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教學組織應從管理走向治理

李莎莎 趙正 夏云川

摘 ? 要?教育現代化背景下，基于管理理念的課堂教學組織不斷面臨著新的挑戰。由此，筆者提出了課堂教學組織應由管理向治理轉變。課堂教學組織中的管理與治理不同，管理主張單一主體專治，治理提倡多元主體參與共治。文章分析了課堂教學組織從管理走向治理的必然性，在論證課堂教學組織治理必然性的基礎上分析了課堂教學組織治理的價值，并通過實現課堂教學組織的主體多元化，融合正式規則與非正式規則，建立網絡型的課堂教學組織結構，塑造多維度的交互方向，采取深層次的治理方式，進一步提高教學質量，落實立德樹人任務。

關鍵詞?課堂教學 ?組織管理 ?組織治理

2019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加快推進教育現代化實施方案（2018-2022年）》提出創新教育治理模式，開展教育治理能力優化行動[1]。由此可知，治理在教育領域占據了一定的話語權。治理與管理不同，治理是主體—主體關系，管理是主體—客體關系。在課堂教學組織中貫徹治理理念對打造高效課堂、提高教學質量、培養學生的核心素養有積極的促進作用。教育現代化背景下，基于管理理念的課堂教學組織不斷面臨著新的挑戰。例如，課堂教學組織管理主體單一、課堂規則實施程序化、課堂教學組織管理結構呈科層制、注重學生行為控制的外在管理方式等。因此，加快推進教育現代化，需要從理念上加以突破和革新。鑒于此，筆者試圖從治理的角度探討課堂教學組織，為教師的民主管理從自發走向自覺提供參考。

一、課堂教學組織由管理走向治理的必然性

課堂教學組織是指課堂教學過程中，教師按照預設的教學設計，展開教學各個組成環節的行為[2]。在教育現代化大背景下，課堂中的教師、學生、文本悄然發生了改變，教育政策、教育信息化、課堂復雜性要求課堂教學組織變革，自上而下的管理方式不能完全滿足現代師生發展的需求。治理理念順應了當下課堂教學組織的發展方向，能助力師生共同成長與發展，具有必然性。

1.教育政策為課堂教學組織走向治理提供了政策基礎

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提出加快推進教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立多元參與的協同治理新機制[3]。教育治理現代化的核心在于人的現代化，即學生的知、情、意、行等方面全面發展，主要是促進學生主動性和個性化發展。因此，現代課堂教學組織以學習者為中心，重視學生個性潛能的發揮，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這需要課堂教學組織重新建立高效的激勵和約束體系。事實上，在2010年正式頒布的《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和2011年頒布的《教師專業標準》中，教育部均強調加強學生的主體地位，要求教師充分發揮學生學習主動性，促進學生自主學習能力發展[4]。這為課堂教學組織走向治理提供了政策性支持。

2.教育信息化為課堂教學組織走向治理提供了現實基礎

隨著基礎教育信息化不斷推進與發展，優質資源覆蓋面不斷擴大，超過80%的中小學打造了信息化課堂，信息技術與教育的深度融合將徹底改變傳統的課堂教學。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是教學模式的轉變。中小學以慕課聯盟為主要平臺的翻轉課堂、云班課、雙師教學實現了師生立體、高效、持續的互動交流，學生參與課堂教學的積極主動性變強，這為推動學生自治課堂開啟了良好的開端。二是學習方式的轉變。探究性學習、智慧學習、合作學習等多樣化的學習方式昭示著課堂教學是學生展現自我的平臺。在教育信息化快速發展下要求課堂建立行之有效的課堂教學組織秩序，在課堂教學組織治理體系中充分發揮學生主體性，構建師生共治共建共享的課堂教學組織新格局，這為實現課堂教學組織多元共治奠定了現實基礎。

3.課堂的復雜性要求實現多元治理

傳統的課堂是一個封閉簡單的系統，然而，隨著教育教學領域不斷改革與發展，人工智能、信息技術、大數據等進入課堂，教學理念、教學模式、學習方式發生了深刻的變革，使課堂教學構成了日益復雜的系統。知識多元、信息復雜、知識創新等系列新要求使得現代課堂教學組織充滿復雜性、不確定性、不平衡性。用傳統教學管理方式對待新型的課堂教學組織不可避免會出現一些沖突和問題，就必須尋找一條新的管理途徑，這樣才能更好地調動師生共建課堂教學組織的積極性，更好地應對課堂教學組織中不斷出現的問題。

