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紅樓夢》悲劇意識的解讀

■段三堯／河南省洛陽經濟學校

在閱讀和理解《紅樓夢》這部名著作品的過程中，通常最無法規避的就是其中體現出的強烈悲劇意識。而我們在理解這部作品，理清閱讀脈絡的過程中，也需要對整部作品當中蔓延的悲劇心理和主線展開深入研究，透過文本對封建社會、家族、個人悲劇命運的描述感受那個時代的哀傷凄婉。《林黛玉進賈府》是入選中學語文課本的一篇經典文章，選自《紅樓夢》這部不朽的經典著作，雖然只是著作當中極小的一個片段，但是通過分析文章的總體基調和內容脈絡也會被其中的悲劇色彩和悲劇意識所觸動。所以，解讀《紅樓夢》的悲劇意識是至關重要的一項研究和學習內容。

一、悲劇意識是《紅樓夢》的底色

實際上，悲劇這樣的說法和悲劇的規定性來自于西方，通常包含三個層面的含義，分別是生活當中的悲劇性、現實悲劇性在觀念當中投射形成的悲劇意識、悲劇意識在戲劇當中的外顯。如果對悲劇內涵進行簡要概括的話，悲劇就是把人生當中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通過對悲劇內涵的分析，我們能夠了解到悲劇意識實際上是對現實當中人生悲劇的觀念把握及其文化建構。《紅樓夢》這部名著作品字里行間都涌動著悲劇意識。首先，《紅樓夢》小說當中的言夢過程就顯現出了非常明顯的悲劇意識，也就是說在這部作品當中有很多用夢作為標題的部分，而其中描繪的夢境是和作者身世對應的悲情幻夢。所以哪怕小說是再聊會繁華賈府之時，其中的悲涼與失落感是始終貫穿其中的，隱約表現出作者感悟出的悲劇意識。其次，曹雪芹開宗明義，指出個人著述是大旨言情。《紅樓夢》這部作品當中描述了大量情癡，在大觀園這樣的環境之下必將會落到悲慘結局，而這也是悲劇意識的重要體現。再次，從小說主人翁的角度上進行分析也常常顯現出悲涼的心境與情愫。不管是賈寶玉還是林黛玉，最終都落到悲劇結局上，給人以悲劇意識的深層次感悟。

二、《紅樓夢》悲劇意識的解讀

（一）了解曹雪芹的生平，解讀生命悲劇

《紅樓夢》這部經典名著的創作者是曹雪芹，曹雪芹出生在名門望族之家，其家族與皇族有著密切的關系，同時整個家族也曾經經歷過鼎盛繁華的時期。但是這樣的繁華鼎盛并未持續下去，在康熙和雍正的政權交替過程當中，曹雪芹所在家族受創極大，在政治斗爭的影響之下，原本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曹雪芹原本是世家公子，是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的皇親國戚，但是卻淪為階下囚，只能夠過著異常貧困的生活。在曹雪芹的一生當中，幾乎遍嘗世間冷暖，歷經幼年喪母、中年喪妻和老年喪子的人生巨大悲痛，還感受了世態炎涼以及滄桑變化。歷經所有這一切改變的曹雪芹，就如同是墜入深淵，深刻感知命運無情和人生變幻，甚至是出現了夢、空等消極厭世的思想。而這些經歷給他帶來巨大苦難的同時，也成就了它對于《紅樓夢》這部經典名作的創作。由于曹雪芹擁有曲折而又復雜傳奇的人生經歷，當他在創作《紅樓夢》這部作品當中自覺和不自覺的融入了自己的生活體驗，可以說讓這部作品擁有了生活源泉。《紅樓夢》當中的夢就是作者將個人體驗和整個人生的寫照，都匯聚在夢這個字眼當中，這個字眼虛無縹緲，同時也表現出作者對現實社會與人的深刻領悟與思考。針對于無常生命悲劇的意識，作者在名著的第一回當中就進行了體現，整部小說從生命荒謬與虛無當中開始，同時還用夢幻等字眼提醒讀者。

（二）研究寶黛愛情故事，解讀愛情悲劇

對《紅樓夢》悲劇意識的解讀，其中不得不提的就是其中非常經典的愛情悲劇，也就是林黛玉和賈寶玉的悲劇愛情。而寶黛的愛情悲劇是整部小說當中的悲劇代表和小說的核心。在解讀愛情悲劇時，可以將寶玉和黛玉的生活以及身世等不同的角度進行分析，進而了解愛情悲劇的根源。林黛玉的容顏和清純是賈府當中得到公認的，但是林黛玉卻無法逃脫紅顏薄命的結局。黛玉本身的身世十分凄慘的，只能在喪母之后去到外婆家，并在外婆家的生活當中始終遵守著不多說一句話和多行一步路的叮嚀提醒。于是在大觀園的生活當中，林黛玉處處小心留意，如同木偶一般寄人籬下。林黛玉本身身體柔弱，再加上幼年喪母的經歷，對她的性格和心態也產生了很大的不良影響，使得林黛玉的內心始終充滿悲傷凄涼。嗯，同時林黛玉也是非常富有才華的，還對寶玉有著無限的憐愛。最終林黛玉日夜悲泣，淚盡而亡，而賈寶玉在得知消息之后遁入空門，畫上了悲劇的寶黛愛情句號。通過對寶玉和黛玉的整個愛情故事，以及他們的身世經歷進行分析，我們可以看到悲劇意識始終貫穿主線，不管是人物的經歷還是最終的命運都充滿悲劇色彩。而造成愛情悲劇的根源有多個方面，寶玉和黛玉在思想方面渴望自由戀愛，但是在實際行動方面并不能夠真正突破禮教的約束。而且封建禮教本身就有對美好愛情的摧殘，在封建禮法的約束之下，他們的愛情無法逃脫被扼殺命運的。

