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網獨立后我國儲氣庫公司的經營策略探討

粟科華 李 偉 辛 靜 寇 忠

1. 中國石化石油勘探開發研究院 2. 金聯創網絡科技有限公司

長期以來，我國的地下儲氣庫（以下簡稱儲氣庫）作為管道的附屬設施，由一體化的管輸/銷售公司管理運營。儲氣庫投資、運行成本和收益則包含在管輸費中，由管輸/銷售企業向下游用戶收取。2016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就天然氣管道、儲氣庫的服務定價發布了一系列文件，要求儲氣庫與天然氣管道實現業務分離、財務獨立，儲氣庫可通過銷售調峰氣與提供儲氣服務盈利，管輸費中不得包含儲氣服務費用。國家油氣管網公司成立后，儲氣庫將實現與管道的產權獨立，自主經營，這是我國天然氣市場發展的必然方向。

隨著儲氣庫業務從幕后逐步走向前臺，如何做好儲氣服務的經營，就成為儲氣庫運營企業亟待研究的問題。為此，筆者分析了美國儲氣庫企業在天然氣市場化改革之后經營策略的調整與變化，指出了我國儲氣庫業務經營中的關鍵因素和存在的問題，以期為我國儲氣庫運營企業提供借鑒和參考。

1 美國儲氣庫業務改革前后的變化

20世紀80年代前，美國天然氣產業處于管制階段，儲氣庫作為管網的功能性組成部分，由州際和州內管道公司投資建設，與管輸業務捆綁經營。1985年后，美國聯邦能源管理委員會（Federal Energy Regulatory Commission，簡稱FERC）陸續發布了436號令、636號令、678號令等一系列法令，要求管道、儲氣庫等設施向第三方公平開放，銷售與管輸解除捆綁，儲氣和管輸業務分離[1-2]。法令發布后，原有的管輸/儲氣一體化公司根據經營環境的變化，在企業管理體制、儲氣服務與定價、業務經營策略等方面逐步做出了相應的調整，將儲氣庫從附屬設施轉型為獨立經營主體。市場化改革刺激了市場對儲氣服務的需求，美國儲氣庫實際采氣量及其在當年天然氣消費總量中的占比在80年代后出現了明顯的增長（圖1）。

圖1 1949—2018年美國儲氣庫實際采氣量及其在當年天然氣消費總量中的占比圖

1.1 根據政策調整公司管理體制

美國大多數儲氣庫在市場化改革之前建成，由各類管道公司運營管理。80年代以后，管道公司為適應政策要求，對公司管理體制進行了調整。多數管道公司選擇將管輸業務和儲氣業務分別設立子公司來滿足監管的要求。管輸子公司與儲氣子公司是管道和儲氣庫的投資與生產主體，各自獨立運行，獨立核算[3]；母公司作為統一經營主體，利用管輸能力和儲氣能力為市場提供服務，通過收取服務費獲得收益。同時，母公司作為管道與儲氣庫資產的經營者，接受FERC對管輸和儲氣業務的監管，需要定期向FERC報告管道和儲氣庫的使用情況，包括合同簽訂、收入、管道/儲氣庫運營成本、收益等。除母公司—子公司模式外，部分與終端用戶等其他主體合資建設的儲氣庫則采用了專業化管理模式，新設立一個獨立公司來建設、運行和經營該儲氣庫，僅提供儲氣服務，不涉及管輸與銷售業務。

表1 美國兩類儲氣庫公司服務類型和靈活度差異對比表[1,4]

