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勢下戲曲舞臺監督能力提升路徑之我見

■顧道軍

黨的十八大勝利召開以來，在黨中央和習近平總書記有關文藝工作的文件精神指引下，我國傳統戲曲的發展廣受人關注，諸多地方劇種都獲得了政府層面的政策支持，也收到了來自觀眾和市場的正面反饋，揚劇藝術自然也不例外。

眾所周知，戲是演員演的，旋律是樂師伴奏的，他（她）們是決定一臺作品能夠成功的核心和依托。但是，光有他們的努力和付出卻也是不夠的，戲曲藝術是綜合化的視聽呈現，它需要包括編、導、音、舞、美在內整個團隊的齊心協力,需要所有成員各司其職，需要所有的環節都能緊湊和高效地轉動，只有這樣才能得以最終的完美呈現。作為一名專職舞臺監督，我時常在思考，為了更好地為當下的作品創排服務、為單位的日常演出服務，與過往的老師傅、老藝人們相比，我們需要在哪些方面加強知識儲備？我們需要在哪些方面有所進步和提高？本文試對這些問題作些膚淺的分析。

一、物理感觀能力

記得剛參加工作的九十年代，雖然各地的劇場構造也有區別，但演出場地的硬件設施基本還是相似的，無論一臺戲是在A地或是B地演出，其在舞臺布置、燈光設置、音響調置等方面所開展的工作流程基本是相同的。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近二十年來出現了很多新型演出場所，它們的建筑風格、內部構造及所面向的受眾群體等方面的呈現各不相同。以南京為例：揚州市揚劇研究所先后在南京的江蘇大劇院、紫金大戲院、江南劇院、南京博物院小劇場、南京文化藝術中心、江蘇省文聯藝術劇場等不同的場館有過演出，如何立足于這些劇場已具備的硬件設施特色，合理地將幕布、燈光、道具進行擺布和安排，“到位而不越位”地使用高科技的特殊效果，進而為演員提供最舒適的演出環境、為觀眾提供最高級的感官盛宴，作為整場演出的“協調員”與“調度員”，這是需要舞臺監督花大力氣思考的。這方面的能力，實際上也是一種綜合化的物理感官能力，既需要我們從書本、從相關的雜志中尋求答案，也需要我們在與燈光師、道具師、音響師們的溝通中，以求同存異的姿態取得相互的支持和理解。

記得最初使用LED屏替代傳統幕布背景的時候，我并不太贊成，有過很多憂慮，在實踐中也存在很大的疑惑。可是，受特定演出場所的束縛，適時啟用此項技術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為此，我與相關的工作人員進行了大量的溝通，在舞臺道具的設置上也進行了周密的部署，其目的也正是為了能夠讓觀眾接受起來更為自然、讓演員發揮得更為自然，進而讓LED屏所具有的美觀、靈動、大氣等特點最大化發揮，而讓那種因LED屏引入而產生的“不倫不類”之感最大限度地從舞臺上消失。再比如同樣的一部揚劇《百歲掛帥》，我們先后在江蘇大劇院、紫金大戲院、南京博物院演出，這三場演出雖然都是同樣的劇本、同樣的唱段，可是受舞臺空間所限，在整個的舞臺布置上，我們的工作卻是截然不同的。因此，如何做到“量體裁衣”、“因材施教”，讓偌大的舞臺變得錯落有致，讓相對狹窄的舞臺變得豐富多彩，這是新形勢下的戲曲舞臺監督需要竭力去思考的。

二、導演的思維能力

從當前的藝術創作實踐看，遇到重點劇目的創作時，時常會有其他劇團的高水平導演加盟。他們的到來給我們提供了很多學習和交流的機會，也確實能提高作品的藝術層次。但是，這些知名導演平時工作都很忙，很難全天候坐陣，也很難在創作中有充足的時間對所有演員都一一面試。因此，作為舞臺監督，我們就應該有這樣的能力、也應該有這樣的藝術擔當，在他們面授機宜時，我們要如同學生一樣地仔細聆聽，將有關的要點和核心內容進行記錄，在他們有事不在、或者二度復排時，我們要能將導演的意思和想法闡述給具體的演員，將導演對于整場演出的思考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講述給那些存在瑕疵的演員，發揮出導演的“替身”和“翻譯”的職能。只有這樣，整臺劇目創作的質量和效率才能得到充分的保證。事實上，即使是院團自身專職導演參與的作品，作為舞臺監督，也應該以副職或者助手的身份參與到說戲和教學的過程中，而且應該就演出場地的具體參數、結合道具舞美的具體使用情況，為導演提供第一手的參考資料、為導演做好思路整合和情景構造等方面提供有力的輔助線支持。

另一方面，從個人職業生涯發展的角度看，作為新形勢下的舞臺監督，我們也應該有這樣的覺悟、有這樣的動力去不斷提高自身對于藝術創作的深層次思考。日常的工作中，我們在這方面也確實有“近水樓臺先得月”式的先發優勢，以導演為代表的主創團隊的很多想法、手法、做法都會與舞臺監督進行溝通和交流。所以，我們也應該做一個有心人，從主創團隊那里不斷取經、不斷學習，進而讓自己對于如何表現人物、如何表現劇目主旨有更全面的思考。如果能夠提升這樣的能力，我們自身的職業生涯也將迎來嶄新的發展契機，所能收獲的展示平臺和發展機會也將會更多。

三、全盤的統籌能力

不可否認，全盤的統籌能力本就是稱職的舞臺監督應具備的能力。這里所說的全盤統籌能力，實際上指的是一種更高層次的回歸。它需要我們既要做好日常的本職工作，也要將演出有關的大事小情打理得有條不紊，還要將各種突發的不利局面把控得緊緊有條。與此同時，它也需要我們能夠對演出的最終呈現有更加專業的思考，將我們在演出現場的所見所聽、將觀眾反饋中涉及到的一些值得改進和提高的方面，向劇組的相關同事進行陳訴和轉達。更進一步講，全盤統籌，不僅僅只是一種后勤保障式的統籌，它需要我們能夠介入到更為專業的工作中，能夠在編排、演出、再打磨、再演出等全流程中付諸更多的探索，進而讓自己變得更為專業，也為整臺戲的高水平呈現做出更多有價值的貢獻。

以上三個方面，是我對新形勢下戲曲舞臺監督能力提升建設的三點思考，也是新形勢下舞臺監督工作者所應努力具備的三點“核心能力”。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些能力可算是留給戲曲舞臺監督們的答卷上的那些“附加題”，也可算是舞臺監督們往更高層次進階的發展方向。從目前傳統戲曲的發展態勢去看，高質量舞臺藝術精品工程的打造、傳統戲曲傳承和復興的宏偉藍圖也的確需要具有此種格局觀、大局觀的舞臺監督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