樣才能向欣賞者展現出逼真卻又極富神韻的畫作。其實，這個時期的水墨花鳥畫之所以能在寫實的基礎上表現出物體神韻，也與其崇尚“理”的精神有關，只有“明天理之根源，究萬物之始終”，畫家在觀察事物時才會抓住事物最本質的特征，這樣才能在繪畫時表現出事物神韻，這一點，與宋儒理學中的“明性”思想有很大關系。[3]

（二）追求詩畫的意境

前文已經闡述過，畫家在繪畫之前往往會對被畫物體進行嚴謹、細致得觀察，在繪畫之時，被畫物體的外形與氣韻已經成于畫家腦海，畫家在繪畫之時往往會移入自己的情感，使得自己的情感充分融入到被畫物體之中，這樣就使得成品畫卷上呈現出情境交融、物我兩忘的境界。北宋時期由于時局動亂，許多文人士大夫淡泊名利，寄情感于書畫，在作詩作畫的時候往往追求“平淡”的風格，而“平淡美”自然也成了兩宋水墨花鳥畫家共同的審美追求。在這種狀況下，小小的一幅畫作因承載了畫家清淡恬靜的這種境界蘊含著和諧且充滿情趣的詩畫意境。

（三）體現生命的象征意義

對于宋代水墨花鳥畫來說，無論畫作中的事物是靜物還是動物，在表面的物體背后都體現出一定的生命象征意義。先不說梅蘭竹菊這植物中的四大君子其本身蘊含的堅貞、傲潔、正直等高貴品質，即使是像鳥獸蟲魚這類出現在畫卷之中的事物也有一定的象征意義，它們或許象征畫家對自由的向往，或許象征畫家平淡平和的心境。總之，在兩宋水墨花鳥畫中，畫卷中的一花一草、一樹一葉都體現出畫家對世間萬物的關注，體現出充滿生機的生命活力。[4]

（四）“物我合一”的精神追求

畫家在觀察物體時既仔細觀察其外貌，又抓其神韻，對被畫物體早已有了了然于胸的把握。作為一個具有主觀能動性的人，畫家在繪畫時為了表達一定的思想跟境界，往往會將個人情感融入到畫作之中，以此來決定用筆粗細，用墨濃淡，下筆輕重，這一粗一細、一濃一淡、一輕一重之中往往就能傳達出不一樣的意境跟風格，是飄渺深遠、平淡恬靜，亦或豪放開闊，畫家的情感和風格都能在一幅小小的畫作之中見分曉了，在這一過程中往往就達到了我們所說的“物我兩忘”的境界了。

結語：

綜上所述，宋代水墨花鳥畫之所以有如此之大的影響力，與其崇尚“理”的寫實精神、追求詩畫的境界、體現生命的象征意義和“物我合一”的精神追求這些精神內涵分不開。

參考文獻：

[1徐姍.宋代院體水墨花鳥畫的發展狀況探析[J].美與時代（中），2017（6）：26-27.

[2]李貴海.略論宋元花鳥畫的賦“色”[J].湖北美術學院，2007.

[3]陳少珊.意足不求顏色似——對兩宋水墨花鳥畫創作潮流的思考[J].中國美術，2019（4）：120-124.

[4]朱明艷.滿庭芳—兩宋院體花鳥畫研究[J].武漢理工大學，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