兩類管理體制均滿足FERC對儲、運“業務分離，財務獨立”的監管要求。但在母公司—子公司的組織架構下，母公司可以統籌管輸、儲氣能力，開發出種類繁多的管輸—儲氣組合服務，更好地滿足客戶需求。表1列出了美國兩類儲氣庫公司的服務類型和靈活度差異。C、Y公司均位于科羅拉多州，其中C公司以不同業務板塊的形式同時經營管輸和儲氣業務，Y公司則是一家專業化儲氣庫公司，僅經營儲氣業務。二者相比，C公司的服務類型更多，提供了兩種注采速率，允許用戶在不超出日采出量的前提下提高小時采氣能力（最高可達平均小時采氣能力的1.66倍），服務靈活性顯著增強，既滿足了客戶的多樣化需求，又充分利用了設施能力，提高了經營效益。

1.2 服務種類和靈活性顯著增加

美國天然氣市場化改革之前，州際/州內管輸企業并未單獨對外提供儲氣服務。改革以后，儲氣庫運營企業普遍提供了多樣化的儲氣服務以滿足用戶需求。一般而言，僅經營儲氣庫業務、儲氣能力小、面向客戶較為單一的儲氣庫公司服務類型相對較少；而與管線統一經營、儲氣能力強大、調峰需求旺盛的儲氣庫公司提供的服務種類可超過10種。但不論何種儲氣庫公司，都擁有固定儲氣、可中斷儲氣和寄存/暫借這3類基本服務。

1.2.1 固定儲氣服務

固定儲氣服務即儲氣庫在注氣期接收用戶來氣并注入儲氣庫，儲存至采氣期采出并交付給用戶的服務。無論用戶是否使用，儲氣庫公司均需要為用戶預留約定的儲氣和注采能力，而用戶需要根據預訂量繳納預訂費，根據實際使用量繳納使用費。

用戶在簽訂固定儲氣合同時，需要約定最大儲氣能力、最大日注氣量、最大日采出氣量3個參數，據此計算服務費用并按月繳納。

1.2.2 可中斷儲氣服務

可中斷儲氣服務是儲氣庫公司在任意一天接收客戶來氣注入或從儲氣庫采出并交付用戶的服務。可中斷用戶無需繳納儲氣和注采能力的預訂費用，僅根據實際使用量繳納使用費，因此服務優先級低于固定儲氣服務。

可中斷儲氣服務的特點在于用戶的儲氣能力和注采能力均可中斷。當儲氣能力無法滿足全部用戶儲氣需求時，儲氣庫公司將發布“儲氣能力緊張”通知，可中斷用戶則應在次日前采出一定比例的庫存氣。如用戶屆時未能按要求采出，剩余應采氣量將無償歸儲氣庫公司所有。

當注采能力緊張，不能同時滿足全部用戶需求時，儲氣庫公司將降低可中斷用戶的注采能力，以保障固定儲氣用戶的正常注采操作。注采能力在可中斷用戶內部之間按如下方法分配：①注氣能力優先分配給高速率用戶，待高速率用戶注入完成后，再滿足低速率用戶注入要求；②若全部可中斷注入要求已經超出可中斷服務總注入能力，則按各用戶速率的比例進行分配；③采出能力根據各用戶庫存氣量的比例分配，如果分配給某用戶的采出能力超出其所要求的能力，則多余部分由分配采出能力低于要求能力的用戶平均分配。

1.2.3 寄存/暫借服務

寄存/暫借服務是儲氣庫公司根據用戶的要求，在合同約定日期范圍中任意一天接收用戶來氣，儲存一定時間后（通常不超過30天）再根據用戶要求采出并交付的服務。寄存氣體如未在規定時間全部采出，剩余部分將歸儲氣庫公司所有。暫借服務則是用戶先在合同約定的下氣點接收儲氣庫公司交付的天然氣，一定時間（通常不超過30天）后再歸還。暫借氣體如未在規定時間內足額歸還，剩余部分將被視為銷售給暫借用戶，儲氣庫公司將按合同事先約定的價格向暫借用戶收取銷售價款，這一價格通常會明顯高于市場氣價。