二、實現課堂教學組織治理的價值

課堂教學組織治理是利益相關者共同協調管理課堂教學組織中各要素，促使公共利益最大化。其優勢體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1.提升師生的課堂主體意識

在主體方面，治理式課堂教學組織強調學生作為主體參與課堂，學生是組織者也是治理者，學生作為治理主體意味著對自己和同學的學習有責，同時對課堂教學組織也有著義不容辭的責任。課堂教學組織治理旨在喚醒學生的主體意識、潛能。而教師則指導學生治理課堂，發揮指導和元治理的作用，即協調多元主體，統籌和調控教學組織，維護公共利益。形成教師元治理，學生自治，多元主體參與的格局，師生協作不僅能培養學生自我管理、參與課堂教學的積極性，也能促進教師更好地組織課堂教學，提升教學質量。因此，課堂教學組織治理中師生都是主角，相互協作、共同建設。

2.提升課堂教學規則效力

在制度方面，課堂教學組織治理主要通過“教師和學生平等地協商對話、合作、參與互動而形成共識性規則、契約，具有非強制性、軟約束的特點，貫穿的是平等、協作、合作共治的精神”[5]。課堂教學組織治理下，課堂規則更多的是為學生營造充滿活力的環境。在規則的制定上，治理要求主體參與制定規則，任何課堂規則只有在教師和學生都認可的基礎上才能有效地發揮作用。在治理規則實施上強調人性化治理，剛性化執行，即學生廣泛參與而產生的課堂規則體現的是治理的精神。因此，課堂教學組織治理有助于保障學生的自主權，提升學生對規則的認同度，引導學生生成積極的行為，提升課堂教學規則的效力。

3.提高組織運行效益

在結構方面，治理是上下雙向左右縱橫互動的網絡型結構，強調師生、生生地位平等，提倡師生共同參與課堂教學組織決策。一個平等的、無等級的課堂教學治理結構可以更好地為師生提供協作的平臺，教師與學生、學生與學生之間相互學習、交流信息，實現治理主體的多元化，使師生能夠為了相同的目標，共同參與決策過程。網絡型結構追求的是一種民主化、彈性化、良性互動的、兼顧過程與結果的治理效果，使得課堂教學整個過程處于不斷地互動之中并反過來促進治理的完善[6]。因此，課堂教學組織治理吹響的是民主管理的號角，為組織課堂教學營造了和諧的課堂氛圍。

4.促使信息交流多層化

在交流方向上，管理是師生的雙向互動，治理是主體多元互動，這與核心素養觀要求師生、生生應有更多的互動和交流不謀而合。課堂教學組織治理的理念要求師生之間、生生之間、學生與學習載體之間多元互動，這種互動應貫穿課堂教學整個過程。在交互的主體上，有師生一對多、一對一的互動，也有生生之間一對一、一對多的互動。在交互的內容上，教師與學生不只是身體和交際言語的交互，還有情感上的互動交流。交互的內容是豐富的，不僅存在于師生問答之間，也存在于教師與文本、學生與文本間的交互中。因此，課堂教學組織治理體現了師生交流的全體性和多層性。

三、實現課堂教學組織治理的可行路徑

課堂教學應打破傳統的組織管理方式，建立適合現代學生發展的組織治理模式，以期實現教師的民主管理能夠從自發走向自覺。

1.實現課堂教學組織的主體多元化

首先，教師改變觀念，把原來對學生的管、盯、壓改為教、扶、放。例如，北京前門小學的教師放手讓學生管理課堂，活動由學生討論了辦，教師負責間接輔導和服務[7]。教師應意識到學生具有一定的治理能力，讓學生參與課堂教學組織治理，可以提高學生是學習主體、治理主力的認識。其次，教師應培育學生治理能力，學生的治理能力關系到課堂教學組織治理的效果。教師可采取討論式、項目式、合作式等多樣學習方式，讓學生有意識地合作協商共同治理課堂;也可引導學生建立學習共同體，自主選擇共同體成員，協商建立共同發展目標，在共同體中學會有效地支配自我及治理團體。因此，課堂教學組織治理有多種力量參與，強調多元主體共同協作，師生均是治理的主體，共享課堂教學治理權力，兩者是課堂教學組織系統中不可分離的部分。

