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文化特質對中國國家形象建構的價值與作用

◎吳 思

海洋文化是我國5000年的歷史文明的核心構成部分。我國是一個海洋大國，形成了媽祖文化、觀音信仰、龍神信仰、四海神信仰等眾多海洋文化分支。

曲金良教授提出：“海洋文化即人類對海洋本身的認識、利用和因有海洋而創造出來的精神的、行為的、社會的和物質的文明生活內涵。”本文探討的海洋文化是我國沿海城市的人們在與海洋的互動中所孕育出來文化。

一、中國海洋文化的起源與發展

中國海洋文化的起源和發展經歷了五個階段：

先秦時期是海洋文化的起源時期。《山海經》是海洋文化的始祖。書中的記載展現了我國上古先民對海洋的認知和想象，影響著后來人對海洋的探索以及我國海洋文化的發展。

秦漢時期是海洋文化的重要發展時期。統一的民族國家、和平安樂的生活使人們有更多的精力關注海洋。秦始皇時期，瑯琊臺的銘文記載：“東有東海，北過大夏。”海洋被當成了國家領土的一部分。

唐宋時期是我國海洋文化繁榮和發展的第一個高峰時期。經濟上，唐朝時期開辟了“海上絲綢之路”。政治上，形成了“萬國來朝”的強盛局面。

明清時期是海洋文化發展的第二個鼎盛時期。鄭和下西洋是這個時期海洋文化發展的標志性事件。鄭和的船隊開辟了海上航線，推動了海上貿易的發展。然而，海禁政策和閉關鎖國政策的實施，使我國海洋文化的發展一時陷入低迷。

到了現代，構建海洋強國已經成為國家的發展戰略。

二、中國海洋文化的獨特符號

（一）海洋文化的圖騰符號

蛇圖騰和龍圖騰是海洋文化的主要圖騰符號。

在《山海經》的描述中，四海神皆帶有蛇的形象。但是，在原始信仰中，人們更多的是為了平安和子嗣將蛇作為圖騰的。真正有關海洋文化的圖騰信仰就存在缺位。在海洋圖騰的不斷發展中，蛇圖騰逐漸演化為龍圖騰。龍圖騰的起源與女媧治水、大禹治水的神話息息相關。在中國早期農業社會，上自帝王下至百姓均將龍視為司水之神，以求風調雨順、五谷豐登。龍王是居住在海洋的神靈

在從原始社會走向奴隸社會再到封建社會的過程中，龍圖騰被賦予了越來越多的含義，逐漸成為中華文明的重要符號。

（二）海洋文化的人物符號

海神是海洋文化的重要宗教任務符號。民間信仰中認可比較高的海神主要是媽祖、龍王和觀音。

媽祖本來是一個溫柔賢淑的母親，這使得她的形象更具有親和力和獨特的女性魅力。媽祖文化的符號體系，包括有祭祀儀式、服飾、雕像、繪畫、詩歌等實體符號，也有仁愛、善良、重視生命、無私奉獻等精神符號。

龍王是海洋文化中另一個獨具特性的海神形象。我國的龍王有人類的情感，會有妻子、子女，居住在海底龍宮。龍王作為司雨的神是人們祈求風調雨順而祭拜的對象。每年農歷二月初二是我國傳統的“春龍節”。

我國的觀音信仰起源于印度佛教。據典籍記載，觀音是居住在南海的神，經常救助漁民、海船、商船。觀音極受沿海居民崇拜。在中國的沿海地帶，信仰觀音人群極為普及。

（三）海洋文化的人文符號

1.小說和神話

海洋文化在中國文學中留下了豐厚的人文著作。我國涉海的文學著作很多，《山海經》和《西游記》是認知度比較高的兩部文學作品。《山海經》是一本以神話為主體的著作，《山海經》描述了海外各國的情況，為后世海洋文化的創作提供了神話傳說淵源。精衛填海、大禹治水等神話傳說廣為流傳。《西游記》是我國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記》中，孫悟空自東海奪取金箍棒；白龍馬是龍王的兒子。這些經典的文學著作通過神話故事，展現了古人對于海洋的獨特理解，海洋的神秘感和浪漫情懷感染了一代又一代中國人。