1.3 通過開放季降低新設施投資風險

當儲氣庫公司計劃新建儲氣庫時，通常會采用開放季這一形式尋求潛在客戶并分配庫容。在經FERC批準后，儲氣庫公司公開發布新儲氣庫項目的開放季通知，說明新建儲氣庫的基本情況，包括地理位置、儲氣庫與周邊州際和州內管線的連通情況、儲氣庫總庫容、工作氣量和墊底氣量、項目預計投產時間、達容達產進度安排等，并據此測算項目總投資和儲氣服務費率。潛在用戶根據自身需求及價格承受能力向儲氣庫公司提交儲氣服務預訂申請，申請中包括需要訂購的儲氣能力和注采能力、服務起止日期、用戶交氣點和提氣點等信息。開放季結束之后，儲氣庫公司根據預訂情況分配儲氣庫庫容。當總預訂氣量超過儲氣庫工作氣量時，儲氣庫公司根據事先公開的公式計算每一份預訂申請的現值，并根據其在總現值中所占的比例來分配庫容。

庫容分配完成后，儲氣庫公司向用戶預收一年的服務費作為保證金，項目建成后再簽署正式服務合同。儲氣庫在滿足開放季用戶預訂量之后的剩余能力，再面向市場公平開放。

開放季這一方式實現了庫容的公平合理分配，也降低了相關主體的決策難度和經營風險。儲氣庫公司在落實用戶需求后，更容易做出投資決策；用戶在繳納保證金后深度參與項目，可以確保在預期時間得到儲氣服務，并在庫容分配上擁有優先權；市場其他主體則通過開放季提前了解項目信息，避免重復建設。

1.4 高度重視注采能力管理

用戶使用儲氣庫的目的在于不受季節、事故等因素的影響，獲得可靠平穩的天然氣供應。而在高峰期或應急工況下，眾多用戶可能需要同時進行注采，此時儲氣庫注采能力的重要性甚至將超過儲氣能力。因此，美國儲氣庫公司普遍對注采能力進行了彈性而精細化的管理。

首先，儲氣庫公司在與用戶簽訂固定儲氣服務合同時，就規定了用戶可預訂的日最大注采能力上限，防止用戶過度囤積注采能力。通常情況下，用戶的日最大采氣能力不能超過預訂儲氣量的1/30左右，日最大注氣能力不能超過預訂儲氣量的1/60左右。

用戶在合同中預訂了日最大注采能力，但并非每天都能以該速率進行注采作業。用戶每日可用注采能力占最大注采能力的比例（簡稱可用注氣/采氣能力百分比）與當天庫存氣量占預訂儲氣量的百分比（簡稱庫存氣量比例）掛鉤，庫存氣量比例越高，可用的采氣能力越高，注氣能力越低。三者之間的計算公式在合同中給出，由儲氣庫公司根據儲氣庫工藝參數和當地儲氣調峰需求特點確定，儲氣庫之間各不相同。在圖2中給出了美國C公司下屬L儲氣庫固定儲氣用戶日可用注氣/采氣能力百分比與庫存氣量比例的關系。

圖2 美國C公司L儲氣庫固定儲氣用戶日可用注采能力與庫存氣量的關系圖

為進一步加強用戶采氣的平穩性，儲氣庫公司還對用戶的小時采氣量做了限制，通常情況下，用戶每小時采氣量不得超過當天可用采氣能力的1/24，如果超出即需要繳納超量費。為滿足用戶短時間高速采出的需求，部分儲氣庫公司還推出更靈活的采氣服務，即在用戶日采氣總量不超出預訂上限的前提下，允許用戶小時采出能力短時間超出日可用采氣能力的1/24。

