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欠發達地區足球協會去行政化管理方式的路徑研究——以安徽省足球協會改革為例*

謝永力

足球欠發達地區足球協會去行政化管理方式的路徑研究——以安徽省足球協會改革為例*

謝永力

（合肥師范學院 體育科學學院，安徽 合肥 230601）

在地方足協去行政化改革的背景下，通過對足球欠發達地區安徽省足球發展存在的問題和面臨的機遇進行梳理與剖析，探索適合足球欠發達地區足協管理方式的路徑。研究認為:應以“文化教育”為依托，塑造文化自信信仰；以“簡政放權”為目標，實行放權放責機制；以“自主造血”為手段，充分發揮市場作用；以“校園足球”為抓手，摒棄功利足球理念；以“完善法規”為保障，依法規范協會運行。

地方足協；去行政化；管理方式

縱觀我國足球實行職業化以來的20多年的發展歷程，不難發現中國足球存在體制改革不徹底、發展水平不均衡、后備人才培養不扎實等問題，根本原因在于我國足球管理體制改革的不到位。隨著《中國足球協會調整改革方案》等相關政策的出臺，有關中國足球協會改革的脈絡已然逐漸清晰，并在實踐中逐步體現。然作為系列改革的重要環節，地方足球協會的改革雖已在全國大部分地區推行，卻由于各地方協會差異化的運營環境，尚無成功案例可供借鑒。因此，地方足球協會與行政部門“脫鉤”后去行政化管理方式的運行機制研究迫在眉睫，這對于基礎薄弱、人才匱乏、競技水平落后等問題比較突出的足球欠發達地區來說更是形勢嚴峻，亟待解決。多年來，安徽足球尤其是職業足球受各方面因素影響在全國范圍內發展滯后，屬于足球欠發達地區，本文結合安徽足球事業發展實際，力圖明辨足協角色定位，為“脫鉤”改革后的安徽省足協管理方式指明路徑，同時也為探索足球欠發達地區的改革發展模式提供理論參考。

1 安徽省足協的發展沿革

作為地方足球管理組織機構的安徽省足球運動協會成立于1992年，其本質上屬于官方組織，權力來源于政府，這也決定了安徽省足球協會以行政化為主導的管理方式。安徽省足協1996年與安徽樂普生有限責任公司合作成立了第一個職業足球俱樂部，后來經歷了合肥創億、安徽老明光、安徽九方、安徽力天、合肥桂冠等俱樂部，多年來一直在低級別聯賽摸爬滾打，球隊競技成績并未取得實質突破。這些安徽足球俱樂部的注冊單位皆是安徽省足協，帶有明顯的官辦色彩，冠名基本來源于企業贊助形式，所以說安徽足球的職業化改革并不徹底。2018年，隨著合肥桂冠俱樂部因欠薪問題被取消中乙資格，江淮大地的職業足球再次成為了“荒漠”，安徽足球再次陷入低潮，但人們對于足球的熱情卻從未消減。

按照中國足協《關于推進地方足球協會調整改革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指導意見》)的要求，2017年12月29日安徽省足球協會會員換屆大會在安徽省合肥市舉行，這也標志著安徽省足協與安徽省體育局脫鉤工作的完成，隨后，安徽省足協出臺了《安徽省足球中長期發展規劃2016—2050年》等系列文件助推安徽省足球事業發展，安徽足球在困難中緩慢前行。

2 安徽省足球的發展桎梏

2.1 管理體制落后，運行體制不暢

從足球協會管理體制上看，雙重管理體制是安徽省足協原有體制的主要特征。一重上一級為中國足球協會，雖然名義上帶有指導與服務的規定性，但是實踐中由于天然的依賴關系，時常演化為決策與執行的關系；另一重上一級為地方政府，去行政化前的地方足球協會往往以足球（或球類）運動項目管理中心的名義存在，實質上為地方體育局的直屬機構，受當地政府部門管理。如安徽省足球協會可將其自身定位為“接受中國足球協會、安徽省體育局、安徽省體育總會的業務指導與監督管理；是中國足球協會的會員協會，是安徽體育總會的單位會員；是負責管理與發展安徽足球的社團組織，其主管部門為安徽省體育局和安徽省體育總會”。在這種雙重代理的身份下，安徽省足球協會在經費來源、人事安排乃至工作職能上，都依靠政府主導，而缺乏自治機制的協會往往以任務應對的形式推行自身實踐，更多是為了完成上級交辦的事宜。這種沿承傳統的體制，在強調政府任務或運動成績指標時，往往容易忽視其本體上的會員服務和地區足球發展職責，引致了安徽省足球發展陷入運行體制不暢的困局。