2.詩詞歌賦

海洋文化的符號在中國詩詞歌賦中有大量體現。詩歌語言、寓意、韻律、風格的形成都與一個時代的文化背景息息相關。中國古人對于海洋的想象構建了一個時代的海洋價值體系，對后世的認知也有著重要的影響。在歷代文學中，提到海洋的文學作品很多。自《詩經》、《楚辭》起，涉海詩詞就逐漸發展起來。

三、海洋文化對中國國家形象建構的策略與傳播路徑

（一）符號傳播：海洋文化符號的整合

國家形象在臨海國家的傳播中想要獲得廣泛的認同，要利用海洋文化中最重要的文化符號構建國家形象。海洋文化符號眾多，要挑選出適合傳播國家形象的符號進行整合。

海洋文化的圖騰符號以及人物符號中的龍王不適合作為構建國家形象的獨特符號。龍不僅是我國的傳說中的生物，在國外的傳說中也比較常見。作為文化傳播的符號，龍圖騰容易遭到誤讀。在西方，龍是邪惡的象征，與我國將龍視為權利、祥瑞的象征符號不一致。使用龍符號傳遞國家形象，需要用我國傳統的龍形象替代西方人的固有印象，這是一個比較困難的傳播工程。

媽祖和觀音形象是對港澳臺和東南亞地區傳播國家形象的重要符號，需要整合其特質。

媽祖文化的符號應當主要整合仁愛、慈善、故鄉象征等形象內涵。仁愛符合儒家的基本道德要求，與我國許多對外國際政策相符合。慈善與我國經常幫助貧困國家、積極參與聯合國維和行動等事件存在本質聯系，有利于構建負責任大國的國家形象。而故鄉的特質對于港澳臺同胞尤其重要，祭奠媽祖所激起的思念故鄉的情感，有利于增進港澳臺同胞對于祖國的維護感和認同感。

觀音形象在我國對東南亞的傳播中有重要作用。觀音的形象特質主要表現在慈悲、憐憫、端莊等方面。觀音文化的“渡人”理念，與我國時下提倡的和諧社會理念相通。傳播觀音形象能夠幫助傳播我國人民與人為善的形象，能夠增進與外國友人的感情。

人文符號主要是在文本、影視中傳播國家形象的符號。傳統文化作品的影視化是傳播海洋文化的利器。

（二）儀式化傳播：舉辦慶典活動、文化節和教育

詹姆斯·W.凱瑞的傳播儀式觀談到，傳播儀式的作用在于共享信仰、分享經驗、維系社會和穿越時間的維系。[5]傳播儀式的運用將某個符號變為團體的共同信仰，慶典活動的意義就在于將某種文化內涵變為參與者的共同認知。通過人與人、人與群體之間的互動以達到維系社會秩序的功能。

首先，重視已有的慶典活動。媽祖文化的祭祀儀式由來已久，是中國三大慶典之一。對于國家而言，舉辦媽祖的慶典活動，是在受眾心中建立了一個官方的權威地位。國家級的媽祖慶典活動讓地域活動變為國家活動。由地域變國家能夠增加東南亞華僑的認同感，尤其是臺港澳同胞對祖國的認同和理解。其次，將海洋文化的代表符號融入已有的國家慶典中。在春晚、元宵晚會等國家級的慶典活動中融入海洋文化符號，或者在節目中選擇有關海洋文化的歌曲、舞蹈、小品等節目，都會增加沿海受眾的觀賞感和認同感。國家級的比賽也有利于吸引周邊乃其他國家的關注。我國海域廣闊，但是少有比較有影響力和知名度的活動，對外影響力不夠。在沿海地區舉辦競賽活動對于國家形象的傳播也有助力作用。

每年的6月16日是我國的海洋文化節。但是該節日地方性較強，且并非每年舉辦，對外影響力不大。成立國家級的海洋文化的節日是構建國家形象的重要方式。學校教育也是儀式化的一部分。我國并不太注重對海洋文化的教育。除了特定地域和特定民族，我國大部分學生的知識體系中，海洋文化教育處于邊緣地位，這也影響到了我國國家形象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