1.5 通過優先續約權，在公平的基礎上增加客戶黏性

多數儲氣庫公司為已有用戶提供了優先續約權，確保其在同等條件下可以優先獲得正在使用的儲氣服務，滿足一定服務時間的用戶可以自動獲得優先續約權。

擁有優先續約權的用戶，在現有合同到期之前應提前以書面形式向儲氣庫公司提出續約申請。在申請中，用戶需要提出希望的續約時間和服務費率。如果用戶選擇以上限費率延期一定年限以上，儲氣庫公司將自動根據其要求進行續約；如果申請不滿足自動續約條件，儲氣庫公司將以招投標的形式公開分配這部分容量。在投標期結束后10天之內，儲氣庫公司向用戶通知招標結果，如用戶接受招標價格，則與其續約，否則視為放棄優先續約權，儲氣庫公司與中標人簽訂服務合同。優先續約權具有延續性，在延期之后仍然有效，但對于以折扣價格續約的用戶，在其續約申請中需要放棄續約成功后的優先權。

通過實施上述措施，美國儲氣庫業務適應了市場化改革的要求。2018年，美國儲氣庫實際采氣量為1 132×108m3，在天然氣消費總量中占比為13.3%，整體負荷率（采氣量/工作氣量）達到82.5%，儲氣庫業務已經成長為美國天然氣產業鏈中的重要環節。

2 我國儲氣庫經營中存在的問題

截至2018年底，我國已建成地下儲氣庫26座，有效工作氣量約為78×108m3[5-7]。管理與經營模式則以國家重新核定管輸費為界劃分為2個階段：①重核管輸費之前，儲氣庫作為長輸管道的配套工程，儲氣環節發生的投資、成本費用與管道的經濟效益捆綁測算，相應的儲轉費計入管輸費中一并收取；②重新核定管輸費之后，儲氣費從管輸費中剝離，國家允許儲氣庫通過提供儲氣服務和經營調峰氣盈利（圖3），服務價格與銷售價格實行市場化定價。由于氣價市場化改革尚未完全到位，現行價格難以反映天然氣的時間價值，相關政策實施細則尚未出臺等因素影響，儲氣庫的經營模式仍在摸索之中[8-10]。在經營理念上，業界對儲氣庫經營的認識多數還停留在“夏儲冬銷”的階段，與有著豐富市場經營經驗的國外儲氣庫公司相比，我國儲氣庫運營企業對于“如何經營儲氣業務”這一問題的認識在如下幾個方面還有待深入。

圖3 我國改革前的儲氣庫運營模式和改革后可能的運營模式圖

2.1 現行儲轉費測算方法難以反映儲氣庫實際運行成本

我國儲氣庫按照反算法確定儲轉費，即根據可研估算的項目總投資、建設及經營情況，根據8%的內部收益率反算儲轉費[11-12]。其中，枯竭氣藏型儲氣庫達產期一般考慮為3年左右，按每年一注一采確定周轉氣量和經營成本。在管網改革之前，這一測算結果僅作為儲氣庫投資決策的依據之一，并不具有實際經營意義。國家重新核定管輸費之后，儲轉費從管輸費中剔除，部分儲氣庫開始按實際儲氣量和儲轉費向用戶收費。

但從執行情況來看，這一儲轉費測算方式仍存在一些問題，難以反映儲氣庫的真實成本：①枯竭氣藏型儲氣庫設計達產期明顯偏短。我國已建成投產的枯竭氣藏型儲氣庫設計工作氣量160×108m3，但有效工作氣量約為70×108m3，達容率僅為44%[4]。23座枯竭氣藏型儲氣庫中，最早的已投產18年，最新的也已投產3年以上，全部達到或超出了設計達產期，但絕大多數儲氣庫仍未達到設計工作氣量。②按實際使用量收取的一部制費率不利于提高儲氣庫利用率，用戶可以無成本地囤積儲氣能力。③在現行儲轉費下，用戶一次注采和多次注采所支付的儲轉費完全相同，無法反映儲氣庫實際注采成本的差異。

表2 美國與中國儲氣庫總工作氣量與日采氣能力對比表[13-15]

