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生命之輕
——余華《活著》讀后感

■周蔓滋／衡陽縣第一中學

負擔越重，我們的生命越貼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實在。相反，當負擔完全缺失，人就變得比空氣還輕，就會飄起來，就會遠離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個半真的存在，其運動也會變得自由而沒有意義。那么，到底選擇什么？是重還是輕？

——米蘭·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關于“生命之重”與“生命之輕”的思考始終是人們關注與研究的重點話題。有人說：人生只有一次，故一定活的精彩、過的充實、活的灑脫；有人說：生活應知足常樂，平平凡凡才是真。當我在偶然間讀到《活著》這本小說時，仿佛透過重重迷霧，對生命有了全新的認知，即“活著”要承受“生命之輕”。

小說《活著》講述的是一個人一生的故事，是一幕演繹一個平凡人人生苦難經歷的戲劇。余華以第一人稱“我”的形式，將故事里的人和事娓娓道來。可以說故事的開始就是一個悲傷的起點，年輕時作為舊社會地主少爺的富貴，因家財充裕，生活不可謂“瀟灑”，嗜賭成性的他，最終將家業敗光。父親因富貴被氣到身亡，此時一貧如洗的富貴，面對妻子的不離不棄，決定改過自新，分發圖強，但因母親重病，不得不去求醫問藥。并且富貴在為母求醫的途中，又被國民黨抓做壯丁，不得不背井離鄉進入戰場。在戰場上富貴春生、老全成為患難與共的戰友，戰火的無情，使富貴不得不面對戰友的離去，憑借著對生的渴望，對親人的思念艱難的活著。國民黨戰敗后，富貴被解放軍放回家鄉。本以為自此富貴能夠過上平凡但安穩的生活。但事實遠遠沒有想象中的美好，富貴的人生的悲劇才拉開帷幕。

回到家鄉的富貴，面對的是母親早已去世的事實；面對的是可愛的女兒不幸成為聾啞人；面對的是人人食不飽，穿不暖的情況下，妻子“家珍”患有軟骨病干不了重活；面對的是小兒子慶生在艱苦環境下健康出生，但卻因為與縣長夫人同血型，為就縣長（春生）夫人輸血過多而死亡的結局；面對的是女兒喜結良緣后的難產而死；面對的是女兒死后不久妻子的離去；面對的是女婿因吊車出現差錯的意外死亡；面對的是唯一的外孫（唯一的親人）因吃豆子被撐死……最終陪伴富貴的僅剩下一頭不知何時將會離去的老牛與夕陽下永遠難忘的回憶。

富貴的一生充滿曲折與不幸，但面對曲折與不幸，富貴仍勇敢而堅韌的活著。富貴的“活著”是單一的活著，也是多樣的“活著”。

所謂單一的“活著”是“為了生存而活著”，是對生命的肯定與珍惜，知道只有活著才會有希望。在現實社會中，為了生存而活著，是許多平凡人最為真實的表現，是對生命最簡單，也是最真摯的要求。如走街串巷的商販、建筑工地施工的外鄉人、田野中辛苦勞作的農民等，他們日復一日的勞作，多是為了能夠通過勞動獲得生存的根本，滿足生活最為基本的需求。當基本需求得到滿足時，當擁有更為遠大的報復與理想時，也會倍加努力，以充實自己的生活。由此可見，在選擇如何生活、怎樣生活時，應積極看待生命，并在此基礎上學會怎樣生存，而不是一味的抱怨生活、幻想生活。

所謂多樣的“活著”，是不同時期、不同階段，人活著的目標活著是意義不同。年輕時作為富家公子的富貴，他沒過多大的理想與抱負，他的生活因為有生存的資本而“瀟灑”；當在自己的不作為、無度揮霍下傾家蕩產、父死母病下，富貴認知到活著并非是為自己，生命的存在需要承擔一定的責任與義務。因此，當面對困難與挫折時，富貴能夠改變自己的個性，尋找生活的目標；在硝煙流彈亂飛中，能夠堅韌的活著。而現實生活中，有多少人遇到挫折與失敗一蹶不振，甚至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但當一個人放棄生命的同時，擺脫的不僅是失敗，也是家的愛與責任。相對而言，富貴比更多人由選擇死亡的理由，但最終他卻活著。

與“活著”相對應的是“死亡”，在余華《活著》中，富貴的人生悲劇是由一個個死亡堆積而成的，包括父親之死、母親之死、妻子之死等等。這是我在某一刻感到“死亡是如此的簡單”，好像所有的人與事皆隨著死亡而遠去。但死亡意味著結束。“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為不得不來；最終我們選擇離開這個世界，是因為不得不走”。一旦我們來帶這個世界，看到塵世中的風與雪，感受到生的美妙后，又怎會輕易的放棄生而選擇死呢？生命是頑強的，面對頑強的生命，我們所應考慮的不應是終點，而是走向終點的過程。“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在生活中我們雖然不一定做生活中的強者，但一定不能做生活的弱者。在我們還可以感受生命，享有生活時，應堅定“活著”的信念，能夠做直面慘淡人生的勇者。

《活著》給予人的感動是細膩的，也是震撼的，《活著》從世俗入手，講述平凡人的故事，但卻訴說著不平凡的道路。讀者《活著》能夠正確感知夫妻之間、子女之間、親友之間存在的真摯情感。我想，正式因為有這些情感的存在，才有著富貴的活著。余華在《活著》的最后寫道“老人和牛漸漸遠去，我聽到老人粗啞的令人感動的嗓音在遠處傳來，他的歌聲在空曠的傍晚像風一樣飄揚，老人唱到：少年去游蕩，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福貴的一生經歷過太多失去，面對失去，他沒有沉淪、沒有放棄、甚至沒有掙扎，而是坦然的承受，承受生命之輕。而支撐他承受生命之輕的是因為愛，是對“一切事物理解后的超然”，正如福貴說過的：“做人還是平常點好，爭這個爭那個，爭來爭去賠了自己的命。像我這樣，說起來是越活越沒出息，可壽命長，我認識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死去，我還活著”。

擁有生命，就請熱愛它、珍惜它吧，好好的活著、努力的活著，才能活出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