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思考的方向

文／艾廣明

思考是有方向的，動起腦筋就像開車上路，向哪開，往哪走，怎能沒個方向而信馬由韁。把握思考的方向又不等同于手握汽車方向盤，只是東南西北地辨別方位，左右前后地調整方向，情況要復雜得多。“這個問題挺重要，讓我想一想”，這是針對問題思考，解決問題就是思考的方向；在試卷上回答一道道考題，給出答案就是方向；處于困境，考慮怎樣擺脫，出路就是方向；遵循科學的方法論分析問題、判斷形勢，方法也屬于方向；按照事物發展過程一步步思考對策，過程也是方向。總之，有意識地駕馭自己的思考，思考就有了方向。

人們開始思考某個問題時，往往不知道答案、結論，甚至連認識問題的途徑和方法也不是很清楚，但只要努力探索，朝著認識、解決問題的目標走，就有了根本的方向。“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大方向有了，具體的方向、路徑可以一步步探索。千條河流歸大海，自然界的規律給人以深刻啟發。河流不會因為遇到障礙就掉頭而回，而是聚集水勢，積蓄能量，直到把障礙沖破，繼續奔涌向前。如果阻礙還是不能破除，河流也會暫時改變方向，繞過障礙，依然朝著大目標奔去。宋代詩人楊萬里的《桂源鋪》曾描寫了這種意境：“萬山不許一溪奔，攔得溪聲日夜喧。到得前頭山腳盡，堂堂溪水出前村。”

方向有大小，小方向是大方向的分支。人生事業首先應把握大方向，科學的、積極的世界觀、人生觀，對真善美的追求是根本的方向。大方向不是空的，日常工作、生活里經常體現出來。平時可能不在意，重要關頭就得把關定向了。人生可能遭遇到意料之外的逆境，嚴峻關頭，朝著哪個方向走呢？此時還能堅持“胸懷大志”“積極向上”嗎？金錢、利益誘惑之下，會不會見利忘義，鋌而走險呢？重要的思考經常涉及“大方向”問題。人生的方向、政治的方向，有著普遍的、長遠的指導意義，確定了正確的方向，基本原則應該長久堅持。把握思考的方向，要堅持積極向上的人生觀、世界觀，如同辨別方位的東南西北，大方向決不能出錯。有位貪腐的市長，號稱“學霸”出身，思考力不能說不強。聽到自己將要受查處的風聲，惴惴不安，思來想去還是請算命的“大師”指點。“大師”告訴他將會“有驚無險”，然而沒多久他就被抓了。被抓時他的思考還糾結在算命的不靈驗，翻來覆去地嘆息：“這哪是有驚無險。”為人、為官的大方向錯了，耍小聰明能解決什么問題呢？

思考的方向也包括考慮具體問題時，思路向哪方面集中，往哪里用心思，怎樣運用思想方法。思考的方向經常存在，卻不一定覺察到。如同行走在路上，不一定總是辨別著方向，但時刻都有方向指引。人生事業之路比起車行的公路，“路況”要復雜得多，行進中辨別方向、調整方向的情況林林總總，需要更加關注方向的問題。我們一時沒去關注思考的方向，是因為我們已經有了方向感，不必多慮。然而修養、經驗、習慣形成的方向感，很可能在現實問題面前不夠用，更需要增強方向的自覺，加強關于方向的探索。大方向不可偏離，具體的方式方法也不要僵化，要靈活運用，努力創造、出新。孔子說：“暴虎馮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好謀”是指千方百計地運籌，也蘊含著把握思考的方向，努力走向成功。

思考的方向引出思路，而要形成一個好的工作思路、工作方案、計劃，需要科學決策的機制，做充分的調查、研究、論證。如果思考方向上發生錯誤，就從根本上偏離了正確軌道，干出南轅北轍之類的事情，應該竭力避免。第一，認清思考的功能是有限度的，好主意不能僅靠絞盡腦汁而來。情況不明，該深入了解的情況還不掌握，光是冥思苦想怎能科學決策呢？這種情況下，應在調查研究上多下功夫。“不耽于空想”，克服想當然是重要的思考方向。第二，科學決策要排除情感的紛擾。慮事從情感出發或是夾雜著情感判斷情況、認識問題，很可能造成失誤。第三，以假設的情況為前提，卻要作出認真的判斷，看起來荒唐，卻屢見不鮮。“如果這一切沒有發生，我要……”“如果我沒走這一步，我會……”這樣的思考有什么意義呢？僅僅是幻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