2.2 對注采能力重要性的認識有待加深

我國儲氣庫主要用于平衡用氣量的季節波動和月度變化，注采能力按約200天注入，約100天采出配套，根據陸爭光等[13]對我國11座儲氣庫（群）統計數據測算，我國儲氣庫每1×108m3工作氣量對應的日采氣能力介于60×104～170×104m3。在我國天然氣管網改革啟動后，儲氣庫除滿足投資主體自用需求外，還可以向供氣企業、管輸企業、城鎮燃氣企業等第三方提供儲氣服務，用戶從單一變為多元。由于我國儲氣庫潛在用戶以供氣企業、城燃企業為主，用氣特性高度相似，很可能出現注氣期同步注入、采氣期同步采出的擁塞情況。另外，城燃企業租用儲氣庫，相當于原來由其承擔的日調峰責任部分轉嫁到了僅承擔季節和月度調峰的儲氣庫上，原來基本滿足需求的注采能力在高峰期可能成為瓶頸，難以滿足諸多用戶的并發注采要求。

美國儲氣庫公司極為重視儲氣庫注采能力的建設和經營。根據FERC對管轄的227座儲氣庫的統計結果，其枯竭氣藏型儲氣庫每1×108m3工作氣量對應的日采氣能力是我國平均水平的2.3倍，鹽穴型儲氣庫是我國平均水平的6.5倍（表2）。美國C公司儲氣庫每1×108m3工作氣量對應日采氣能力為290×104m3，Y公司為340×104m3，是我國氣藏型儲氣庫平均水平的3倍以上（圖4）。在經營上，儲氣庫公司對注采能力的重視程度也遠高于儲氣能力，固定儲氣服務單位氣量的注采價格是儲氣價格的5.9～35.8倍，通過公式嚴格規定了用戶每日的可用注采能力，超量注采部分加收額外費用，而我國儲氣庫在這方面的管理尚屬空白。

圖4 我國典型儲氣庫單位工作氣量對應的采氣能力及與美國儲氣庫的對比圖

3 對我國儲氣庫企業經營的建議

當前我國已經實現管輸業務與銷售業務和儲氣業務的財務分離，國家油氣管網公司成立后還將實現與管道的產權獨立。美國儲氣庫公司管理運營的經驗可為我國儲氣庫公司運營模式的建立提供重要的參考和借鑒。建議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積極完善我國天然氣產業市場化運營環境，通過提高地下儲氣庫的盈利能力來促進我國儲備調峰能力的建設。

3.1 完善儲氣服務和定價機制設計

儲氣庫經營企業應借鑒國外儲氣庫運營思路，根據城燃、工業、發電等不同客戶的需求特點，開發出多樣化的服務類型，如固定儲氣服務、可中斷儲氣服務、寄存/暫借服務等。位于上海、重慶石油天然氣交易中心周邊，與多條國家干線管道相連的儲氣庫還可以開發出倉儲、現貨/期貨交割、貿易撮合、質押融資等多樣化的服務內容。

在儲氣服務定價上，我國允許儲氣庫經營企業參考服務成本和市場供求情況與用戶協商確定。根據這一政策，儲氣庫企業可先參考服務成本法，確定本企業提供儲氣服務的費用上下限，再基于這一范圍與用戶協商確定服務費用，從而兼顧儲氣庫運營企業的收益和市場承受能力。在計算服務費用時，需要依據項目實際達產進度進行測算，從而避免因儲氣庫不能按期達容達產帶來的經營風險。

在費率結構上，建議儲氣庫運營企業對儲氣庫的注氣、采氣和儲備環節進行區分并單獨計費，以反映用戶注采次數不同帶來的成本變化。同時，結合國外實踐經驗，短期內實行以照付不議為基礎的一部制費率，鼓勵用戶根據自身需求合理確定預訂量，遠期逐步實行“預訂+使用”的兩部制費率，提高儲氣能力的利用率，降低儲氣庫企業的經營風險。

