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強推“中共代理人修法”之圖謀

曾曉栩

2019年7月5日，蔡英文在臉書上宣稱，臺灣在“立法院”的下一個會期要完成“中共代理人修法”，這在島內掀起軒然大波。蔡英文在臺灣島內強推“中共代理人修法”，有“一石三鳥”之圖謀：一是以遏制大陸“銳實力”之名配合美國對華競爭戰略;二是制造“綠色恐怖”，阻礙兩岸關系發展，對抗“一國兩制臺灣方案”;三是操作“恐中”牌，赤裸裸地打擊政敵、“抹紅”對手，為2020年選戰謀算。

“中共代理人修法”草案在島內掀起軒然大波

最近，蔡英文直接把手伸進“立法院”，授意在“立法院”占多數席次的民進黨團在9月2日開始的新會期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民進黨“立法院”黨團已于5月31日提出《兩岸人民關系條例》修正草案，在“立法院”上會期結束前完成付委（指交付有關委員會審查）。目前，臺灣“立法院”已完成“國安五法修法”，在此基礎上再推“中共代理人修法”，讓島內民眾的神經頓時緊繃，掀起相當大的波瀾。

民進黨黨團版本的“中共代理人修法”草案一經曝光，就引來一系列輿論撻伐。其中規定：“臺灣地區人民、法人、團體或其他機構不得接受大陸地區黨務、軍事、行政、具政治性機關、團體或涉及對臺政治工作的機關或團隊或其代理人的指示或委托從事危害國家安全的政治宣傳，不得出席或參加大陸地區黨務、軍事、行政、具政治性機關、團體舉辦或與其共同舉辦之會議，發表危害國家安全之決議、共同聲明或相應聲明。”草案中不僅“危害國家安全”“政治宣傳”等評判標準定義模糊，還規定主管機關能以“事實合理懷疑臺灣人民、團體為中共代理人”，必要時可要求到場詢問，而且組織、參與兩岸交流活動的臺灣同胞可能動輒得咎，公開支持大陸主張的臺灣同胞也可能被羅織入罪。所有跟大陸往來的臺灣人，都可能被扣上“中共代理人”帽子。

蔡英文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是期望達到“一石三鳥”之圖謀。

以遏制大陸“銳實力”之名，配合美國對華競爭戰略

蔡英文是在起程訪問加勒比海“邦交國”、“過境”美國之前，提出要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的。在“過境”美國時，不論是在哥倫比亞大學演講時，還是在丹佛市，蔡英文都提到要抵擋來自島外的言論破壞，稱臺灣要建立一套可以提供給其他國家當典范的方式。在與隨團記者茶敘時，蔡英文再度提到“中共代理人”提案。蔡英文選的時間和議題都是給美國“友人”看的。蔡英文特別借重國際場合，指責“大陸利用臺灣自由民主開放的體制發動假新聞攻勢加以滲透”。她這樣做的目的，一方面是想展現美國站在她這一邊的，另一方面則是希望通過對美國“表忠心”，表明臺灣在她的領導下，能在特朗普的“印太戰略”中扮演好伙伴角色，顯示她是站在美國一邊的。

特朗普政府在其2017年發布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中，將中國定義為“競爭對手”，宣稱要與中國開展戰略競爭。2017年12月5日，美國國家民主基金會發布題為《銳實力：崛起中的威權主義影響》的研究報告，指責中國和俄羅斯利用投資、文化交流等項目，操縱、干預拉美國家和東歐國家的國內政治，與美國及西方世界爭奪影響力。“銳實力”概念的提出離不開美國對華戰略調整以及長期以來對華意識形態斗爭的大背景。美國及其盟友以“銳實力”概念為基本框架，對包括中國、俄羅斯在內的國家發起輿論戰，特別是對中國近年來為提升國際形象和國際影響力所做的各種努力橫加指責。2018年11月29日，美國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發布名為《中國影響力與美國利益：提高建設性警覺》（Chinese Influence & American Interests：Promoting Contructive Vigilance）的報告，報告極力夸大和歪曲了中國在美國擴大影響力的活動及其對美國的影響，對中國展開意識形態之戰。2018年9月，美國司法部要求中國兩大媒體新華社和中國環球電視網，需要根據美國法律登記為“外國代理人”。中國環球電視網于2019年2月完成登記，但表示自己不從事“政治活動”，登記是基于與美國政府合作的精神。2019年5月中國環球電視網主播劉欣與美國福克斯電視臺主播翠西·里根就中美貿易戰展開辯論，6月美國廣播電視記者協會取消了中國環球電視網采訪美國參眾兩院記者會的記者證。

