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亞新 陜西師范大學 陜西西安 710100
縱觀我國藝術歷史的發展,在人體藝術中,裸體藝術的發展有著輝煌絢麗的時段,人的外在形態在某種程度上體現了人的精神文明,而且人是藝術歌頌的不變主題。克孜爾石窟一帶的壁畫,早于吐魯番地區,而在克孜爾石窟中存在大量的裸體壁畫,姿態萬千,出神入化,使克孜爾石窟獨具特色。
克孜爾石窟壁畫中的裸體形象可分為全裸和半裸,(全裸和半裸的區分點為隱私部位是否有衣物遮擋),其中半裸居多,構圖多種多樣,可以分為其他單幅圖案和世俗畫。全裸和半裸相比起來稍少一些,半裸形象男性菩薩居多,全裸形象女性和童子居多,并且前期和后期相比較,前期的全裸較少,到后期全裸增多。
克孜爾壁畫中的裸體形象是根據正常人的身高比例來繪制的,并且男女的身形都非常有力量美和健康美,人體的肌肉轉折和諧且勻稱,表現了一種陽剛之美,且佛陀和菩薩大部分為半裸,在全裸形象中女性所占數量較多,女性的裸體形象多是豐乳寬臀,腰肢扭動,裸露全身。克孜爾石窟壁畫中體型的變化多是通過手的動勢與動態來表現。壁畫中人物形體多以幾何形構成,關節處通常會有大小不同的圓圈,用來突出身體結構,人體會有幾個大塊圓錐形來表現體面結構,然而乳房等部位就不會特意地夸張,盡可能看起來自然一些。克孜爾石窟里的裸體造型特征是人體和身上的裝飾物相結合補充,裝飾物在人體的結構關鍵處,既突出細節,又增加了人體的美感。
克孜爾壁畫分初創期(3世紀末至4世紀中)、發展期(4世紀中至5世紀末)、繁榮期(6至7世紀)和衰落期(8至9世紀中) 據調查, 通過表格所陳列的信息可以了解到,3世紀末-4世紀的全裸較少,4世紀-5世紀的全裸形象慢慢增多,6世紀-7世紀的全裸形象是最多的時期。通過壁畫所處時代來看,克孜爾壁畫中裸體形象的出現是有規律的,在一定時期內出現的,在克孜爾石窟壁畫的發展和繁榮的壁畫上出現了全裸的身影較頻繁。這個時期,佛教藝術的影響力逐漸減弱,馬蒂拉佛教的藝術受到了強烈的影響。釋迦牟尼的“佛傳”和“緣分”是典型的例子,所以也有會很多裸體出現。與此同時,國內文化的強烈影響,除了一些印度的藝術風格保留了一些,融合犍陀羅、馬圖拉等藝術的龜茲風格壁畫逐步成為主風向。在這種氛圍中,裸體的形象正在逐漸減弱,到了后期,克孜爾石窟的壁畫各方面都在衰退,最后的裸體形象也就消失了,克孜爾壁畫的裸體形象是進入發展時期以來盛行的,并不是貫穿石窟發展的全過程。
在用筆上來看,克孜爾石窟壁畫在早期深受犍陀羅藝術的影響,人物的臉呈橢圓形,身體寬大,四肢粗壯,用線粗獷,壁畫中的菩薩多為卷發,額寬小嘴且嘴角留有小髭 克孜爾石窟壁畫經過繁榮時期,進入了龜茲的藝術模式,這個時期的人物的形體和初期的相比,比例更加和諧,臉型圓潤,細長眉目,高直鼻,前額偏寬,五官較集中,線條流暢,表現出了當時龜茲人的特征 晚期的克孜爾壁畫人物刻畫較為粗略,失去了之前的輝煌景象,進入衰敗時期,洞窟遭到廢棄,四方的游僧、香客隨意在窟內刻畫。隨之,克孜爾石窟佛教藝術止步于公元9世紀。
與中原畫風不同,克孜爾石窟壁畫里的用筆是龜茲的特有畫法“屈鐵盤絲”,這一詞出自唐代張彥遠《歷代名畫記》卷九:“尉遲乙僧…畫外國及菩薩,小則用筆緊勁,如屈鐵盤絲,大則灑落有氣概。” 其畫法是先勾描,然后在肢體的四周用赭紅色由低到高多層次暈染,將中間空出,這樣凸顯人體的肌肉的凹凸立體感,明暗對比明朗,不僅突出線條,注重暈染的層次,且染不礙線,線不礙染,給人一種真實的感覺,這種技法所畫出的形體使肌膚更富有彈性,同時也增加了壁畫的故事生動性,更加抒情。而且這種畫法越到后期越來越明顯,可以通過對比發現后期的暈染比前期的暈染層次更多。
克孜爾石窟壁畫的裸體形象是我國古代藝術的瑰寶,比敦煌莫高窟石窟還要早二百年左右,敦煌莫高窟中的裸體壁畫也受到克孜爾壁畫的影響,克孜爾裸體藝術是西方原始裸體藝術的升華,也是西方藝術文化的延伸,將自己獨有的文化藝術和優秀的文化藝術人才向外部輸出,推動了人類藝術文明的進步。克孜爾石窟藝術以自己閃耀的光彩向外輻射,其輻射力不僅只指向中原還遠及亞洲周圍的一些國家,并且也對這些國家的文化藝術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開放可以為文化藝術的興盛開辟大道坦途,封閉則會為文化藝術發展的通道設置導致窒息的人為障礙,這也就是由西域文化藝術輝煌歷史推導出來的規律和主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