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怡.吉首大學法學與公共管理學院.湖南吉首.416000
發達國家和地區對老年人意定監護制度的研究已很久遠,并有很多值得參考的豐富經驗,在目前我國有關老年人權益保護的法律上,《民法總則》以《民法通則》規定為基礎,確立了成年監護制度,提出了“最有利于被監護人”的監護基本原則,是對當前我國整體上“未富先老”的不良態勢的一種回應,但制度規定還不完善,學界爭議焦點主要在于意定監護合同缺乏合理設計、以民事行為能力作為意定監護協議是否生效的標準欠妥以及缺少監督制度等。要使全國各地的老年人都能安享晚年,有關老年人意定監護的一系列問題就必須加以明確
湘西地區經濟相對落后、生產力發達、交通閉塞,其獨特的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制約了當地的發展,人才外流尋求更廣闊的發展空間,當地青壯年勞動力資源欠缺,這就使得很多農村的空巢老人依然過著肩挑背托的生活。一方面,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在外出工作的同時還會選擇讓孩子跟隨自己從而接受更好的教育,與父母距離遠無法及時照管到父母的生活,加上房價、物價上漲,快節奏生活帶來的精神壓力和經濟壓力,子女們面對父母的監護需求有時也是有心無力。另一方面,計劃生育政策的深入執行、二胎政策的推廣,也導致我國現階段家庭規模結構與以往有了很大不同,平均一對夫婦要負擔四個老人贍養責任和兩個孩子的撫養壓力,空巢老人的生活起居和心理健康就容易被忽視了。
在歷史上的苗族社會中,由于風俗習慣、語言、生活方式、思想觀念等不同造成的民族隔閡,使得苗族通婚范圍受到較大的限制,且普遍存在姑舅表兄妹之間的一種優先的婚姻制度,一個重要特征就是單向的姑表婚,也就是舅家的兒子理應娶姑家的女兒,在苗家俗稱為“還娘頭”或“還骨種”,這種近親間的婚配大大增加了隱形致病基因相遇的概率。當然隨著社會的發展,村寨很多人都離開了世世代代耕種的土地,外面的工作經歷潛移默化的改變著年輕人的戀愛觀和婚姻觀,更趨于多樣化。加之婚姻法的深入人心,這種近親婚配比例明顯下降,但在當地村寨仍遺留下來了很多罹患癡呆癥、癲癇等遺傳病的子女,自己是限制、無民事行為能人,更談不上具備贍養老人的能力了,相應帶來老年人監護的困境,應當引起有關方面的重視。
老年人本身就屬于社會的弱勢群體,其辨識能力是不斷減弱的,湘西地區處于武陵山腹地,大山深處一些地區相對閉塞,老年人文化水平普遍不高,迷信之風盛行,讓不法分子有了可乘之機,對老年人進行非法詐騙謀取利益,使其人身權益和財產權益遭受巨大損害,與子女們相距遠、無人監護等原因也加劇了這種侵害的發生。甚至有時候子女或其他晚輩在履行法定監護義務的過程中也成為了侵權人,毆打、虐待或遺棄老年人,嚴重侵害了老年人的生存權利。
隨著我國《民法總則》對意定監護制度的確定,一些我國先進的大中城市紛紛加快修改當地的老年人保護條例,并提供了許多適用老年人意定監護制度的寶貴經驗。湘西州作為一個少數民族聚居區,可以通過頒行自治條例和單行條例,進行當地老年人意定監護制度特色的制度建設。在監護人和監督人主體內容的完善方面,,可以依據當地風俗讓其宗親、宗族組織作為監護主體或監督主體,或承擔一些監護方面的人性化輔助工作。
首先,在歷史傳統和風俗文化影響下,湘西地區宗親間聯系密切,各宗族組織非常活躍,近年來更是出現復興態勢,往往成為一個村子有話語權的重要組成部分,對村民有很大的影響力和號召力,和村委會二者并行時常出現不兼容的情況,宗規、習慣法與法律相抗衡,這無疑對村干部推動村民自治工作來說是一種挑戰。相較于其他先進地區,本文認為解決湘西宗族負面影響問題的重點不在于壓制和清除,而是換一種思維方式,讓其依靠本身的特性助力當地法治工作的推行,以一種折中的方式在制定法和習慣之間達成平衡。
其次,私人作為監督主體相比公權力來說似乎更是具有天然的優勢。眾所周知,我國基層法院案件壓力一直處于超負荷的狀態,司法資源非常有限。倘若法院作為老年人意定監護直接的監督主體,很容易造成法院在監督時有心無力的局面,不能及時有效處理問題。與法院相比,民政部門、居委會、村委會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對老年人的實際情況更加了解,而在當地,宗親和宗族組織則更為熟悉老年人的生活,有利于更好落實監督的具體職責。
總之,本文以湘西這個老齡化較為嚴重地區為例,提出了一些老年人意定監護制度創新的法治對策,并通過對湘西州宗親、宗族組織介入老年人意定監護制度的可能性進行設想,以期建立起適應地區發展的老年人意定監護制度體系,進而讓更多人從精神層面認可此項制度,達到讓當地每個老年人更有尊嚴生活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