美國以“銳實力”名義對中國發動意識形態攻勢，一方面反映了美國等西方國家對中國“遏制”的力度逐漸加大，另一方面也說明了中國發展模式、經驗、文化在海外產生了越來越大的影響，讓對方感受到“威脅”。

蔡英文當局正是借助從美國泊來的“銳實力”來為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尋找說辭。在推出“修法”之前，蔡英文還在黨內搞統一認識，例如請“中研院”研究員在民進黨中常會作“威權銳實力：中共對臺統戰政策的轉型與因應”系列報告。民進黨主席卓榮泰在報告會后表示，“立法院”已完成“國安五法的修法”，更加完備了所需的“法源基礎”，可進一步確保臺灣民主社會的永續。面對“紅色滲透”，民進黨會堅守民主自由的價值。臺灣陸委會在回應全國臺企聯代表臺商發出的抗議聲明時表示，“近年大陸以‘銳實力對民主社會進行滲透與分化，這是舉世公認的事實，美國、澳大利亞等先進民主國家，為反制境外勢力滲透、分化，已制定反滲透法、外國代理人法等法律，這已是國際的趨勢。面對大陸近年加強對我進行統戰、滲透，并透過代理人積極在臺營造統戰氛圍，已危害我國家安全與社會安定，推動禁止中共政治代理人相關法制，有其必要性。”

從美國的歷史來看，每當它遇到嚴重危機和嚴峻挑戰時，都會訴諸“尋找外敵”的策略來鞏固內部的協同機制，如二戰結束后針對以蘇聯為首的“紅色陣營”的麥卡錫主義，9.11恐怖襲擊后的“打擊恐怖主義勢力”戰略轉向，以及現在正在進行的“新冷戰”。特朗普政府和美國國會通過不斷地渲染和夸大“銳實力”，把俄羅斯和中國媒體建構為從事政治影響的“外國代理人”，以挑起國內民眾的恐懼之心，樹立外敵，重新凝聚共識。蔡英文強推“國安五法”、再推“中共代理人修法”的做法，與之有異曲同工之義。

制造“綠色恐怖”，對抗“一國兩制臺灣方案”

在紀念《告臺灣同胞書》發表40周年的講話中，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一國兩制臺灣方案”，明確闡明要“深化兩岸融合發展，夯實和平統一基礎”。習近平總書記多次提到，“我們愿意率先同臺灣同胞分享大陸發展的機遇”，在推動兩岸融合發展的過程中，“將擴大兩岸經濟文化交流合作，實現互利互惠，逐步為臺灣同胞在大陸學習、創業、就業、生活提供與大陸同胞同等的待遇，增進臺灣同胞福祉。”

習近平總書記發表講話后，蔡英文在第一時間做出回應，表示“臺灣絕不會接受‘一國兩制”，針對兩岸交流臺灣要建立“三道防護網”，以完全攤牌的方式明確表明與大陸對抗的立場與態度。2019年3月11日，蔡英文召開“國家安全會議”，針對大陸“一國兩制臺灣方案”，進一步確立反制大陸、全面對抗的政策方針及相關機制。

從5月開始，蔡英文推動了一系列“修法”，到7月為止修訂了與“國家安全”有關的法律條文，包括“刑法”“國家安全法”“國家機密保護法”及《兩岸人民關系條例》等，已經完成“國安五法”的修正。經過修改后的《兩岸人民關系條例》規定，臺灣政治人物不得將“主權國家定位”或是“民主憲政秩序”當作與大陸進行政治談判的主體，其他類型的政治談判也要先通過立法機構的“雙審議”與“全民公投”，規定了兩岸未來政治協商需要通過更高門檻以及接受更嚴格的監督。經過修改后的“刑法”將外患罪擴張適用到中國大陸與港澳地區，修改后的“國家安全法”和“國家機密保護法”也加重了刑責。