（三）分析賈府衰落過程，解讀矛盾悲劇

政治原因是導致賈府沒落的一個重要原因，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除此以外，賈府當中家族內部矛盾也是導致家族最終沒落不可忽視的一個原因。賈府的各個宗族之間因為執政權與繼承權等展開了激烈的沖突，也彼此形成了錯綜復雜的矛盾和碰撞。其中榮國府和寧國府的權力爭奪戰爭異常激烈，另外整個賈府當中的各個人物也存在利害關系方面的矛盾。比方說，王熙鳳為保住婚姻與權力，于是設計陷害尤二姐；趙姨娘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能夠成為家族繼承人，所以設法謀害寶玉。在激烈又復雜的焦灼矛盾沖突當中，家族之人已經完全拋棄了大戶人家應該遵守并且特別強調的理法，撕開了禮儀道德的面紗，同時也將家族虛假繁華與腐敗的本質進行了深刻揭露。這樣的本質才是整個賈府衰落的本質原因所在。通過《紅樓夢》這部作品，我們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家族內部之間錯綜復雜，宮廷和貴族之間更是存在著諸多利害關系和矛盾問題。所以從整體的角度上看，這一名著作品描繪的是貴族家族衰落的一副場景，是歷史悲劇當中的家族矛盾悲劇。要解讀《紅樓夢》當中的矛盾悲劇，需要從研究賈府沒落的整個過程開始分析，認識到是賈府當中人物的種種行為以及激烈的矛盾沖突才造成了最終的悲劇，但是究其本質是封建社會對人的迫害才造成了整體悲劇。

（四）通過整體悲劇，解讀女性命運悲劇

在分析了《紅樓夢》當中的命運悲劇、愛情悲劇和家族悲劇之后，我們可以看到正是這幾種悲劇構成了由時代、制度與文化反映出的整體悲劇。而在大悲劇的震撼之下，作者抒發了夢醒之后的徹底領悟，其結果是徹底毀滅，用所有的美的最終破滅來表現封建社會對生命的極度摧殘和最終摧毀。這實際上就涉及到我們接下來要解讀的《紅樓夢》當中的第四層悲劇，那就是女性命運悲劇。一方面，將繁華極樂的大觀園和悲苦的女性群體形象進行彼此對照，凸顯悲劇意味。曹雪芹并未像其他古代言情小說的創作那樣在創作的結尾，給予團圓美好的結局，而是運用開始歡樂最終零落的悲劇模式推進情節發展。繁榮繁華的大觀園是一個理想化世界，充滿著平等美好以及幸福，同時也是一個女性世界，其中有很多可愛生動的女性形象。在塑造的女性人物當中，金陵十二釵是代表，但是他們最終的命運也是最讓人感嘆的全部，都步入到了紅顏未衰身先死的悲情結局。而繁華的大觀園最終是頹敗凄涼的景象，和之前的美好情景鮮明對比，也把人物的悲劇性表現的淋漓盡致。另一方面，時代悲劇與文化悲劇是促成了女性的命運悲劇。大觀園當中的悲劇所構建的是一個命運之網，在賈府當中所描繪的薄命女性命運，事實上是整個封建社會千千萬萬女性命運的縮影，是封建社會數千年來女性的悲哀。作者把這部分內容加入到時代悲劇當中，也彰顯了文化悲劇，在揭露層層悲劇之后，上升到全新高度，用悲劇意識讓全部的美丑善惡同歸于盡。

三、結語

《紅樓夢》這部經典名著把悲劇美學升華到了一個全新高度，堪稱悲劇小說當中的經典，而《紅樓夢》之所以在我國的整個文學歷史當中占據舉足輕重的地位，得到人們的珍視和關注，不僅僅因為《紅樓夢》給人留下了重要精神財富，還在于其中的悲劇意識促進了悲劇美的展現。《紅樓夢》蘊含了非常復雜又豐富的思想，可謂是博大精深，其中特別值得探討的就是整部作品流露和展現出來的悲劇意識。在品讀悲劇意識時要從不同的視角出發，同時和創作者曹雪芹的個人命運與人生沉浮進行密切關聯，認識和實際作品的整合分析感受悲劇美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