2.2 足球基礎薄弱，后備人才匱乏

由于足球基礎薄弱、發展觀念滯后，安徽足球一直沒有跟上中國足球的發展步伐，球隊競技水平不高，基層缺乏優秀教練員，青少年運動員缺乏系統的科學訓練，后備人才的培養更是無從談起。一些企業投資足球時只注重短期成績而忽視球隊長期建設，職業俱樂部在組建時，最常用和便捷的方法便是直接將其他球隊的二線隊買來作為自己的隊伍，安徽樂普生、合肥創億、合肥桂冠等職業俱樂部均是直接與足球發達地區的二線隊伍合作組建而成的。當一個地區沒有真正屬于自己的職業隊伍，就相當于無本之源，人才梯隊建設只能淪為空談。近年來，安徽足球為國家隊培養了李毅、趙鵬、韋世豪等人，不過他們均是在年少時被足球發達地區的青訓機構發掘、培養和成長的。歸根到底，安徽沒有像樣的職業隊和專業梯隊建設，缺乏后備人才培養和人才輸送的長效機制，致使大批足球青年才俊外流。

2.3 政府支持不夠，俱樂部管理不規范

安徽省的經濟發展水平發展很不均衡，對投資足球感興趣的大規模企業和集團并不多，而足球又是一個投資較大的項目，這就使得政府的支持力度對足球事業的發展顯得尤為重要。然而，近幾年聯賽期間，俱樂部聲稱政府行政部門在訓練條件和梯隊建設等方面沒能提供應有的幫助和支持的聲音卻層出不窮，不絕于耳。俱樂部還曾因為比賽場地、梯隊建設等問題達不到中國足協要求而喪失參加國內聯賽或足協杯的資格。另外，在安徽足球俱樂部管理的過程中也出現了很多困難，俱樂部的主要收入來自于政府撥款和企業贊助，未能形成有效的運營機制，幾乎沒有任何市場經營和商業開發，俱樂部每個賽季都入不敷出，又缺少自主造血能力，難以為繼的局面不可避免的重復出現。

3 足球欠發達地區足球協會去行政化管理的社會條件

3.1 符合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改革需要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加快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核心問題是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歷史也證明，足協以高度集權方式的行政管理違背了市場經濟體制下的經濟發展規律，同時也制約中國足球事業的發展。在市場經濟體制下，我們應尊重社會組織團體的主導地位，根據經濟規律進行統籌發展，充分發揮市場作用，把足球作為商品在市場上體現其自身的價值。地方足球協會管理方式的改革與調整迎來了歷史機遇。

3.2 回應中國足球改革的頂層設計

2015年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十次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審議通過了《中國足球改革總體方案》（以下簡稱《總體方案》）。會議強調，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與中國體育強國夢息息相關，發展振興足球是建設體育強國的必然要求，也是全國人民的熱切期盼。會議指出，要按照政社分開、權責明確、依法自治的原則調整組建中國足球協會，并參照中國足球協會管理體制，根據地方實際改革調整地方足協。2015年11月，中國足協起草了《指導意見》，劉延東副總理在國務院足球改革發展部際聯席會議上強調，地方足協要在地方政府指導下，以健全機構、充實力量、完善職責、增強自我造血功能為重點，分步穩妥推進調整改革。因此，地方足球協會去行政化管理改革是貫徹《總體方案》與《指導意見》具體要求的必然之選。

3.3 順應足球運動發展的自身規律

歷史的發展，決定了我國足球事業發展也不可避免的受到“舉國體制”的影響。國家和地方在制定足球發展規劃時，時常要以國家或地方利益為主，目的是最短時間內取得好成績，結果卻適得其反。在這種不惜聯賽和后備人才培養為代價的功利思想指導下，導致我國足球事業停滯不前，究其原因是因為違背了足球自身的發展規律。

從現代足球運動的誕生到發展為公認的“世界第一運動”，國際足聯以一種無行政色彩的管理方式成為職業運動的典范和樣板。根據國際足聯的規定：“各成員足球協會的管理及運營，是獨立的，不得受到第三方的干涉。”足球本就屬于民間運動，足球協會是一種民間自發組織，由社會成員組織開展，理應由社會團體進行管理。因此，地方足球協會的管理及運營回歸社會順應了足球運動的自身發展規律。

4 足球欠發達地區足球協會行政化管理方式的路徑

4.1 以“文化教育”為依托，塑造文化自信信仰

“堅定文化自信，推動社會主義文化繁榮興盛”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基本方略之一。文化自信具有極其重要的當代價值，它是增強足球文化軟實力的源泉與動力，也是實現振興中國足球的精神支柱，在足球事業建設中具有不可替代的引領作用。國際足聯認可古代足球發源于中國，中國足球文化源遠流長。足球欠發達地區雖然足球基礎薄弱、競技水平落后，但絕不能妄自菲薄、自暴自棄，要根植于本地區民族文化，堅定文化自信，兼容并蓄，形成地方特色的足球文化體系，帶動地區足球的健康發展。在開展足球活動的過程中要以“文化教育”為依托，塑造文化自信信仰，倡導“政府—學校—家庭—社會—媒體”聯動，營造足球的文化氛圍，發揮廣大人民的文化創造力，構建中國特色的足球文化體系，從而實現踐行文化自信思想，合力共舉推動足球文化建設，進而促進足球事業健康發展。

