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聰兒
在漆黑的夜里,在伙伴們的道別聲中,伴著火車的轟鳴,我——一只蟋蟀,戴著一個小鈴鐺,坐在去往朝思暮想的康涅狄格州鄉下的火車上,消失在點點星輝中。
我是一只充滿傳奇色彩的小蟋蟀——柴斯特。
一次偶然,貪吃的我跳進野餐籃。就被帶到了紐約最繁華的地方——時代廣場。
初來這個陌生的都市,我迷茫,害怕甚至絕望!嘈雜的聲音,密集的人群,晃眼的燈光……一切都使我緊張,直到我的小主人馬力歐出現了,我才有了棲身之地。
但我依舊不是很適應城市的生活,時不時地闖禍——半夜磨牙吃掉了主人家辛苦掙來的兩元紙幣,又意外點燃了主人家的經濟中流砥柱報攤兒,主人的媽媽十分生氣,揚言一定要趕走我。
這時,我命運的轉折點出現了:我的小主人發現我竟能演奏整段的詠嘆調,小主人的父母因此決定給我開一個演唱會。我柴斯特因此一夜成名,成為了震驚整個紐約的演唱家!小主人家不再捉襟見肘,名聲大噪的我卻逐漸悲涼起來,決定回到康涅狄格州的鄉下老家。
出名,難道不快樂嗎?我內心深處的答案是否定的——我必須在八點和四點半的時候各表演一場,一天早晚兩次的音樂會讓我身心俱疲,沒有人在乎我內心的掙扎與煎熬。
如果繼續,屬于我原本向往自由的本心可能會布滿灰塵,被遺忘在世間的某個角落。好友亨利支持我選擇自己的生活,亨利和塔克送我乘火車奔向魂牽夢繞的綠水青山。在某些人看來,有著美妙動聽的歌喉卻要在無人知曉的低矮茅草屋下歌唱,豈不是衣錦夜行?諸葛亮才高八斗若不出山,豈不是滄海遺珠?如果都這樣,我們還需要拼搏什么呢。
恐怕只剩下駢死于槽櫪之間的嗟嘆聲吧。返鄉歸隱固然好,可是日子還是要繼續的,耐得住清貧和寂寞的,吾誰與歸?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和際遇。以我一個小小蟋蟀的名義振臂一呼:該奮斗的年紀請不要佛系。扛起肩上的責任成長,再來跟我討論成名以后的隱退吧。
我是一只《時代廣場的蟋蟀》。“彼且惡乎待哉?”
(作者系新疆哈密市第二中學學生,指導老師:祝振全)