3.2 做好對注采能力的管理和經營

考慮到我國儲氣調峰需求的發展前景，我國儲氣庫運營企業需要做好對注采能力特別是采氣能力的管理和經營：①應合理確定儲氣庫現有注采能力，測算儲氣庫在不同注采速率下的持續注入/采出氣量，為注采能力經營提供基礎；②在儲氣服務合同條款中，應增加對日可用注采能力和小時可用注采能力的規定，并與庫存氣量掛鉤，避免用戶惡意囤積或超量注采影響其他用戶的利益，確保用戶間公平；③應密切跟蹤市場需求，提前安排新增注采能力建設，在注采能力滿足平穩注采需求后可以利用富余能力開發出附加服務，如允許用戶短時間內高速采出等，從而更好滿足不同類型客戶在高峰期的調峰需求，進一步提高經營效益。

3.3 重點關注城燃企業需求，可以利用多種模式深度參與

城市燃氣需求量具有明顯的季節波動性，城燃企業是調峰需求最大的用戶。儲氣庫的運營主體應加強對城燃企業的關注，根據其需求開發出多樣化的服務。美國管道/儲氣庫一體化公司在儲運分離之后，推出了同時包含儲氣和管輸兩部分服務的無通知輸氣服務，用戶只需簽署一份合同，即可以享受管輸+調峰兩項服務，同時在日輸氣量上有了更大的彈性，減輕了小型燃氣企業生產運行和管理上的負擔，受到市場的歡迎。另外，美國儲氣庫公司還吸引當地燃氣企業以長期預訂、合資共建等多種方式深度參與儲氣庫項目，既提前鎖定了市場需求，也降低了儲氣庫公司的投資風險，起到了利益共贏，風險共擔的作用。我國城燃企業面臨著銷售量5%的儲氣能力考核要求，與儲氣庫合資合作的需求更加迫切，儲氣庫運營企業應緊密結合城燃需求設計服務類型，吸引客戶以合資合作、長期租賃等方式深度參與儲氣庫項目，從而降低運行風險，提高投資收益。

3.4 在服務細則、合同設計上應充分借鑒國外經驗

在FERC的統一要求之下，美國儲氣庫公司在服務細則制訂和合同設計上相當完備、精確，服務細則與合同文件多數超過300頁，包括了概述、費率表、服務內容說明、通用條款、合同樣本、參數圖例、協議氣價公示7個部分的內容。在日采出能力等關鍵參數的說明上，提供了曲線圖、不同條件下的取值表以及計算公式3種表達手段，公式中系數的取值精確到小數點后7位數。完備細致的合同與細則，保護了儲氣庫運營商和客戶的利益，減少了服務過程中的糾紛。而我國目前的儲氣服務仍按體積計量計價，在為單一用戶單一氣源服務時尚可正常運行，而當面對諸多客戶，不同熱值的氣源同時進入儲氣庫時將難以滿足市場需求。我國儲氣庫運營商應盡快完成從體積計量到熱值計量的轉變，在合同中對氣質、注采能力分配等關鍵參數做出明確規定，進一步細化服務細則，才能適應未來市場發展的需求。

4 結論

1）在436號令等系列法令發布后，美國原有的管輸/儲氣一體化公司根據經營環境的變化，在企業管理體制、儲氣服務與定價、業務經營策略等方面逐步做出了相應調整，完成了從附屬設施到獨立經營主體的轉變。

2）我國的儲氣庫經營還面臨現行儲轉費測算方法難以反映儲氣庫實際運行成本、對注采能力重要性的認識有待加深等諸多問題，建議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通過提高地下儲氣庫的盈利能力來促進我國儲備調峰能力的建設：①完善儲氣服務和定價機制設計；②做好對注采能力的管理和經營；③重點關注城燃企業需求，可以利用多種模式深度參與；④在服務細則、合同設計上應充分借鑒國外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