4.2 以“簡政放權”為目標，政府與足協良性互動

有人認為，現階段足球欠發達地區足球基礎薄弱、人才匱乏、資金短缺、組織管理體制落后等問題比較突出，迫切需要各級體育行政部門對足球協會給予必要的業務指導和監督管理和工作支持，改革不能急于一時。實際上，在《指導意見》中有相關的“保障措施”：“脫鉤改革中，各地政府及體育行政部門應對足協扶上馬送一程”；“出臺支持足協改革和發展的人員、經費、場地等方面政策。整合相關資源，在明細產權歸屬基礎上，按照所有權、使用權相分離的原則，將足協(足球中心)原有資產(包括無形資產)交由其繼續無償使用”。

其實足協改革的關鍵所在，即政府需擺脫競技成績束縛轉而投身社會足球的發展大潮，讓協會回歸社會足球發展代理人的角色。這則需進一步強化政府對協會的放權，讓足球協會真正成為地方足球發展的代理人，而非政府利益的代表。其中，政府下放的權力首推地方足球協會欠缺的決策權，即地方足球協會可以根據自身的資源優劣勢，選擇適合本地區的足球發展方式，推行適應本地區需要的足球運行機制。政府部門則逐步從功利型政府向服務型政府轉變，充分發揮行政權力對足球宏觀層面的管理，制定足球發展規劃和政策，為足球事業發展提供健康、公平的外部環境，政府與足協二者形成良性互動。

4.3 以“自主造血”為手段，充分發揮市場作用

對于足球欠發達地區來說，足球的市場潛力巨大，商業價值還有很大的挖掘空間。轉變依存對象，依靠社會，從市場上獲取維系存活的經費來源，是地方足球協會改革所需解決的關鍵議題。作為地方政府，首先要做到為職業足球發展保駕護航，利用政策扶持創造條件，提升企業“辦”足球的積極性與社會的參與度，遵循市場經濟規律，在市場開發、競技表演、市場環境營造上多做文章，充分發揮市場作用。其次，地方足協利用承接體育公共服務的職能，獲得政府或社會足球發展相關補貼經費，如校園足球、足球競賽組織與運營等方面；此外，地方足協可以充分利用資源優勢，積極參與社會服務，獲取相關收益，如場地租賃、教練員裁判員培訓等，不斷提升足球事業的自主造血能力。

4.4 以“校園足球”為抓手，摒棄功利足球理念

從2009年開展的校園足球工作蓬勃發展，已經成為中國足球騰飛的一個重要抓手。大力發展校園足球既是實現教育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育人工程，也是提高中國足球普及程度和競技水平的基礎工程，這對于本來就足球欠發達的地區是一個千載難逢的重生機會，只有摒棄功利足球理念，常抓不懈，腳踏實地，不斷夯實基礎，才能逐步提高足球發展水平。當然，需要指出的是，現有校園足球運作實踐中，政府與地方足球協會合作過程中，合作內容、方式、流程往往受到足協既定政策和發展方針的束縛，而背離了社會需求的導向性，這不僅不利于校園足球活動的開展，也不利于地方足球協會的自主能力建設的深入，需要進一步進行優化。

4.5 以“完善法規”為保障，依法規范協會運行。

以轉換政府職能，不斷賦權為特征的地方足球協會改革，其結果必然走向地方足球協會自主權力的不斷增加。而對于尚處完善之中的地方足球協會而言，如何對相關權力進行規范，就成為需要解決的重要問題。地方足協要以“完善法規”為保障，依法規范協會運行機制。一方面為架構完備的監管體系，政府在不干涉協會正當權力運作的前提下，形成司法監管、委托社會主體監督等多形式的監督體系；另一方面，推動地方足球協會形成有效的內部監督體系，有效協同會員大會、理事會、監事會的權力關系形成相互監督的局面，健全地方足球協會的運行機制。

5 結語

地方足球協會改革的成效直接關系到中國足球發展戰略目標的實現。始于2016年的地方足球協會改革雖已進入實踐階段，但改革理念和路徑上的不清晰引致出現形式大于內容的局面。對于足球欠發達地區的地方足協，應盡快轉變職能，準確定位角色，科學構建運行機制，形成具有地方特色的足球改革發展模式，才能打好地方足協改革這場“攻堅戰”，為振興中國足球做出應有貢獻。

[1]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小組.中國足球改革總方案，2015-2-27.

[2]關于推進地方足球協會調整改革的指導意見[S].中國足球協會，2015（11）.

[3］張兵.地方足球協會運行機理及改革策略[J].體育科學，2017（11）.

[4］苗治文，等.我國職業足球去行政化管理方式的研究[J].南京體育學院學報，2014（8）.

[5］南天涯.地方足協改革發展研究[J].商丘師范學院學報，2017（12）.

Research on the Path to the De-Administration of Local Football Association in Less Developed Areas of Football--Taking the Reform of Anhui Football Association as an Example

XIE Yongli

(Hefei Normal College, Hefei 230601, Anhui, China)

2017年安徽省高校質量工程精品開放課程（2017kfk114）；2017年合肥師范學院校級研究項目（2017QN49）；2018安徽省高校人文社科重大項目（SK2018ZD042）；2018年安徽省體育局體育決策咨詢研究項目（AJCS2018205）。

謝永力(1984—)，副教授，研究方向：足球教學理論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