2019年9月14日，海基會舉行第二場中秋臺商聯誼座談，“中共代理人修法”是討論重點。

而即將開始的“中共代理人修法”，讓臺灣民眾更是膽顫心驚。8月6日全國臺企聯發表聲明，強烈譴責民進黨是在制造“綠色恐怖”，讓臺商回不了家。聲明稱，近期臺灣增訂所謂“中共代理人”條款，按照目前“修法”意見，臺灣人民、團體不得與大陸有關機構接觸，甚至不得參加大陸舉辦的會議;臺企受到大陸獎勵或支持也可能“違法”，被定為“中共代理人”，隨時可能被處罰金或判刑。可以看出，蔡英文增訂“中共代理人”條款是為了鞏固其執政基礎，在“國安五法”基礎上，不斷用“反中”“恐中”來威脅臺灣人民，試圖打造一個更廣更密的鐵網，借此打擊和限制島內積極推動兩岸交流、推動兩岸關系和平發展的有識之士，進而達到阻礙兩岸關系發展之目的。

操作“恐中”，為2020選舉加分

今年以來，蔡英文通過一系列激化兩岸關系的言論，讓民調起死回生，在臺灣2020選舉即將全面展開之際，蔡英文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更深層的考慮是借此為自己的選情加分。民進黨“立法院”黨團總召集人、“中共代理人修法”提案人之一柯建銘稱，“修法”重點在“禁止中共代理人”，而非讓“中共代理人”可以合法登記或進行活動，除了民進黨黨團的版本外，“其他版本在邏輯上有錯誤”。可見，蔡英文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的思維，是操作“恐中”的選戰策略。

“中共代理人修法”是蔡當局為了連任而設計，蔡當局推動“修法”，目的是通過渲染兩岸對立、“紅色滲透”以打擊對手，擠壓中間選民向民進黨靠攏。可以預見，整個“修法”過程將會是蔡當局打擊支持兩岸和平發展候選人的過程，一旦通過，蔡當局更可以隨時以“危害臺灣安全”之名來打擊政敵，造成臺灣社會群體及政黨間彼此猜忌，進一步割裂臺灣社會。

在韓國瑜即將代表國民黨與蔡英文競選下任臺灣地區領導人之際，美英媒體紛紛借機用“中美代理人的戰爭”來報道2020年的臺灣選舉。在中美戰略競爭加劇、特別是中美貿易戰可能長期化的背景下，臺灣2020選舉不單牽動兩岸關系，還成為中美關系中比較重要的變數。相較于韓國瑜，美國更希望繼續保持親美路線的蔡英文勝選。在臺灣進入選舉模式之際，特朗普政府批準了美國史上金額最大的對臺軍售案，是美國對蔡英文競選連任的背書。

英國《金融時報》7月16日發表報道，指稱旺中集團旗下的“中天新聞臺”及《中國時報》，接受中國國臺辦指示處理新聞。報道還說，旺中集團的電視臺在過去一年里對與大陸相對友好的高雄市長韓國瑜給予了不間斷的報道，對催生“韓流”、幫助這位政治人物強勢回歸發揮了作用。臺灣陸委會看了《金融時報》的該報道后如獲至寶，不遺余力地“抹紅抹黑”對手。7月17日，陸委會發表聲明稱，“中共長期以來利用臺灣民主開放社會，對我各領域進行統戰滲透及介入，更伸手進入我媒體、干涉新聞自主，利用扭曲方式散布不實訊息，企圖改變民眾認知，以利傾向北京立場的候選人出現，這種現象在選前更加嚴重。”

對蔡英文強推“中共代理人修法”、制造“綠色恐怖”的這一做法，臺灣民意給出了直接的反映。“臺灣民意基金會”7月22日發布民調顯示，蔡英文在7月聲望下跌，主因是蔡英文“親美反中”的立場在島內引起恐慌。蔡英文的聲望本來從4月起開始爬升，到了6月，贊同聲望達到47.7%，反超不贊同的43.6%。不過一個月后，蔡英文的贊同聲望又下滑到42.8%，被不贊同的47.9%超越。蔡英文聲望在7月下滑，明顯有“中共代理人修法”因素及其訪美言行的影響。蔡英文沖到第一線，并不符合臺灣社會期待。

在島內民眾的強力反彈之下，蔡英文當局強調，“修法”的內容從禁止強勢廣泛的“中共代理人”，轉為只是禁止“中共政治代理人”，看似語氣稍稍放緩。但是從臺灣陸委會回應臺商的內容來看，蔡英文推動“修法”的想法其實沒有改變，只是試圖將對蔡英文不利的、有可能影響其選情的因素降低。事實上，每逢島內選舉，民進黨當局總會利用煽動兩岸敵意、升高兩岸對抗、激化兩岸矛盾沖突、惡化兩岸關系，采用故意沖撞的“碰瓷”手法來挑釁和激怒大陸，以此制造“恐怖、恐懼”氣氛，煽動臺灣人民的仇恨來騙取選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