2.融合正式規則與非正式規則

在傳統管理理念中，教師作為管理者制定嚴格且周詳的學生管理規則，強調學生的遵守和服從，以致課堂規則失去了本真意義。因此，為了更好地發揮課堂教學規則效力，教師應讓學生共同制定課堂規則，提高學生作為制定人的榮譽感、行為責任感與認同感。事實上，學生協商討論制定的課堂規則既包括正式規則也包括非正式規則。正式規則以學校的規章制度為依據，是課堂教學秩序的重要保障，體現學生對課堂教學活動的要求，明確了課堂教學中行為的可為和不可為，有助于學生形成良好的學習習慣，從而學會自律。非正式規則充分考慮到他們的興趣、愛好，挖掘學生內部那些經常起作用的或者會產生問題的文化層面的東西。正式規則和非正式規則有機結合，能更好地實現課堂教學組織治理。

3.建立網絡型的課堂教學組織結構

科層制管理結構強調權威、服從，是一種主客體二分的管理思維方式。因此，在課堂教學組織中應打破科層制結構，建立一個平級的網絡結構。在網絡型的組織結構中，師生都是網絡中的一個節點，他們彼此相連、互相依賴、平等相處、通過合作協商共同對課堂教學組織進行治理。在網絡型結構中，教師和學生間、生生間交流互動便捷，教師和學生共同體間交流合作也非常便利。個體和共同體在網絡節點中可獲得身份認同，他們坦誠相待、為共同目標努力，構成一個聯系緊密的有機體，有助于推動教師專業發展和提升學生核心素養。

4.塑造多維度的交互方向

在課堂教學組織治理過程中，師生應注重多層次多維度的課堂教學交互方式。課堂教學交互包括兩個方面：一是人與人的交互，即師生交互，生生交互。教師運用恰當的方式引導學生以問題為中心合作并參與其中，促使學生相互討論、共同協作進行課堂教學活動。二是人與文本的交互，即師生與文本交互。教師鉆研文本，靈活運用文本，文本影響教師教學設計。學生自學文本，探究文本，分享交流，在不斷交互中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在課堂中，學生可發言、回帖，教師選擇學生感興趣的話題組織學生討論交流，在這過程中，學生實現了與文本、教師、同伴的對話。因此，建構多維度的交互可以更好地促進師生思想碰撞，形成共同意識和凝聚力，共同善治課堂教學組織。

5.采取深層次的治理方式

治理理念對課堂教學組織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從外在管理轉向深層次治理。首先，建立學生自組織。自組織是促進學生自我學習、自我教育、自我管理的重要載體。以北京十一校為例，他們非常強調學生在課堂教學組織中的自治性，教師在課堂教學中根據不同的課程建立不同形式的學生自組織形式，如各種興趣小組、項目小組、活動小組等等[7]。在自組織中，學生之間是平等、協商、合作的關系，在課堂教學中，自組織成員相互學習、民主監督，為共同的目標努力奮進。其次，注重情感治理。積極的情感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可以激發學生的主動性、積極性、創造性。通過情感的多向交流和溝通的方式進行有效的課堂教學治理，可以起到潤物細無聲的作用。深層次的課堂教學治理方式要求學生自治、師生共治，進而善治。

參考文獻

[1] 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加快推進教育現代化實施方案（2018年—2022年）》[EB/OL].http：//www.moe.gov.cn/jyb_xwfb/s6052/moe_838/201902/t20190223_370859.html，2019.

[2] 周萍.美國兒童漢語課堂教學的組織管理探究[D].揚州：揚州大學，2013.

[3] 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EB/OL].http：//www.moe.gov.cn/jyb_xwfb/s6052/moe_838/201902/t20190223_370857.html.2019.

[4]顧明遠.學習和解讀《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J].高等教育研究，2010，31（07）.

[5] 孫國文.從社會管理到社會治理的嬗變[D].南京：南京師范大學，2016.

[6] 馬巧玲.院系治理視域下的教學學術共同體建構研究[D].哈爾濱：黑龍江大學，2018.

[7] 陳麗，呂雷.贏得未來的學校教學組織變革[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6.

[作者：李莎莎（1993-），女，四川廣安人，西華師范大學教師教育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趙正（1966-），男，四川南充人，西華師范大學教師教育學院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夏云川（1993-），四川廣安人，西華師范大學教育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 ?鄭雪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